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元霸的話,李愔和李貞多少都有些無奈,自家四皇叔是個什麼德性,他們還會不知道?
自家四皇叔在定天大都護府的時候,什麼珍饈美味沒有吃過,現在倒是開始讚歎起船上的美食來了,明顯有些言不由衷,自家四皇叔指不定又憋什麼壞主意呢!
“怎麼樣?”眼瞅着王闞夫婦頻頻夾菜,李元霸有些期待地說道。『言情首發
王闞微微頷首,臉上略帶着回憶地說道:“當年武王殿下剛剛提出炒菜這種新奇做菜方法的時候,我們王氏還曾經去宮裡面請教過御廚,專門學習過,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又嚐到了當年的味道。”
李元霸微微頷首,道:“王先生,當年你們王氏也是世家大族,就算是現在的話,也多少有一些底蘊在,你們夫妻又怎麼會到定天之地呢?”
好,閒話少說,倒是多少都進入正題了。
聽到李元霸這話,王闞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竇先生應該也知道,當年陛下爲了消沒五姓七望的權柄,可以說是毫不留情!到後來王氏的勢力每每被削弱,朝堂之中屬於我們五姓七望的家族成員們,也全都死得死,發得發……”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闞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對於我們王氏而言,在族長王浩暴斃之後,一切都變了,族內的主脈、支脈開始各自搶奪族內的各種資源,在下所在的支脈,在太原王氏的勢力實在是太過弱小了,所以在族內剛剛開始分裂的時候,在下所在的支脈就已經被逐了出去。”
“其他幾大家族也都同太原王氏相同嗎?”李元霸對於這些倒是有所瞭解,但是李愔還有李貞那時候還並不在乎這些,聽到王闞的話,不由得問道。
王闞點點頭,道:“除了清河崔氏之外,其他幾大族都差不多。不過現在七族的主脈,早就不是當年的主脈了,一旦世家開始分裂,那麼主脈就會成爲衆矢之的。我們太原王氏同樣如此。比當然了,這些都和我們沒有絲毫的關係。那時候我們這一支脈早就帶着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遠離了太原!”
“那你們一直都在哪裡生活,總不能直接來到了定天之地吧?那時候可還沒有定天都護府呢!”李貞有些好奇地問道。
王闞苦笑了兩聲,道:“在下之前就說過了,我們這一支脈。是整個太原往事中勢力最小的,也就是說只有在下和在下的父親,當年我父親在離開家族之後不久,就因爲沒有足夠的金錢治療病症而去世了!所以,在大唐生活了有一年半的時間,咱們大唐與天竺等地之間的戰爭就爆發了,在等待了有一年的時間之後,在下就帶着闔家遷來了定天之地!”
“那王先生,平日裡你以何爲生?”李愔問道。
“在下自小熟讀四書五經,雖說夠不上資格考個狀元。但是教幾個學生還是可以的!”王闞說道:“因爲定天都護府中有很多唐人,所以想要找幾個想要識字的學生還是很容易的!”
“那就怪不得了!”李元霸點了點頭,想來那甲板上的孩子們,就都是王闞教的學生們了。
“你們怎麼不去找王浚王長史,王長史在定天都護府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他給你們安排一個小職位,還是能夠一輩子衣食無憂的!”李愔眼睛亮了兩下,問道。
王闞微微一怔,搖了搖頭,道:“王長史早就和太原王氏斷了聯繫。再加上當年確實是王氏對不起王長史,我也沒有那個臉面去找王長史。”
“看王先生的樣子,這次是打算回返大唐了。不知道王先生回大唐之後有什麼打算?”李元霸飲了一盞熱茶,問道。
王闞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道:“我們打算回登州,投奔在下夫人的表兄!”
“去投親?”李愔皺了皺眉,道:“之前爲何沒有去投奔呢?”
“哪裡還有臉面啊!”王闞沉默了一會,道:“當年我們太原王氏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可是而今早已是物是人非,在下沒有臉面去投奔夫人的表兄!”
這也難免。從錦衣玉食、穿着綾羅綢緞的世家子,一下子成了個一無所有的落魄書生,任誰都沒有臉面去見親朋!
“可是,王先生你想過沒有!”這個時候,李元霸說話了,“就算是你夫人的表兄願意收留你們,願意給你們一個謀生的方式,可那也是寄人籬下!想必你也清楚得很,寄人籬下的生活肯定不好生活,而且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孩子嗎?”
李元霸這話說地很有道理,寄人籬下,大人或許能夠承受得了那種來自外界的白眼甚至是侮辱,可是孩子呢?孩子的年齡還小,就算是孩子再如何聽話,仍舊會出現遭受侮辱甚至是被毆打、孽待的現象,這對孩子的成長,是絕對不利的。
“唉!”王闞嘆了一口氣,說道:“在下這亦是無奈之舉,若是表兄願收留我們闔家三口當然是最好了,可若是表兄不願的話,我們也不強求,大不了重新做起先生,或者乾脆去某些商賈的工廠去做工也就是了!這樣,好歹也能養活他們母女二人。”
王闞這退一步的說法,明顯表明了自己的心態,只要能夠養活他們一家三口,任何的自尊都可以放下。
李元霸叔侄三人全都沉默了下來,因爲他們全都被王闞的話說得感動了。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活法,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所不同的只是一個是在享受生活,一個是在努力地討生活。
一向衝動暴虐的李愔,看了看李振和李元霸,見兩人不說話了,便幽幽地開口說道
“王先生,寄人籬下總歸不是件長久之事!像你方纔說地,重新做回教書先生,可是你想過沒有,大唐的書生多了,有很多有功名在身的人,也都選擇了教書育人!人家有更多的選擇,爲什麼會選擇你呢?”
李愔的話,倒是把王闞說懵了,看他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沒有想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