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玄世璟等人算是跑了出來,但是剛纔的那一幕,也着實足夠驚險,若是反應稍有不甚,那馬車的下場,便是衆人的下場。
剛出了山谷出口,玄世璟等人便看到了等候在那裡的瓏兒還有常樂,兩撥人馬便又匯合在了一起。
馬車沒了,玄世璟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騎着馬與衆人趕路。
石虎打馬跟在玄世璟身旁,問道:“侯爺,剛纔爲啥不等他們出來,一下子滅了他們?被這麼追着打,真他孃的憋屈。”
“咱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抓李元景,最寶貴的是時間,無須與這些人糾纏,能走便走,再者說,敵暗我明,不知道敵方具體情況下,不可莽撞。”玄世璟說道:“若是與之糾纏,恐怕今晚咱們趕不到商州城,就得露宿荒郊了,冬日裡的秦嶺,也不是全無危險的,咱們一幫人,人困馬乏,就算遇上比埋伏咱們的那些人更若的對手,也很有可能會着了人家的道,所以,還是抓緊時間趕路來的比較實在。”
“侯爺,這次他們沒有得手,一定會再來糾纏咱們的。”高峻騎馬在一邊喊道:“難不成咱們就這麼一直躲下去?”
“一時之間,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咱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玄世璟回道。
這說的倒是句實話,這幫人能提前在這裡埋伏自己等人,肯定是收到了飛鴿傳書,這人再怎麼趕路,肯定也沒有鴿子飛的快,也不知道長安城的那些雜碎,到底給多少人散發了消息。
玄世璟心中思量着,今日這架勢,絕對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模樣,肯定就是死活不論了,若是這一路前往荊州,前面都埋伏着人等着自己,那這條路,可就難走了。
高峻也理解玄世璟說的這話,畢竟剛從那危險之地逃出來,一時半會兒之間哪兒能靜下心來想什麼對策,就算是想,要等到今晚到達上軸承吃飽喝足了坐下來仔細的思量。
是夜,長安城,長孫無忌的書房。
“父親,孩兒不明白,父親要將這些人掣肘在手中有何用,荊王的事情一出,這些人勢必會被陛下逐出朝堂,說不定還會被問罪......”
“衝兒,這些人雖說是一時糊塗,跟了李元景,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利用的價值,這些都是人大部分都是兩朝老臣,在朝堂上沒了用處,不代表在背地裡沒用處,他們手中還有人脈,還有消息,還有門路,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用到他們,所以,凡做事留一線,總是好的。”長孫無忌解釋道。
長孫衝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復問道:“那父親,姓周的發出去的消息,咱們該如何處理?昨天晚上消息就通過飛鴿傳書傳出了長安,現在恐怕這一路,都是等着要截殺玄世璟的人。”
“你想救他?”長孫無忌擡起頭,淡淡的看了長孫衝一眼。
“孩兒是想,當年父親與先晉國公相交莫逆,好歹這玄世璟是玄家的一根獨苗......”
“衝兒,上輩的關係歸上輩,莫要被這等事情擾了思緒,今日爲父還要告訴你的是,任何情誼,在至關重要的家族利益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長孫無忌甚是認真的看着長孫衝說道。
“是,父親,孩兒知道了。”長孫衝點頭說道。
“對了,公主可回府了?”長孫無忌問道。
“還沒有,長樂說一年到頭好不容易能有如此好機會進宮小住,所以便打算在宮裡頭住上幾天,說是要好好陪陪皇后娘娘,還要與晉王殿下還有晉陽公主好好聚一聚。”長孫衝說道。
長樂公主與李承乾、李泰還有李治和晉陽都是長孫皇后所出,當年長樂公主下嫁給長孫衝的時候,晉陽還尚是嬰孩,不過雖然如此,這麼多年下來,晉陽與兄弟姐妹關係之最,恐怕還是要屬長樂公主了,畢竟兩人都是女子家,有些話有些事,就算是李承乾李泰李治三兄弟對晉陽再體貼,也比不上一個姐姐更加心細如髮的。
長樂回了宮中,便住在了晉陽的暖閣,兩姐妹二人關係甚督,晚上自然會同榻而眠。
值得一說的是,長樂公主的身體,這些年來似乎並不怎麼好,原因便是遺傳了李家的氣疾之症,所以到了現在,雖說與長孫衝成親多年,但是仍是一無所出,所以,長樂公主也是打算給長孫衝物色兩個侍妾了。
雖說將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同享,心裡的滋味兒不好受,但是誰讓自己身體不爭氣呢,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長樂從小跟在長孫皇后的身邊兒長大,脾性隨了長孫皇后,斷然不會爲了一己之私,讓長孫家長房嫡子“斷了”香火的。
所以這幾日住在宮中,也是長樂準備讓自己靜下心來,清靜清靜。
夜晚,已經過了戌時,長樂和晉陽姐妹兩個只着了中衣,坐在牀上,裹着被子,晉陽的閨房之中並不冷些,屋子裡炭盆散出的熱氣將屋子裡烘的暖洋洋的,在這寒冷的冬日,讓人感覺甚是舒服。
“皇姐,你真的要給姐夫找侍妾啊。”晉陽靠在長樂的肩膀上,糯糯的說着:“可是這樣一來,姐夫會不會就不喜歡皇姐了。”
“怎麼會,兕子不要擔心皇姐,皇姐這身子兕子也知道,都這麼多年了......”長樂笑了笑說道:“駙馬這些年來待我甚好,正是如此,皇姐心中才有愧,所以,這事等轉了年,便看看長安城裡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姐如此,心中定是不好受吧......”晉陽的語氣有些難過,是爲了長樂難過,試想,哪一個女人願意心甘情願的與別的女人分享丈夫呢?
“兕子還小,這些事情日後你慢慢就會懂了,所以啊,不要難過。”長樂笑着撫了撫晉陽的頭髮,說道:“不要說皇姐了,你呢?”
“我怎麼了?”晉陽一愣,問道。
“還能怎麼,姐姐當然想聽你和那東山侯之間的事情。”長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