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賽牽馬墜蹬,一下想上馬,沒想到這個身體還真是弱的可以,居然手上一軟,沒上去,李虎趕快上前扶了一把,並叫弟弟李彪:“沒眼色的,還不拿馬凳過來伺候少爺上馬。”李彪拿來馬凳扶李賽上了馬,李賽左右一看,不由大樂,這不是古時紈絝子弟的標準配置嗎?有小意伺候的狗腿角色李虎,有牽馬拉狗的下人李麟,哦不對,是拉獅的,還有武力值超高的打手惡僕李麒李麟兄弟,還有一個混血漂亮小丫鬟伺候着,就差手裡一個鳥籠高叫一聲:“林小娘子留步。”李賽就成了高衙內了。
李賽和衆人走出門外,只見一個喧囂的街景展現眼前,一條寬大的街道貫通疏勒鎮的南北,兩頭直接南北城門,左右兩邊是固定的商鋪,屋檐下是流動擺攤的小販,街上人來人往,有高鼻縱目的胡人,有身穿絲綢的漢人,居然還有身穿紅袍的番僧,出門購物的主婦們用高八度的嗓門在和小販討價還價,賣皮貨和小吃的商販正在高呼叫賣,構成了這個大唐西域邊城的生活景象,李賽深深陶醉,大唐正在最強盛的時期,軍隊強大,民風開放,民族的融合和平等,同時也是古時男女最平等的時期,在這個最西邊的邊陲小鎮都有如此的繁華,可見長安,洛陽等人口超過百萬大城的繁華程度了。
李彪右手牽馬左手牽獅,李虎左肩搭着一個布袋,裡面裝了半袋銅錢站在李賽右邊,李麒兄弟跟在馬後,小環一出門就興奮異常,雖然跟着李賽在街市上往前走,不過眼神就往一邊的小販攤位上瞄,瞄着瞄着就往街邊靠過去,然後反應過來,又走回李賽身邊,接着又繼續走神往街邊溜號,李賽看着好笑,就說:“小環,你且去逛吧,反正疏勒就這麼大,我去李護家,你如有要買的東西就去買,等下追上我們就是。”小環大喜,:“大郎,那我去了,”走了2步又轉回擔憂的對李賽說道:“大郎可別告訴小云姐我丟下大郎去逛街,不然小環可不敢去。”李賽揮手道:“去吧去吧,不說就是,你們幾個回去也不準說。”這是對4大家丁說的。小環高興得小臉笑成一朵花樣,蹦蹦跳跳往街邊販售胭脂水粉的攤位上而去。
李賽享受着接近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看着熱鬧的街景,奔李嗣業手下四大護將之一李躍行家走去,李護就是李躍行之子,李躍行是和李嗣業一同從軍的李氏家族子弟之一,其人勇猛善戰,使得一手好鐵槍,因馬上功夫了得,是疏勒漢胡2只騎軍的漢騎護將,李護和李賽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次來疏勒李護也過來了,因此李賽到了疏勒唯一認識的同齡人就是李護了,所以兩人經常邀約一起出去遊玩,李護家裡也是希望他從文,奈何李護喜好槍棒,在族學就是一個刺頭,經常氣的族學老夫子吹鬍子瞪眼睛,卻因父親不在而無法管教他,他更是變本加厲,帶着被他影響的一堆李氏子弟逃課練武,氣的夫子幾次欲走,李嗣業之父爲李氏族長,狠狠教訓過李護幾次,奈何每次李護都低頭吃打,完事之後照樣逃學。
可就是這樣一個刺頭卻很聽李賽的話,原因是李嗣業是李護的偶像,所以看見李賽從小就矮了一頭,第二個雖然李護自己不愛讀書,也讀不進去,但是對學習很好的李賽心裡也是佩服,自己看似對讀書不屑一顧,只是因爲腦袋裡填不進學問而已,其實李護對讀書人還是很嚮往的,所以李氏的小輩魔王只服一人,那就是李賽。
疏勒城市不大,李賽家在中心偏北,李護家在南門,沒多久就到了李護家門口,李虎上去叫門,門房一看是李賽,馬上去通報並飛也似的跑去報信了,李賽剛在大廳坐下,就聽門外靴聲桀桀,門外閃出一個少年,只見他身高不過5尺出頭,皮膚黝黑,身體卻比一般人闊的多,脖子幾乎和頭等寬,但是看上去覺得說不出的結實,就像是個打鐵的鐵砧一般。
李護搶進門來,看見李賽正笑盈盈看着他,不由大喜,上前抓住李賽手,疊聲問道:“佐國哥哥身體可好了?前兩天聽說哥哥病倒了我就想去看望,不想伯父(李嗣業)不讓去,說是不知所得何病,怕是會過病氣的,所以沒去看望哥哥,哥哥身體好了麼?可擔心死我了。”
