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
聽到這個名字,杜荷驚訝的站起,臉色不免震撼,竟然是他?
在大唐杜荷有兩位最崇拜的偶像,一個是戰無不勝的大唐軍神李靖,另一個就是智勇雙全的薛禮,薛仁貴。
細細想來,這薛仁貴不正是山西絳州龍門修村人?
“杜大哥,你認識那個叫薛禮的?”武媚娘見竟少見的露出這般失態的神色,雙眸中亦閃過絲絲疑惑。
杜荷搖頭苦笑,作爲一個歷史迷,大名鼎鼎的薛仁貴豈能不知,那一身的傳奇色彩比李靖這位戰神都要精彩萬分,薛仁貴爲大唐征戰四十年,討平契丹、剿滅鐵勒、降伏高句麗、大破突厥,爲大唐立下了赫赫功勳。其中創下了三箭定天山、神勇收遼東、脫帽退萬敵等真實卻負有傳奇性的故事。
無論智勇,這位大唐名將在歷史的長河中都是頂尖的。
“沒有見過,但大名卻如雷貫耳……這下子有些麻煩了”杜荷意識到情形不對,薛仁貴的武藝未必就能勝過他,但薛仁貴擅射,而且是一個極其厲害的神射手,歷史上記載他神箭的典故數不勝數,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耳熟能詳的三箭定天山。
還有一個記載,唐高宗爲了測試薛仁貴的箭術,特地讓他箭射五層鎧甲,薛仁貴一箭射去,只聽弓弦響過,箭已穿五甲而過。
假若薛仁貴答應曹貴捉鬼,以他的箭術,藏身在暗處施放冷箭,那將會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杜荷固然輕功蓋世,但也不認爲在出其不意之下,能夠避得開由薛仁貴這神射手暗自施放的冷箭。
武媚娘聽杜荷說的慎重,表情也跟着凝重,道:“那薛仁貴真的如此讓杜大哥忌憚?”
杜荷點了點頭道:“說實話,我並不懼他,但我是鬼,一但與之交手,沒有一時半刻,勝負難分,這樣不易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們的目的也難以達到了。”
武媚娘從容一笑道:“這有何難?就讓他去不成曹家,以杜大哥的手段,將他設計將他關在牢房裡一天兩天的,並不困難”
“好主意”杜荷一拍手,笑讚了一句道:“不過還是先禮後兵吧,這薛仁貴是一位英雄,我想他能夠理解我的做法,將他拉攏過來,更能讓曹家信服。此行我不但要爲大唐招募一位好船長,還要給大唐招募一位百戰名將媚娘,我們去龍門修村一趟,會會這位赫赫有名的薛仁貴。”
武媚娘欣然同意,有杜荷在,去哪裡他都無所謂。
杜荷讓小兵卒帶路,顧不得即到午餐時間,一路急行,來到龍門修村。
“前面就是薛仁貴的家了”小兵卒領着杜荷與武媚娘來到了修村以北的一座相連在一起的宅院。
薛仁貴祖上是南北朝時期名將薛安都,屬於河東薛氏家族,但是到他這一輩已經沒落。父親薛軌早喪,只留下了一座空空的大祖居。家很大,但府中很多地方都沒有經過修繕,看得出來並無富裕,不過比起演義中衣不果腹,需要倚靠他人接濟來得強。
這還未走到近處,杜荷耳尖就聽到了“呼呼呼”的破空聲,隱隱約約還夾雜着陣陣吆喝聲,那是一個武者練武的時,所發出的聲響。
“來的正是時候”杜荷正想見識一下薛仁貴的武藝,見屋門大開,也沒有守衛,直接走了進去。
踏入前院,一大漢在院中運戟如飛,虎虎生風。
杜荷仔細瞧去,那人二十五上下,古銅色的英俊臉龐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兩條橫眉下是高聳的鼻樑與深深陷下的眼眶,黑褐色的瞳孔中眼神閃動有如刀鋒。他身高接近兩米,寬肩窄腰長腿,沒有半寸多餘脂肪堅實賁起的肌肉、高挺筆直的鼻樑、渾圓的顴骨、國字形的臉龐,顯得異常威武,他的手中握着一把一支碩大無朋的銀色重戟,柄比一般的戟長出將近一半,碗口粗細。戟頭鋒刃足有四尺餘,看上去異常沉重,與演義中呂布用的方天畫戟一個模樣。
那重戟在他手中如若無物,舞動時甚至颳起了地上的落葉。
杜荷細看片刻,薛仁貴一招一式,剛猛霸烈,有着極強的殺伐之氣,儼然就是極其高明的戰場武技,登時心癢難耐,大笑一聲道:“薛壯士好功夫,在下特來討教一二。”
長劍出鞘,如雪的劍芒直刺薛仁貴要害。
真正的習武之人講究心無他物,‘心技一體’的說法。所謂武道之心,就是要不滯於一處,才能綜觀全局。倘若心被什麼東西吸引,就無法把握全局。只有做到了全局盡在心的掌握之中,才能做到隨心所欲地運用武功。
