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里面蒐集大臣罪證的摺子?”曹操小眼睛聚精會神的盯着蕭寒,蕭寒看着對方眼神裡的審視,強定身心,笑着點點頭,“沒錯,兇手跑之後,我撿起地上的文書看了些,就立刻猜出這個大內侍衛是朝廷派下來的。”
“你的頭腦,真是不簡單啊。”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諷刺,曹操說了這麼一句後,淡淡的端起茶杯小飲一口,然後繼續問道,“後來,你就將這些摺子都交給了浙江巡撫?”
“沒錯,先是交給了杭州縣令狄仁傑,然後狄仁傑狄大人再將它交給了浙江巡撫。”蕭寒不會不夠義氣的將王大人供出來的,因此,蕭寒他還是隱瞞了一些話。
曹操淡淡嗯了一聲,問道,“你可還記得那些摺子一共多少張?”
除去浙江巡撫王大人和浙江通判大人的摺子,剩下的是十七張摺子,這也是送到曹操手上的數量,但是,蕭寒很是歉意的搖頭,臉上有些驚恐的回答道,“不記得了。”
如果蕭寒說出的數量和曹操手上摺子的數量一模一樣,只會連着蕭寒、浙江巡撫一塊兒懷疑,畢竟,蕭寒跟巡撫親近的機會可是很容易的,兩個人商量點什麼事情欺騙自己,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過如今見蕭寒給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曹操心裡反而放心了,這說明上交罪證的浙江巡撫問心無愧,並沒有做出私自扣押他自己摺子的事情,也沒有夥同蕭寒商量來瞞過自己的耳目。
心裡舒暢了些,曹操的臉上就露出了幾絲笑容,“這裡的佛跳牆做得不錯,你等會可要品嚐一下。”
蕭寒點頭小聲回了個‘是’,看着曹操的臉色,似乎不會因爲自己太聰明而把自己送上刑場的吧?
飯菜被小二端上來了,一樣樣的色香味俱全,看起來確實好吃得很,只不過,蕭寒此刻心裡沒底,不知道曹操現在對自己是什麼看法,對於桌子前的一切美食,都是食之無味,半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人都吃飽了喝足了的面對面坐着,曹操沉默片刻,一隻手突然將腰間的匕首拔出來放在了桌子上,那銀亮的刀尖直直對着蕭寒這邊,讓蕭寒心裡一陣發毛,不知道曹操這是要搞什麼鬼。
“你說過,你懂得本丞相內心所想,如果你能懂得本丞相治世之道,這把由太上皇賞賜的匕首,就送給你了。”
曹操一雙小眼睛緊緊的盯着蕭寒,蕭寒心裡苦笑,後半句話直接省略了?要是答不出來呢?恐怕這把匕首就會要了自己的命了吧?
“本丞相爲人處事,治國治家,奉行的就是心裡的一句話,你若答得出來,那麼證明你是本丞相的知己,本丞相自然要厚愛,但是你若答不出來,或者答錯了,留你這種阿諛奉承的人何用?”
蕭寒苦笑,心裡的一句話?一個人每天升起的妄想雜念無數,更別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了,蕭寒真能猜得出來,除非他是很牛逼的歷史學家。
太上皇賞給曹操的匕首果然是一把寶刀,那寒冷的刀芒讓蕭寒不寒而慄,愣愣的坐在座位上,蕭寒腦袋裡瞬間閃過無數的臺詞故事。
而這時候,預料蕭寒肯定回答不出來的曹操,已經伸手緊緊握住了匕首,盯着蕭寒的一雙小眼睛射出精光,“這句話從來是在我心中,未曾和別人說起過,你若真能答得出來,那麼本丞相這一輩子,都不再動殺你的念頭!”
這個承諾好啊!但是,眼下,蕭寒腦袋一片空白,楞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曹操有些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這時候,一陣涼風從雅間窗戶裡透進來,吹在坐在牀邊的曹操身上,曹操一個哆嗦,捂着鼻子‘阿咻’打了一個噴嚏。
啊咻?咻?蕭寒眼睛一亮,從曹操口中,蕭寒似乎想起了一句經典的臺詞,挺直腰板,口氣卻哆哆嗦嗦的看着曹操,回答道,“寧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哐當’曹操手裡的匕首脫落砸在了桌子上,曹操眯着眼睛皺着眉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蕭寒,這句話,蕭寒又是怎麼知道的?
