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山和山上的漢子們一個沒活下來,做爲猴靈老人,聞珞是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性子的,若存了必死之心,那就別指望要他們開口了。看着嶽子山的屍體,聞珞朝着山下扔了塊石子,她就知道抓不到莫君離了,這嶽子山一出事,莫君離就會想明白爲什麼的。
雖說沒太大希望能夠找到莫君離,但聞珞也不是太過失望,至少將嶽子山留下了,用這事噁心下莫君離也是不錯的。
上山下山,也就半個時辰,可嶽子山卻一點消息都沒傳下來。莫君離微微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哎,看來要躲躲嘍!”
衣衫襤褸的莫君離,彎着腰,拄着柺杖,一路討着飯向北而去。聞珞自然沒有找到莫君離,因爲莫君離就在她眼前光明正大走了過去,一個蒼老的乞丐,滿面瘡疤,誰又會在意呢?
等了三天,聞珞纔將消息遞了過來,莫君離沒有出現在燕子山,那房遺愛也就用不着拿苦菜廟做文章了,既然莫君離沒出現,那就不會輕易出現了。沒了顧及,房遺愛直接從歷陽縣調來了一千人馬,很快,小小的東平陵縣,就成了房遺愛的天下。
東平陵縣以南二十里處,幾百名士兵手裡拿着鐵鍬不斷地挖着。房遺愛也是沒招了,才決定用這種笨辦法的,這方圓也就三十畝地,既然不知道苦菜廟的具體地點,那他就一路挖過去,還怕挖不出來麼?
一直到第四天正午的時候,挖掘大隊才取得了收穫,房遺愛正領着人在地裡打轉悠呢。就聽麻子喘着氣回報道,“少將軍找到了,你快去看看吧!”
“嗯!”房遺愛難掩欣喜之色,隨着麻子跑了過去,地上已經被挖了一個大坑,坑裡擺着上幾十口箱子,這些箱子上還包裹了一層鐵皮,想來是用來防火的。
麻子是個急性子,看木箱子都鎖着,便嘮叨了起來。“勞什子的,跟個棺材樣,真能埋!”麻子刀把子一砸,那鎖就開了,木箱子打開。一箱子金條就露了出來,那金條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幾十個士兵都看直眼了。
房遺愛也不禁吞了吞口水,錢啊,誰不想要呢,怪不得李佑會如此在意呢,“都看個啥,等過了這個時段。有你們好處拿!”
一幫子大頭兵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要不吐點血,哪過得去啊,至於賞錢。就在這裡金條裡挪騰了,這給李世民找了這麼多錢,這黑臉皇帝總得意思下吧。
幾十口箱子全都弄上了地面,房遺愛逐一檢查了一下,除了三箱子金條外,剩下的就都是些皮革子了。至於這些皮革子用來做什麼,房遺愛也能猜出七八分來,估計是李佑用來做軍甲的。
“少將軍,這些可都是上好的皮革子啊,你摸摸這山羊皮,也就契丹那纔有得賣呢!”麻子讀書不多,可見識倒不少,跟着鄭麗琬混了這麼長時間的行動處,也學了許多有用的東西。
“哦?那咱們就發了啊,麻子,讓人把箱子裝車,金條不動,剩下的皮革子都送左武衛去!”房遺愛也是個認好處的主,總不能白忙活吧,錢給李世民了,皮革子就算他房某人的了。麻子倆眼一轉悠,很識趣的賤笑了起來。
“少將軍,你放心,今個兄弟們就看到金條了,啥皮革子的,一件都沒看到!”
“嗯,麻子,你精進了不少啊!哈哈哈!”拍拍麻子的肩膀,房遺愛抖着肩頭一個勁兒的笑。
取了財物,房遺愛並未急着回齊州府,而是轉道進了歷陽縣。左武衛大營裡防衛非常嚴格,屋裡鄭麗琬和幾位將領商量着應對之法,到底李佑會怎麼做,誰也不知道,如今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哦?幾位都在啊!”一進屋,房遺愛伸手笑了笑,幾位將領趕緊起身回了一禮。
薛仁貴觀察了一番,才鬆了口氣,“少將軍,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把實情上報陛下?”
之所以會這麼問,也是薛仁貴怕到時候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如今形勢撲朔迷離,若發生意外的話,那對誰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房遺愛搖了搖頭,他不想把這事情鬧大了,雖然最後李世民一定會知曉真相,卻不一定是現在,“現在先按兵不動,我再去齊州府見見齊王殿下!”
鄭麗琬蹙着眉頭輕聲道,“不成,萬一李佑發瘋了怎麼辦?”
“那就逃了!”房遺愛回答得很是輕巧,薛仁貴等人卻是不甚同意,“少將軍,不如讓末將去吧!”