薛仁貴顯然已經到了這個境界,能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杜荷他們進屋的那一刻就已經發現他們的存在,只是正在興頭上,沒有顧得停下來。
杜荷這出人意料的一擊,便是不開口,也無偷襲的效果,這口一開,無疑是讓薛仁貴有了更加充足的時間準備應對。
薛仁貴神色凝重,卻不敢大意。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杜荷這一劍看似簡單,但卻封鎖住了大戟還擊的路線,那令人咂舌的速度,頃刻間就以逼近身前,避開了方天畫戟最有效的進攻範圍。作爲長兵器的大戟,失去了最得利的範圍優勢,將會受制於人,難以自控。
輕輕的一劍,就逼得自己進退兩難。
高手,而且罕見的高手
薛仁貴眼中露出興奮之色,自技藝有成以來,就無一人武藝可以與其相比,對付一些所謂的高手,通常都是三兩下了事,還是第一次遇到類似於杜荷這樣的好手,深藏在體內的熱血,第一次沸騰了起來,高喝一聲:“來得好”
對於這一劍,薛仁貴知道不能退。以對方的武藝,相信只要自己後退一步,對方的招式必會如洪水缺堤般往自己攻來,直至自己被擊敗。
“鏘”長戟斜斜刺出,轉變成一條曼妙的弧線向前刺出四尺後停止。
“當”的一聲,杜荷的長劍竟意外的刺不下去了。
薛仁貴手握方天畫戟,在兵刃相交的瞬間,以方天畫戟戟尖與月牙處連接的空心地迎擊。在長劍刺入的那一剎那,他手腕一翻,戟鋒飛速旋轉,直接卡住了杜荷長劍前進的力道。
身形再度後撤,杜荷這一劍力量以失,此時撤退,便不用擔心他後繼招式了。
兩人的距離正式拉開
他們兩人一個攻的漂亮,一個守的精彩,第一回合的交鋒,誰也沒有佔到半點便宜。
武媚娘不知這一招的精妙,但也看出場上勢均力敵的情況,一顆心揪着,上下忐忑。
寒光一閃,薛仁貴拉開距離後,搶先出手,一寸長,一寸強,只有發揮方天畫戟的優勢,才能擊敗眼前的強敵。
比武較藝,斗的不僅僅只是本事,而是智謀,正如兵法中所說的以己之長,克彼之短。人亦是如此,每一個人都有彼此的優勢和劣勢。
薛仁貴此刻的優勢就是長兵器與力量,搶先發動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來欺負手握長劍的杜荷,利用自己的優勢打倒對方,這是最理智也是最聰明的選擇。
杜荷臉色越發嚴重,他們雖然僅僅只攻守了一合,但杜荷已然發現眼前的這位名將名副其實,他的武藝比自己以往對戰的任何一人都要高明,即便是長安的小霸王羅通也不及他。
面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擊,杜荷選擇直接面對,一直以來,與敵交鋒,他都以遊走爲克敵之法,只因這句身體的素質太差,身無二兩力之緣故,爲了彌補這以致命缺陷,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對於膂力的練習,長此以往,手臂手腕的力量已經有所精進。
薛仁貴在歷史上的記載是臂力過人,杜荷正想借此機會想試一試長時間下來的成效。
面對薛仁貴這一擊,杜荷冷然自若,沉腕下挫,準確無誤的刺在薛仁貴划來的方天畫戟戟尖處,就像對方配合好時間送上去給他刺擊似的。
“當”一陣金戈鐵馬交響聲,立時火花四射。杜荷“蹬,蹬”的連退三大步,手臂發麻。
顯然第二回合薛仁貴臂力勝出。
這也在情理之中。
杜荷臉上浮現一抹喜意,若是以往,對方如此一擊,下場必然是虎口破裂,長劍也把握不住,但如今卻只是手臂發麻,可見長時間的鍛鍊還是有奇效的,至少如今的自己已經不那麼的脆了。
薛仁貴哈哈一笑,戟勢轉盛,喝道:“小心了”
他一擊不成,第二擊、第三擊,竟然接連揮灑出手。
杜荷神色微變,暗叫不好,發現了箇中奧妙,常人使用長戟,戟風都是走直線,求快求準,務必一擊斃敵,勁道威猛剛霸,勢不可擋。這一擊到底,後力難以持續,而薛仁貴不愧一代蓋世虎將,戟鋒盡走圓弧線處於圓形運動,所以無論大戟進退攻防,其勢都猶如長江大河一般連綿不絕,一擊不中,二擊繼續,直將對方擊倒爲止。
若是常人,遇上薛仁貴這方攻勢,難保慘敗一途。
但杜荷卻是不然,他的輕功身法妙絕天下,任憑薛仁貴攻勢再如何的犀利,一時半刻,卻也傷不了他。
杜荷長嘯一聲,“接下來換我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