李賽心中感動,這個李護雖然無法無天,對自己的關心確實真真切切的,拍拍李護的肩膀,說:“阿鐵別擔心,我已好了,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我父親不讓你去看望是對的,不然真是能過病氣的豈不是我們兄弟要睡做一堆?”阿鐵是李護小名,李護父母讀書都不多,給兒子起這個小名也是希望孩子能像鐵一樣,結結實實長大。
李護大爲高興,說:“佐國哥哥,今天我們做什麼耍子?又去城外捕黃狼打野兔麼?”12歲的半大小子能有什麼玩的?不是打鳥就是打兔子了,李賽看了看天色,已近晌午,說道:“等下出去吃了晌午飯,我們出城去走上一圈就回來,晚上我父親請客,你也要來的,去打獵要晚上才能回來,時間不夠,何況我出來帶了小環的,我下午教你個好玩的,以後來我家一起玩兒。”
李護對李賽自然無有不從,兩人就出門找尋吃飯處,李護也帶了4個少年家僕,合兵一處,剛出門沒多遠就聽見一聲喊:“小娘子別走,是那家的啊,你就跟了我去吧。”李賽一看,不由大怒,大喝一聲:“孃的,李麒李麟給我打得連他嗎嗎都不認得他。”
原來一個穿絲綢的胖大商人模樣的中年人,身後跟了兩個大漢護衛,正伸手去拉小環的手,口中還在不停的說:“小娘別走,你是那個部族的?我可以用2匹,哦不,3匹好馬換你,銅錢、銀子也可以啊,跟了我去可比在這個偏僻小地方好得多了。”
李賽氣炸了心肺,心道:“我都還沒有做這個當街搶人的紈絝事情,居然被你箇中年大叔搶先做了,還是對着自己丫鬟,雖然小環看起來有胡人血統,可身上的穿着也能看出不是部族人,而是大家丫鬟,這個大叔還真是囂張啊,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居然調戲到我頭上了,當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李麒李麟兄弟本來沒什麼存在感,一直沒做聲跟在李賽後面的,李賽叫打一聲,兩人一個箭步就竄到李賽前面,李麒伸手就向中年大叔手抓去,中年大叔身後兩個護衛也不是吃白飯的,其中一個一伸手就將大叔拉到身後,同時擡手也向李麒抓去,李麒見目標被拉到後面了,護衛伸手抓來,也不閃避,一翻腕子和對方握在一起,兩人大喝一聲,肩膀上的肌肉都是高高隆起,開始角力,李麟見哥哥對上一個,就衝另外一個護衛一個衝拳打去,那護衛看來也是久經戰陣,經驗豐富,見李麟長相雖然年少,可身高力壯,避過這一拳就近身來廝打,想李麟畢竟年少,打架經驗不會豐富,何況近身廝打不容易發力,口中還叫到:“各位先別動手,想必有甚誤會。”手上可絲毫不含糊,李麟也算半個渾人,根本不爲所動,手上半點不慢和他廝打成一團。
和李麒角力的漢子卻是有苦說不出,,李麒兄弟倆本來就是力大無窮之輩,又有名師指點,雖然還未長成,可是力量已經不是他可以匹敵的了,兩人雙手一握他就知道要壞菜,自己的力量不如這個少年,可是一開始較量雙手用力沒法脫身,只有硬着頭皮死扛,希望同伴能解決了另一個長相一樣的少年過來幫忙,這漢子對自己同伴的近身搏擊還是有信心的,不想才和李麒僵持了5秒不到,李麒就取得壓倒性的優勢了,只見李麒已將對方雙手壓下,突然雙手向外一蕩,將那漢子雙手甩到外門,兩手往裡一合,雙手抓住對方衣領轉身就是一個大背摔,拿起那漢子兩百斤身體輕如無物,李賽不由想起玩過的格鬥遊戲裡面大門五郎的大風車來,李麒將那漢子重重摔在地上,馬上雙腿向前一個交叉步,一個360度的甩投又用了出來,那漢子像是坐上了低空飛機,“轟”的一聲撞在李護家牆上,撞上去居然在牆上還有一個停頓,才慢慢倒在牆角,已是滿臉披血,暈了過去,李麒對付這個漢子就見他走上前去一伸手,對面漢子也伸手,然後就僵持了幾秒鐘,就見一陣眼花繚亂,地上一陣塵土揚起,只看見李麒2個轉身,那漢子就在牆上貼着了。
這時李麟那邊也結束了戰鬥,和李麟放對的漢子以爲這少年經驗不豐富,上來就想近身廝打,沒想到一近身才揮拳往他頭部打去時,李麟根本不理他打來那拳,頭一低讓這拳打中肩頭,這一低頭兩人就靠的更近了,李麟一個大插腰,那漢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麟倒抱起來,李麟將他一抱起來,就將這漢子頭朝下往地上一杵,只聽那漢子頭頂嘭一聲,脖頸咔一聲,立時暈去,李麟把他往邊上一丟。
