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什麼隊,給老子滾一邊兒去。”那大漢伸手將剛纔說話的那人一把拽了過來,狠狠的推到一邊兒。
“夥計,白背三七,白皮,八角楓葉,半枝蓮還有不狗尾公雞頭葉什麼的,每樣都給我來一些。”那大漢衝着藥櫃前面的夥計嚷道,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包銀子,丟在了櫃檯上。
“客觀,咱們醫館雖說是開門做買賣,可是也是掛的懸壺濟世的牌子,就算你要來買藥,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夥計好言相勸。
“別廢話,你要是再跟老子廢話,老子砸了你這店信不信。”
玄世璟坐在位子上盯着那大漢看了好一會兒,隨後默不作聲的起身走到了千金醫館的門口,等了沒一會兒,便有一隊金吾衛巡防走到了這條街上。
玄世璟上前將金吾衛攔了下來,隨後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末將參見侯爺。”看到玄世璟的腰牌,金吾衛連忙對着玄世璟行禮。
“幫本侯穿個信兒,在街上看到神侯府的錦衣衛的時候,讓他來千金醫館見本侯。”
“是,末將一定將侯爺的話帶到。”那金吾衛拱手應聲。
“有勞了。”玄世璟從袖中的口袋中掏出一小吊銅錢,扔給這名金吾衛,諸位辛苦,就當是本侯請諸位喝酒了。
“多謝侯爺!”金吾衛們一看有喝酒錢,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
玄世璟吩咐完之後,便折身又回到了千金醫館內,此時醫館之中藥櫃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孫應,孫應跟面前的病人拱手道歉之後便起身到了藥櫃與櫃檯之間,咱再聊兩個夥計的身旁。
“這位兄臺,有何指教?”孫應謙謙有禮的拱手問道。
“老子要買藥,人命關天的事兒,耽擱了,你擔待的起嗎?”那大漢厲聲說道。
“不知兄臺要買什麼藥?”孫應問道。
那大漢文言,便將剛纔所說過的藥物的名字又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孫應心中瞭然,這些藥可都是治療刀傷的藥材,雖說功用如此,可是不同藥材之間的搭配也是門很深的學問,孫應大量了一番眼前的大漢,這大漢的樣子,倒不像個懂醫的人。
接着,孫應拱手說道:“這位兄臺,您所購買的藥材雖說功用有共同,但是如何配藥也是門學問,一個弄不好,救人可就變成了殺人了,兄臺何不跑一趟,將病人帶到這千金醫館之中?若是兄臺有什麼難言之隱,大可不必擔心,千金醫館從不過問病人私事,來到這裡的,都一視同仁。”
孫應話說完,看了看被丟在櫃檯上的那一袋銀子,這大漢到不像是個缺錢的人。
“不必了,你掌櫃的且將藥材抓給某家便是。”那大漢說道。
孫應聞言,轉過身來示意旁邊的夥計給這大漢抓藥,沒必要爲了這麼個人繼續在這裡耽擱下去,今天就當是額外破例了,況且刀傷這種傷,也是耽擱不得,雖說有個先來後到,但是事情也得分輕重緩急不是,繼續耽擱下去,還不如早早的將這人打發走呢。
聽到孫應讓夥計給抓藥,大漢這才安靜下來,靜靜的等着夥計抓藥,而在一邊兒排隊的人,迫於這大漢的氣勢,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話。
玄世璟站在醫館的大廳中等候,這時候,孫應也發現了玄世璟的身影,對着大漢點了點頭之後便離開了櫃檯,走到了玄世璟身邊兒。
“侯爺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這醫館了。”孫應拱手笑道。
“也沒什麼,就是閒來無聊,偶然間小想起了孫道長,想來這邊看看,順便問問,孫大夫,可知道孫道長的歸期?”
孫應嘆息一聲:“侯爺,師傅那性子你也知道,恐怕一時半會兒在遼東還回不來,都將近一個月過去了,師傅一點兒音信都沒有,我也是掛念的很啊。”
“這長安城對於孫道長來說,應該是壓抑的吧,或許外面的地方,民間鄉村行醫般的生活,纔是孫道長想要的。”玄世璟說道。
曾經孫思邈也說過,他倒寧願走遍大唐每一個角落,爲那些看不起病的人治病,也不喜歡呆在長安城這達官顯貴遍地的帝都,在老道的眼裡,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樣值錢的,在老道的眼裡,人就是人,不必分什麼王侯將相。
所謂王侯將相,難不成還比平常人多個鼻子不成?
“侯爺,看您這臉色,最近怕是沒怎麼休息好吧,要不要我給你開兩服藥啊。”孫應問道。
“算了吧,我這十多年來吃的藥,能頂上別人一輩子了,藥就不吃了,最近這兩天不過是有些煩心罷了,等過了這陣子,好好休息幾天也就沒事兒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與侯爺多聊了,您也看見了,這兒還這麼多人排着隊呢。”
“成,忙你的去吧。”
少頃,夥計給那大漢抓好了藥,都一一打包了起來,遞給了站在櫃檯前等候的大漢,那大漢一手接過夥計手中的藥包,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千金醫館。
玄世璟也跟着走了出去,看着那大漢漸行漸遠,正好在拐角處,那大漢看向錦衣衛的目光似乎有些躲閃,緊接着便閃進了一條巷子。
玄世璟立馬跟了上去,在途中也遇到了剛纔那大漢看見的兩個錦衣衛。
“侯爺!”兩名錦衣衛見到玄世璟之後,連忙拱手行禮。
“不必多禮,剛纔在拐角處,有沒有見見一個大漢,身穿青色布衣,手裡頭還提着藥包。”玄世璟問道。
“看見了,似乎是拐進道政坊了。”那錦衣衛說道。
“追上去。”玄世璟說道。
“是。”
兩名錦衣衛立馬朝着大漢離開的那條巷子跟了過去。
“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追到地方之後回來便是。”玄世璟站在原地朝着二人喊道。
兩名錦衣衛沒有回話,但是確是聽到了玄世璟的喊話,爲了不驚擾已經離開的那個大漢,兩名錦衣衛便靜悄悄的追蹤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