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大船的優勢就只有能夠裝載更多武器這一條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隨着雙方船隻距離的接近,鉅艦另外一個巨大的作用也就體現了出來,有着堅硬撞角的鉅艦在面對比它小了好多倍的船隻時,沒有任何要躲避的想法,直接狠狠撞了上去,甭管是船身還是船頭,在鉅艦的撞擊之下,都會頓時碎裂,然後迅速的沉入還地當中。
戰鬥開始的很快,結束的更快,當數十艘戰船大部分被擊沉之後,剩下的戰船急忙脫離了鉅艦的射擊範圍,生怕下一個倒黴的會是自己。
之前還對着鉅艦垂涎若渴的馮智昂,見到鉅艦展現出來的威猛戰力之後,現在心下充滿着的只剩下深深的震撼,海戰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可被打的如此悽慘,這還是頭一次,而且對方的竟然是沒有任何的損失,就連自己這邊船上射出去的箭矢也沒能在鉅艦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知道雙方戰力差距的馮智昂,很快做出了一個明智都選擇,那就是回碼頭,多年以來的還剩征戰讓他以爲他就是海上的王子,如今鉅艦出現之後,他第一次生出了只有腳踏實地才能感到安全的心思。
實戰永遠都是檢驗武器的最好方式,當看着滿海面全都是漂浮的木板,海水當中全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士兵時,賈一滿意的點了點頭,馮家在嶺南經營多年,海上戰鬥的經驗絕對說的上是豐富異常,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有着豐富海上戰鬥經驗的馮家人,依舊在賈一這個沒有任何海戰經驗的人面前吃了個大虧,可見這鉅艦有多麼的優秀。
跟在前方快速返航的戰船身後緩緩駛入了港口,賈一剛準備找一個碼頭下船還去見一下馮盎,卻是發現碼頭上裝設着諸多的箭塔,每個箭塔之上都配上了一個牀弩,此刻牀弩已然裝上了箭矢,若是賈一敢在現在下船的話,相信箭塔上的牀弩肯定會在這個時間射到他的身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賈一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在長安的時候他跟馮盎可是說好了的,可是這才第一次來到他們的老家,受到的卻是這樣的待遇,賈一的嘴角不禁爬上了一絲弧度,若是馮盎阻止賈一在嶺南發財的計劃的話,那麼賈一說不得就只能進行巧取豪奪了,嶺南的物資實在是太豐富了,豐富到賈一實在是不忍心選擇放棄。
“我乃大唐駙馬都尉賈一,前方何人還請現身一見。”
雙方總是這個劍拔弩張的也不是個辦法,賈一終歸還是要上岸的,畢竟香蕉荔枝等物品可全都是長在陸地上的,他也實在是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對峙上面。
“滾回去吧,我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更是不知道什麼賈一賈二的,若是你幹膽敢登岸,我們的箭矢會第一時間射穿你們的胸膛。”
這就沒得講了,賈一是一定要登岸的,可是對方卻是死活不允許,那麼若是馮盎還不現身來見的話,賈一說不得也就只有強硬登岸一條路了,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這麼辦,畢竟這裡乃是馮盎的地盤,若是賈一在這裡表現的太過囂張的話,說不得馮盎的態度也會發生巨大的轉變。
就在賈一正在想着該怎麼解決眼下的困局時,望遠鏡當中突然間出現了一隊人馬,爲首的一個人正是賈一的老相識,嶺南最大的酋長,馮盎。
馮盎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第一時間就想到前段時間賈一傳來的訊息,雖然不確定賈一今天是不是會過來,不過還是準備過來看一眼,只是這纔到碼頭,就發現這邊的情勢看起來竟是非常的緊張,碼頭周邊的所有箭塔之上的牀弩全都已經上弦,看樣子是準備應對什麼敵人。
來到海邊,馮盎的視線第一時間被海上漂浮着的一艘龐然大物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不管是這艘鉅艦的大小還是建造的模樣,都充滿了侵略性,非常對馮盎的胃口,只是這艘鉅艦之上並沒有能夠帶便船主身份的信息,因此並不能確認這船是屬於誰的。
陰沉着臉在岸上注視着海上鉅艦的馮智昂,看到自己的父親前來,急忙一溜小跑的來到了馮盎的跟前。
“父親。”
“怎麼回事,那艘鉅艦是哪裡來的,船主是誰?”