“仁貴,你去了沒用的,咱們這位齊王殿下那可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之所以堅持,房遺愛也是有着自己的理由,齊州府裡可還有自個家人呢,若李佑真發了瘋,那首先被遷怒的就是房府裡的人。
鄭麗琬就知道勸不住他了,只好認下了,她整了整房遺愛的袍子,輕聲囑咐道,“夫君,妾身知你掛着海棠她們,但還是希望你能小心一些。”
“放心吧,爲夫可是有把握得很呢!”房遺愛眨了眨眼,如今幾箱金子入了他房某人的手,李佑也就沒了念想,想來他不會再辦蠢事了。
“嗯,你有打算便好,既然已經決定了,就趕緊趕回齊州府吧,免得齊王殿下亂來!”鄭麗琬雖然捨不得,但還是不得不催促了一下。
齊州都督府,韋文振將王府侍衛集結了起來,左營校尉樑猛彪也是一身的戎裝。
李佑單手提劍,騎馬立於前頭,而祝允文則騎馬在旁邊不斷地微笑着。這李佑終於有決斷了,如此最好了,只要齊州府一亂,這河東三道就要亂成一團了。
“衆軍聽令,進濟南府,包圍房家!”李佑一聲令下。衆人卻是神色不一,韋文振是堅決反對這麼做的,可無奈樑猛彪整一個渾人,這殿下說啥,他就幹啥。
“喏!”隨着應和聲,一羣都督府士兵朝不遠處的濟南府殺了過去。
房府裡的人愁雲慘淡,每個人都如臨大敵般的想着辦法,只有張絢麗一個人沒心沒肺的玩着布娃娃。也沒人理會這個瘋女人,到現在,連海棠都有點羨慕張絢麗了。相比較起其他人來。最沒壓力的就是聞珞了,本來她可以輕鬆離開齊州府的,但礙於江湖道義,她還得留下來。
李佑的兩千人馬很快將小小的房府圍了個水泄不通,濟南府的官員也不敢管。對於這種事還是睜隻眼閉隻眼的好,這齊王和房將軍鬥。哪有他們插手的份?這些官員們一個個窩家裡聽着風聲。卻不知道此時李佑已經走向造反的邊緣了,若他們知道李佑爲什麼這麼做的話,恐怕早逃跑的逃跑,拼命的拼命了。
“齊王殿下,你到底想做什麼?”房美銀雖然心下忐忑,但還是站了出來。畢竟房遺愛不在,就數着她能說上話了。
“沒什麼大事,最近齊州府可能會有些亂,本王率人保護好欽差大人的府邸。以防止有歹人作祟!”李佑隨便找了個理由,至於這個理由有多可笑,他倒不在意了。
房美銀冷笑了幾聲,這李佑也太放肆了,這是明擺着要拿他們當人質了,“殿下,無論你想做什麼,我勸你還是死了那份心思吧,這房府的人,可以死,卻不可以苟且偷生!”
李佑很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這個房美銀還能說出這種話,李佑倒不是不相信房美銀的話,但他也沒得選擇,既然已經動了房遺愛,這房家自然要控制住的。
“殿下,你還等什麼呢,所謂成大事者,定當心黑如墨,若是不狠下心來,讓這裡的人漏了風聲,那殿下可就難了!”李佑不動,祝允文卻是耐不住的。
“祝允文,你給本王閉嘴,要怎麼做,用不着你教!”李佑恨透了祝允文,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佑舉起手,那殺戮的話語卻總是說不出來,他真的下不了殺人的命令,他不想這樣的,可事到如今,開弓哪有回頭箭。心裡默唸了聲,李佑一雙眼睛犀利了起來,房俊,對不住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就沒得選擇了。
秦虎擋在房美銀身前,唐刀立在身前,“殿下,量有些民亂也無大事的,就算他們能鬧到房府來,我等也會護得府宅安全的。”
“秦虎,莫要自信的好,還是來本王的人來吧!”李佑有些發憷的望了望兩面的圍牆,這一看之下,臉色就變了幾變,只見圍牆上探出了幾十個腦袋和幾十個弓弩。沒有多想,李佑直接下馬退進了人羣,對於這些房府親衛的準頭,他是領教過得,軍中演武,這些人幾乎是百發百中。
“殿下,咱們回去吧!”韋文振躬身上前,極力的勸道。
“殿下,咱們還回得去麼?”看李佑眼神有些鬆動,祝允文心裡有點急了,這節骨眼上怎能後退。
李佑狠了狠心,看來必須要下手了。
“得得得”一陣馬蹄聲響起,李佑忍不住轉頭看了看,這一看之下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不是房遺愛麼,怎麼這傢伙還活的好好的,莫不成見鬼了?揉揉眼睛,李佑確定沒有看錯,這下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祝允文一張臉變得慘白慘白的,房遺愛怎麼會沒有死,這昝君謨就是失手了也得送個信啊,這不是坑人麼?
“殿下,這是咋了,沒事學着別人操練軍隊了?”調笑兩句後,房遺愛就盯上了李佑旁邊的祝允文,說實話,房遺愛真有點佩服這個祝允文,一個小人物,卻起到了大作用,只因爲他,就將真個齊州府攪得不得安寧。
“這.....”李佑本想問問房遺愛爲什麼沒有死的,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還是忍住了。
“殿下,若不嫌棄隨房某進府一敘如何?”
“進府一敘?”往往牆上的弓弩手,李佑就覺得眼前就幾匹草泥馬飛過,他李佑是有點渾,但還沒渾到不要命的地步啊。
瞧李佑這臉色,房遺愛也不催促,下了馬,竟直朝他走去,經過李佑身邊的時候,他帖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想活命,就跟我進來,老子全家都給你當人質了,你還怕個鳥!”
“....”李佑想想,也是這麼回事,朝韋文振揮了揮手,就隨着房遺愛進了房家大門。
韋文振早就恨透這個祝允文了,李佑一消失,他伸手將祝允文拉下了馬。祝允文光想着房遺愛的事情了,一不留神,就摔了個大馬趴,韋文振力道也夠狠的,就一下,祝允文就磕飛了兩粒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