定定的看着蕭寒良久,蕭寒尷尬一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看樣子,似乎躲過一劫了呢。
曹操恍惚的嘆了一口氣,仰起頭來,深呼吸一口氣,捋着鬍子緩慢的說道,“寧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本丞相一直有這麼一句話憋在心裡,事事依此爲之,雖然差了幾個字,但是,大意雷同啊。”
曹操深邃的眼神緊緊盯向蕭寒,“不簡單,真是不簡單,要不是你坐在我面前,我都以爲我遇到了什麼鬼神,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曹操現在很驚悚又很好奇,他憋在心底裡從未跟第二個人說過的話,沒想到今兒個竟然就被蕭寒一語道破,曹操怎麼會不驚奇。
猜中了,蕭寒就有了底氣,哈哈一笑,裝模作樣的說道,“天機不可泄露,丞相只需要知道,草民蕭寒,並非妖孽,只是一個想要豐衣足食的小人物而已。”
曹操眯着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蕭寒一會兒,然後仰天長笑,一直手摸着鬍子,道:“好,好啊!你這個小人物,非要坐上皇上老師的這個位子不可了!”
本來只是讓自己盡力而爲爭取這個官職,現在聽起來,則是曹操會鐵定心讓自己當上帝師了,笑呵呵的拱手,蕭寒站起身道,“多謝丞相。”
曹操一臉微笑,監管他不喜歡被人穩穩猜中心思的感覺,但是蕭寒這種奇能異士,他是必須攬下的!
兩個人坐在這麼一個雅間裡針對國家大事和天下的紛亂討論了一個時辰,而這一個時辰裡,蕭寒也瞭解到了很多事情。
臨走前,蕭寒站在酒樓門口目送曹操離去,突然,馬車停下,曹操下來,朝蕭寒這邊走回來,蕭寒一愣,連忙擡腿迎上去,這時候,曹操微笑着捋着黑鬍子,淡淡一笑道,“對了,你這個腦袋上的短頭髮,不用剃光了,就這樣吧,不然的話,光頭,多不好看!”
蕭寒心裡一喜,點頭彎腰謝恩,要不是爲了成爲皇上的老師,誰會喜歡光頭啊!
樂滋滋的離開,蕭寒,一路上,回想着與曹操酒席間的對話,曹操,對自己講了很多事情呢。
比如現在曹操當權,但是偏向於年幼嬴政,誓死忠於大秦的大臣還是有這麼一批的,因此,朝廷上分爲簡簡單單的兩派,一派是嬴政派系,另一派自然是雄獅曹操了。
再比如如今這天下所謂的大亂,南方北方各個地區大多都是幾百人的小勢力舉着‘起義’的旗杆打砸搶燒而已,真正對朝廷,或者說對曹操有危害的,只有西涼地區的匈奴族,起義旗杆上印着‘大唐’名號的萬人軍馬。
這隻西涼的軍隊並滿意什麼殘暴的時間發生,第一次起義,是攻擊西涼關口,準備拿下大秦一個軍營的時候,只是可惜,那時候人馬不夠,被及時支援來的大秦軍隊給擋了回去。
不過,那場戰爭,大秦士兵傷亡百人,這也是大唐成名的時候,而接下來後,這隻西涼軍隊就再也沒有攻擊過任何軍營城寨,不過誰的看得出來,他們是在招兵買馬,養精蓄銳。
曹操此刻最擔心的不是朝廷內那些保守守護嬴政皇帝的大臣,而就是擔心這隻漸漸擴大起來的叛軍逆黨大唐,只是可惜,曹操還不能輕舉妄動,想派手下軍馬前去攻擊,可惜大秦之內的將軍沒有一個讓曹操看上眼的;曹操自己擅長兵法陣法,有信心一舉殲滅大唐,但是,曹操又擔心,他一旦離開了京城,老臣們就會竭盡全力阻止曹操的歸來,到時候,恐怕丞相的帽子就會丟了。
進退兩難的情況下,急上心頭的曹操才一直對於西涼匈奴族無動於衷,不過仍有密使每月從西涼呈上機密摺子,來報告西涼叛軍的軍情。
西涼?自己可千萬不能講出點兵法來,不然的話,曹操豈不是會讓自己帶兵去攻打西涼,心裡琢磨了一下,蕭寒決定,明天上朝,面對那批老臣們反對意見的時候,揍他們都要裝出弱不經風的樣子,嗯,就這麼辦了!
回到了龍門客棧依雲的房間裡,依雲已經吃完晚餐了,看到蕭寒回來,她舒心的鬆了一口氣,甜美的一笑走上來,嬌羞的拉着蕭寒的胳膊說道,“你每次出去和那個曹操在一起,我就擔心一次,生怕……”
突然想到自己不能說不吉利的話,依雲收口,然後笑嘻嘻的轉移了話題,“你們今晚上談了些什麼啊?那個曹操對你如何?”
“還好,經歷了一番風險後,曹操說,這輩子都不會升起殺我的念頭了。”想到自己說出那句‘寧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時,曹操小眼睛瞪大再大也是小眼睛的模樣,蕭寒輕輕一笑,伸出手捏捏依雲的小臉蛋道,“放心吧,我可想要長命百歲呢,今下午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