李賽這時看呆了,太….太厲害了,這兩兄弟真是自己的終極武力啊。10秒不到,兩個看上去身經百戰,孔武有力的大漢就一個坐了低空飛機在牆上當貼畫,一個被拿來當舂米杵用了。李護和他的家僕已經看傻了眼,本來李賽大喝李護還要上去幫忙,結果袖子沒挽起來呢,那邊噼裡啪啦就解決了,兩邊走進就看見一個人飛出撞在自己家牆上,戰鬥就結束了。
李麒兩兄弟這時已經走到傻眼的了大叔身邊,抓住大叔手臂時,中年大叔反應了過了,大叫一聲:“且住,別忙動手,一定是誤會,我是疏勒鎮守使李大人家人。”這時小環已經走到李賽身邊,拉住李賽衣袖,剛纔被追時沒有流淚,這時看見少爺眼淚止也止不住,如斷線珠子般顆顆滑落,哽咽到:“少爺,剛纔奴婢才走了幾個攤販,這個壞人就跟上來了,一邊瘋言瘋語一邊還要動手動腳,嗚嗚,少爺,小環好怕。”小環和小云8歲就開始伺候李賽,李賽本來就沒有將她們當做奴婢,平時稱呼也是很隨便的,看見小環嚇得連稱呼都冒出個奴婢來了,又聽的那無恥之人說自己居然是自己父親的家人。
李賽一股無明業火從腳底一直燒到了頂門心,他走近幾步,從齒底透出幾股陰風說道:“哦,失敬失敬,原來是李大人家裡人,不知道和李大人是什麼關係啊,我也和李大人很熟的,不要大水衝了龍王廟哦。”那大叔本來就胖,這會又急又怕,汗水都快成河了,連忙說到:“我是李大人夫人孃家人,是幫李夫人管田賦的管事,去年田賦已結好,我是來跟夫人交田賦的,小郎君莫衝動,打了我就是打了李大人的臉,到時你可吃罪不起。”
李護在邊上聽的臉色古怪,想笑又憋着,他的僕人見自己少爺都不敢笑,也憋着,所以人人面色古怪,連小環本來淚珠瑩瑩的,都差點撲哧一聲笑將出來,她急忙用手捂住嘴,開什麼玩笑,李大人的獨子都沒見過的管事?就算有地位也高的有限,何況這等肥胖模樣,身上穿的很是光鮮,還有錢請了2個護衛,調戲小環的時候還說用馬用銀子來換小環,很是財大氣粗,如果真實有錢的話這錢的來歷就有問題了。
李賽走前說道:“不知道這位管事到疏勒帶來多少田賦啊?你要換我的丫鬟,口氣可不小啊,又是馬又是銀子的,你今天得罪我,看在李大人面子上肯定是要放你走的,不過我的問題要是你不回答的話,那麼我不保證放你的時候大管事你身上不會少點東西。”
那胖管事汗流的更急了,馬上說:“這次田賦是120貫,小人平時小有積蓄,說馬什麼的是開玩笑的,這位小哥,此事是誤會,不如就此罷休了?”
李賽又問:“120貫,不知道李夫人嫁妝田有多少畝啊?”胖子滿頭是汗說道:“是10傾,10傾。”邊上的小環這時拉了李賽一下,低聲說:“大郎,這胖子說謊,夫人陪嫁的田地是上好的水田40傾,現在每傾水田最少產出5貫,這個胖子說田賦只有120貫肯定是說謊。”李賽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他對這個胖管事說:“這位李家管事,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是李鎮守的兒子李佐國,你的田賦交了也好沒交也好都沒關係了,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李家管事了,我會和我母親說的,這樣的碩鼠我李家可用不起,你原來不管吃進去了多少,這次我會叫家母找人徹查的,一定會讓你全部吐將出來,我李家的便宜能那麼好佔?”
李賽說着站起身來對李護說:“被這個東西敗了興致,不去城外了,乾脆直接去我家,在我家吃個午飯,下午我有事和你說,晚上我家請客你也不用跑了。”言罷又對李氏兄弟說;“我說過要打得他老孃都認不出他來,你們可以開始了,打完自己回家,我還要先去和母親交代一聲呢。”說着李賽當先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胖管事此時臉如土色,整個人一下攤在地上,看着李家兄弟“嘎巴、嘎巴”捏着拳頭走近,他不由絕望的嚎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