第164章 以罪罰罪

“哼,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這種非人的行徑,凡是有點良知的人,一定會阻止你們的。剛出生幾天的嬰兒,他們有什麼罪?憑什麼就該死?你也是個母親,難不成對自己的骨肉沒有絲毫的感情嗎?”劉楓繼續追問,無論蘇蘭如何強硬霸氣,她畢竟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母親,他的母性應該不會泯滅吧。

這一句,彷彿戳中了蘇蘭的傷心事,她張了張嘴,然後頹然坐下,救救不言。

“母親,咱們並不是只懷女兒對嗎?那些男嬰是怎麼處理的?”懷胎的秘密,蘇哈尼幾個月前聽母親講起過,對此她十分抗拒,也無法接受。劉楓的隻言片語她大概明白了,意思是,男嬰都被母親他們給殺死了,這也太殘忍了吧。

蘇蘭搖頭不大,眼淚卻順着臉頰淌下來。

見女王陛下傷心,殿下的文武百官竊竊開始私語。

她們,自然是知道真相的。她們也都是女人,劉楓喝問的,也正是她們傷心難過的地方。她們幾乎人人都丟棄過男嬰,都是自己骨肉,誰又能捨得呢?每每想起丟掉的孩子,誰又能不傷心落淚呢。

一時之間,朝堂上竟然一片悲傷。

滿大廳的女人,都在傷心落淚。劉楓一時之間也慌了神兒,他想過最壞的打算,可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局。這些人是可恨,可他們又都是可憐人。幾百年來,西女國一直這麼傳承,這能怪她們嗎?

蘇蘭傷心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停止哭泣,她扭頭對身前的蘇哈尼說道,“孩子,他說得對,幾百年來,西女國一直如此。在你之前,我還生過兩個孩子,都是男孩,生下來不到三天,便讓人丟棄在荒草地了。”

“我還有兩個哥哥?都被你扔掉了?都已經死了?”蘇哈尼連連發問,完全不敢相信。

“是的,不光是我,殿下衆位,國內的各位,計劃家家都扔掉過。沒辦法,這裡是西女國,我們有祖訓,有祖制。當初我登基繼承王位時,也是發了毒誓的。”蘇蘭解釋道。

“祖訓?祖制?毒誓?這些都比自己的親骨肉重要嗎?這樣的西女國,也太骯髒了吧?我在外面遊歷,滿以爲世間到處都是邪惡,就咱們這一方淨土。可誰曾想,咱們這兒,纔是最邪惡的。”傷心過度,蘇哈尼竟然冷笑起來,看起來有些嚇人。

“女王陛下”,劉楓勸道,“您是西女國的國王,這裡的一切您說了算。這些不良的惡習,你可以選擇不遵守的。你也知道這種行爲對你們的傷害有多大,難道繼續讓蘇哈尼她們承受嗎?還有傳承千年萬年嗎?”

“哼,我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男人,就是邪惡之源,這次,不就是因爲你們,才壞了我們的好事。”似乎是想通了什麼,蘇蘭又開始埋怨起劉楓來。

“好”,治病斷根,不找到根源,怕是破解不了她們的惡習了,“你倒是說說,男人爲什麼是邪惡之源?”

“幾千年了,你們在外面的世界應該還清除,女人們在外面過的有多苦,你們不知道嗎?女孩子生來不久,就開始做家務,剛成年就要嫁人,變成生育機器,接着伺候孩子,還被各種欺負。丈夫死了,還要薩蒂......千千萬萬的不公,還需要我一一道來嗎?

幾百年前,我西女國第一任女王哈樂爾,也是最美麗的女王,她嫁給一個富家公子,那人十分惡毒,整天尋花問柳,酗酒鬧事,一有空就毒打哈樂爾。這個一無是處的臭男人,他得了花柳病死了,卻要哈樂爾薩蒂,也就是陪葬,活活燒死。還妄想着來世繼續做夫妻,繼續做牛做馬?

哈樂爾想辦法逃脫,歷盡千辛萬苦,才逃到此地,這地方只要女人,堅決不要男子,這就是西女國的由來。原本,島上的國民都是她去各地救回來的苦難女子,只是後來,爲了人丁更加興旺,有力量保護家園,方纔有歡喜節的習俗。”

蘇蘭一番話,講出了西女國的歷史,以及他們這麼行事的原因。劉楓聽後,倒是有些理解她們了。這些原本受盡苦難的女子,自然對男人深惡痛絕。

殿下的臣子們聽了這悽慘的故事,深有同感,開始給蘇蘭提建議:

“陛下,咱們西女國,不要臭男人!”

“是啊,幾百年了,咱們西女國安寧和諧,所有人活得幸福快樂,有什麼不好的?”

“咱們也能耕田採珠,咱們也能保家衛國,沒有男人,咱們過得還更好些。”

“我們就是西女國,我們是女兒國,我們不要男人!”

“那些男人,什麼都不敢,就知道喝酒玩樂,所有的事情,都是女人在做,他們不高興了,還要打我們,太可恨了。”

“可不是嗎,還臭烘烘的,一言不合便要拳腳相向。爲了他們的權力,年年打仗,民不聊生。”

這裡整個成了男人的批鬥會了,大臣們氣急了,竟然指着劉楓他們四個男人,開始罵起來。彷彿這一切的罪責,都是他們乾的一樣。這他麼的,劉楓有些怒了,我們這幾個人,雖然稱不上好人,可無論如何,和惡人沾不上邊吧?這些傢伙,真是太沒道理了。

朝堂上的女人們罵了足有半個時辰,這些大小官員用最惡毒的話,把男人咒罵一番,自己也累得夠嗆,聲音漸漸小下來了。他們都定定看着蘇蘭,等她拿主意。

“女王陛下,可否容我說幾句話?”終於有機會說話,劉楓連忙請示。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過,希望你不要再指責我們,你應該也知道了,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女王冷冷說道,她倒想看看,即便劉楓巧舌如蘭,又能說出幾朵花兒來。

“我承認,外面的世界,女人們確實受到了很多不公正的待遇。而且,估計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劉楓說道,眼見蘇蘭和百官們又要發怒,劉楓趕忙把話說完:

“不過,你們仔細想想,他們歧視女人,欺負女人,甚至毒打、殺害女人。可無論如何,他們有沒有把女孩全殺掉?你們這麼做,和他們有什麼區別?甚至說,你們做的,是否比他們更爲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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