“來人自稱駙馬都尉賈一,我不確定想要上傳確認一下,沒想到他們竟然對我們的船隻進行了攻擊,直接導致數十艘戰船沉入海底,爲了防止他們上岸,我這才做了防範,還請父親定奪。”
馮智昂耍了個小心思,將自己這邊的主動說成了被動,想來就算是馮盎確定了賈一的身份,估計也不會來責備自己吧。
不知道是馮盎沒有聽出來自己兒子話裡面的意思,還是沒有心情在這個時候責備兒子的莽撞,只是說了句“我知道了”,就來到碼頭上,對着鉅艦的方向大吼了起來。
馮盎本身非常魁梧,嗓音又特別的洪亮,聲音雖然低沉,卻是十分清晰的傳到了鉅艦之上,讓賈一聽了個清清楚楚。
“來人可是賈一?”
“越公,小子在這裡給您問好了,只是您能不能先把防備撤了,讓我登岸再跟你訴說一二。”
賈一聽到馮盎的聲音,第一時間來到了船舷邊上,看到站在碼頭上的馮盎,第一時間彎腰行禮,而後滿臉苦笑的請求登岸。
老子來了,就算兒子有千萬般的不樂意,也只能吩咐撤掉防備,讓鉅艦靠岸,讓鉅艦之上的人登岸,隨着鉅艦緩緩的靠在碼頭上,一條一丈寬的木板就從船舷上搭在了碼頭之上,接着賈一第一個從船上走了下來,抱着拳對站在碼頭上的馮盎再次見禮。
“小子賈一,見過越公。”
“好小子,竟然造出了這麼大的戰艦,走,跟老夫回府,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早在長安的時候賈一就跟馮盎說的清楚明白,這次他過來嶺南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夠將嶺南的東西運往北方出售,也好讓天下的人知道嶺南並非完全是煙瘴之地,而且還是一個聚寶盆。
馮盎也是看中了這一點,纔跟賈一做了一個口頭協定,嶺南的一切收益,他馮盎會收取一成的利潤。
馮智昂滿臉陰沉的跟在前面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身後,滿心鬱悶的想着爲什麼父親竟然會對北方人這麼客氣,要知道他們纔是嶺南真正的主人。
“昂兒過來,見過賈一,你們都是年輕人有話說,這小子在長安可是被人稱爲小財神,賺錢手段絕對一流,不然我也不會讓他來咱們嶺南了。”
對於馮盎的話,馮智昂顯的不是很在意,對小財神的名頭更是嗤之以鼻,長安的勳貴們最喜歡的就是到處吹噓和炫耀,有那麼一丁點的才能就能說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甚至馮智昂覺得,要是他現在去往長安的話,憑他的本事,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混個小戰神的名頭出來。
“賈一,咱們見過好幾面了吧。”
看着馮智昂趾高氣揚的樣子,賈一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禮,他也不清楚這小子爲什麼會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敵意,難道說嶺南人排外的事情是真的?那當初馮盎又爲什麼要接受李二的整編,直接裂土封王不是更好,至少這片富饒的土地就只有他們一家說了算了。
“呵呵……”無言以對的賈一也只能回以微笑。
馮盎人老成精怎麼可能看不出他們之間必然存在什麼貓膩,只是馮智昂的脾氣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旁人沒有能夠超過他的本事,就算是將他打的半死,他也絕不會屈服,知道這一點,馮盎也就沒有了調節他們之間關係的想法,有的時候不打不相識真的是一種很好的友誼。
“賈一,我爹剛纔說你在長安被稱爲小財神,正好我嶺南物產豐富,你且說說我嶺南該如何發財啊。”
馮智昂伸手從馮盎邊上放着的水果盤中捏起一枚荔枝,拇指和食指捻動,荔枝原本堅硬的外殼就已然脫落,可其內的果肉卻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潔白如玉而且輕笑撲鼻。
賈一笑着伸手指着馮智昂手中準備塞進嘴裡的荔枝說道:“這枚荔枝,我在長安城能賣到百文錢。”
馮智昂聞言先是一愣,接着臉上就寫滿了對賈一的鄙夷,開神馬玩笑,這玩意在嶺南一文錢能買半籮筐,還想着百文錢買一顆呢,做夢都沒有這個做法的。
“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此次前來嶺南,荔枝也算是我所求的一種,另外還有香蕉,鳳梨等一系列的水果,當然還有各種各樣的藥材,香料,玉石等。”
嶺南不一定有這些所有東西滿是以嶺南爲基準,開始朝着四周掃蕩的話,這些東西完全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