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趙子良大吼一聲,舉槍向對面衝過來的突騎施騎兵頭目前胸刺過去。
突騎施騎兵頭目的狼牙棒還沒有砸過來就被趙子良的長槍刺中胸口,整個人被長槍串在槍桿上,左邊一柄大砍刀砍過來,趙子良迅速用圓盾擋住,但同時右邊卻又有一支長矛刺過來。
這速度太快,趙子良來只來得及扭動身體,卻還是被那長矛鋒刃擦過肋部,將肋部割開一道口子,他還是迅速將長槍上屍體一擺,屍體將一個突騎施騎兵砸落下馬。
在精神高度緊張之下,趙子良雖然感覺自己受傷了,但卻沒有感覺疼痛。雙方衝鋒交錯之後跑了一段距離紛紛掉頭轉向準備再次面對面發起衝鋒。
此時趙子良已經注意到己方包括他自己在內只有五個人了,其中三個帶傷,而對方還有十個完好無損。
就在這時,趙子良感覺到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中傳來一股涼絲絲的氣流,這氣流經過手臂向上,一直抵達肋部的傷口處,傷口處頓時有清涼之感,眨眼之間,傷口一點也不疼了,再活動臂膀,竟然沒有半點滯澀之感。
趙子良此時無心關注這個,此時雙方再次面對面之後,相距只不過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對方的騎兵頭目雖然被他殺死了,剩下的人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其中一個突騎施騎兵的長矛上正串着他手下一個騎兵身體,這人還有死透。
這個被長矛穿透前胸,身體被那突騎施騎兵懸在空中的人叫馬東,在託雲堡內與趙子良的關係最好,而且兩人還是從同一個村子裡出來的。
趙子良看到這一幕,悲從心起,大聲悲呼:“東子!”
馬東此時還有意識,儘管他的身體被那突騎施騎兵用長矛串在空中,他還沒有死,他嘴角流下殷紅的鮮血,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吼:“良哥,殺光他們!家中老孃就拜託你了·······!”
趙子良立即大聲道:“你放心,你老孃就是我老孃!這些人今天一個也跑不掉,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馬東斷氣了,屍體被那突騎施騎兵扔在了地上,趙子良看到這一步,差點將牙齒咬碎,他儘管很暴怒,但卻沒有失去理智,他判斷的一下形勢,自己這邊已經有三個人受傷,能不能撐過下一次衝鋒還未可知,而對方那邊還有十個人完好無損,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是有點大。
而就在這時,“砰砰”兩聲傳來,趙子良扭頭一看,自己這邊兩個重傷的騎兵從馬背上跌落底下,死了!重傷而死,他們支撐了一段時間,還是沒撐下去。
這個情況讓趙子良這邊的形勢更加雪上加霜,趙子良神情嚴峻,他扭頭看向左邊受傷卻依然沒有倒下的手下士兵問道:“鐵二,你還能撐住嗎?”
鐵二是一個老實的小夥子,長得一副憨厚相,他見趙子良問起,便咧嘴一笑:“什長放心,暫時還死不了!”
趙子良略作思索便道:“這次衝過去,如果你們還沒死,就不要停下來,一直騎馬向前跑,跑回託雲堡稟告堡主,讓他馬上戒備!”
另外一個還沒受傷的騎兵陸石頭當即反對:“不行,什長,要死就一起死,我陸石頭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你這是瞧不起我啊!”
趙子良斷然道:“好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咱們不能都死在這裡,我答應過東子要爲他報仇的,所以我必須留下,我是什長,你們難道想抗命嗎?”
陸石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污血,苦笑道:“誰知道我們能不能撐過下一個回合呢!”
“總之,如果你們在這一個回合沒死,就全力向託雲堡撤退,我留下來斷後!”
此時對面的突騎施騎兵們已經再次策馬向這邊衝過來,趙子良當即緊了緊手上的長槍,雙腿一夾馬腹,大喝一聲:“哈!”
戰馬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射出去,身邊的鐵二和陸石頭兩人也同時大喝一聲,緊緊跟在他身側後側,三騎擺成一個三角形向對面的突騎施騎兵們衝過去。
五十米的距離,雙方還是策馬快速相向奔馳,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雙方再次碰撞在一起,一陣刀槍交鳴之聲、肉身被刺穿之聲、慘叫聲相互交替響過之後,雙方再次分開。
趙子良這次殺掉了兩個突騎施騎兵,兩人都被他用槍頭掃中脖頸而死,但是他卻也被迎面而來的一個突騎施騎兵砍開了胸前甲冑,胸部一條一尺來長的口子不停地流血,幸運的是明光鎧的強大防禦能力抵消了對方刀口上的大部分力道,這讓他的傷口不太深,但是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和力量在快速流失。
這時他又感覺道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中出現一股清涼的氣流沿着手臂穿行到胸前傷口處,傷口處又開始一陣陣麻癢。
他無心注意這些,因爲他已經發現跟在他身後的鐵二和陸石頭兩人都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恐懼?不是,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是後悔嗎?也不是,爲國征戰沙場,百死不悔!是傷心?也不是,軍人戰死沙場,這是最高榮耀,也是最好的歸宿,理應含笑九泉!
儘管身處絕境,趙子良的戰鬥意志依然堅似如鐵,他來不及爲戰友之死悲傷,將長槍掛在得勝鉤上,取出弓箭扭腰轉身張弓便向身後突騎施騎兵射去。
“嗖嗖”,他連發兩箭,命中了一箭,一名突騎施騎兵中箭落馬,另一箭落空了,此時那邊還剩下五名突騎施騎兵,他們勒馬停下時發現趙子良竟然在他們身後射箭,頓時迅速調轉馬頭向趙子良追去。
趙子良一邊策馬向託雲堡方向狂奔,一邊扭腰回身向追來的五名突騎施騎兵射箭,他的命中率並不是很高,射兩箭只有一箭能夠命中,身後也不時地飛來箭矢,但都被他躲避。
當他將第三人射落下馬之時,他自己後背也被射中一箭,一股鑽心的疼痛讓他控制不住身體,不由自主地跌落下馬。
最後兩名突騎施騎兵策馬跑過來,兩人騎在馬上圍着側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趙子良轉着圈。
其中一個突騎施騎兵用突厥語道:“他死了,現在我們怎麼辦?是追還是撤?”
另一名突騎施騎兵道:“那信使已經跑遠了,我們現在還追得上嗎?等我們追過去,信使只怕已經進了託運堡,就憑我們兩個人難道還能打下託運堡不成?”
“那就回去,向首領報告實情吧!”
就在這時,側身躺在地上的趙子良突然跳起來並迅速抽出腰間橫刀向左邊突騎施騎兵砍下,橫刀鋒利無比,那騎兵身上的皮甲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從左肩到右胯被砍開一條大口子,一股鮮血噴出。
這個意外情況太突然了,兩個突騎施騎兵都以爲趙子良早就死了,畢竟後背中箭,而且還是從馬背上跌落,可沒想到趙子良竟然沒死,還突然躍起發難。
當左邊騎兵被砍死,另外一個騎兵反應過來,可他手上拿的是弓,等他去拿斬馬刀時,趙子良的橫刀已經削過來,一道刀光閃過,一個頭顱滾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