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州大營一座大帳裡,拓拔擒虎緊繃着臉,面色甚是不悅。頗超勇俊坐在拓拔擒虎對面,笑眯眯的看着他,彷彿早已經習慣了拓拔擒虎的態度。
“拓拔大哥,你何必對小弟如此呢,再怎麼說咱們的目標總是相同的吧?”
頗超勇俊身體向後移了移,笑呵呵地說道。
“頗超勇俊,我不是你的大哥,記住了,你和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漢人有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爲謀,所以如果你是來說服我的,那麼現在就請吧!”拓拔擒虎好不給面子的說道,這讓頗超勇俊的心裡很是不舒服,這個拓拔擒虎總是如此直接,一分面子都不給人留。
“拓拔擒虎,因爲你是惜月的大哥,所以我纔會喊你一聲大哥。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那我只能對不住了”頗超勇俊無奈的搖了搖頭。
“哼,頗超勇俊,別拿惜月來壓我,雖然我阿爹很看好你,但是我拓拔擒虎絕對不會讓我妹妹嫁給你的!”拓拔擒虎微微下垂,冷冷的笑道。
聽聞此話,頗超勇俊的臉色也有些冷了下來,躊躇了半會兒才擡頭冷靜的問道,“拓拔擒虎,你爲什麼總是如此,難道以我頗超勇俊的才學,還配不上惜月嗎?”
“呵呵,頗超勇俊,你也不用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想要原因是嘛,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之所以一直都阻攔你和惜月的婚事,是因爲我懂你。我看得懂你,就像你能看得懂我一樣,所以我希望你能離惜月遠一點。”
聽了拓拔擒虎的話,頗超勇俊一點都沒有生氣,相反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拓拔擒虎,你真的懂我嗎?呵呵,也許你說的不錯,但是你認爲惜月會聽你的嗎,而且你瞭解你的妹妹麼,你知道她想要什麼嗎?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以惜月跟着我是幸福的。”
“幸福?”拓拔擒虎撇撇嘴,不屑的看了一眼頗超勇俊,“頗超勇俊,你知道嗎,你最厲害的就是這張嘴了,要論嘴皮子功夫,咱們党項男兒還沒一個能比得上你的。這些話,你就不要對我說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還有事嘛,沒事就請吧。”
“你,拓拔擒虎,你這脾氣,哎!”頗超勇俊指着拓拔擒虎苦笑不得的挑了挑眉毛,“你幹嗎不等我把話說完呢?”
“那你倒是說啊,你到了這麼久,我就沒見你說過一句正經話!”拓拔擒虎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頗超勇俊。
“行,我說就是了。我想你對大首領這次的決定也不太同意吧?”
拓拔擒虎不得不承認頗超勇俊說得很對,他確實對拓拔赤辭的做法很有意見,居然讓党項男兒幫着漢人打吐蕃人,這不是將党項推到風口浪尖上麼,就算這次漢人能夠打贏了,党項人又能得到什麼。由於党項的位置,就決定了以後必將遭到吐蕃人無休止的報復,到時候以党項的實力又如何抵擋吐蕃人的衝擊?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何不做合作一下呢,你是知道的,我一直不太贊同大首領歸順大唐的決定!”頗超勇俊見拓拔擒虎點頭後,便鬆了一口氣,嘗試着說道。
“打住!”頗超勇俊剛說了兩句話,就見拓拔擒虎大手一擡嗤笑到,“好了,頗超勇俊,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合作?你別做夢了,我拓拔擒虎絕對不會和你這種奸詐小人同流合污的!”
“你....”頗超勇俊皺了皺眉頭,面無表情的問道,“拓拔擒虎,你難道就不想聽聽我的合作方法嗎?”
“頗超勇俊,不用浪費口舌了,不管方法好不好,我都不會跟你合作的!”
“爲什麼?”
“很簡單,因爲你是個小人,你害怕承擔責任,我拓拔擒虎最討厭的就是懦夫了!”拓拔擒虎毫不在意頗超勇俊的臉色,而且他可以保證,頗超勇俊絕對不會發飆的。
“拓拔擒虎,我再告訴你一次,我不是懦夫,你以爲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是個莽夫嗎?告辭了!”事已至此,頗超勇俊也知道談不下去了,果斷站起來拱手離開了大帳。
頗超勇俊離開了,拓拔擒虎一個人坐在案子前想着事情,過了不久便見拓拔擒虎笑了起來,“莽夫?呵呵,莽夫又如何呢,至少我是個大好男兒。”
頗超勇俊擡頭看了看那天邊的落日,心情也早已平復了下來,他搞不懂拓拔擒虎爲什麼總是如此的死板。雖然他說拓拔擒虎是個莽夫,但是他心裡很清楚,拓拔擒虎是個智勇雙全的人,如果拓拔擒虎是個有勇無謀之人,拓拔赤辭又豈會讓他做未來的大頭領。
頗超勇俊右手撫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聲。風在凜冽的吹着,馬上就要入冬了,冷意已經吹遍了整個多彌山。
党項雙雄,猛虎拓拔,妖狐頗超,他們就像兩個最偉大的勇士,被党項八氏的青年捧了起來。也許現在党項是拓拔赤辭說了算,可是論起影響力,拓拔赤辭卻永遠都比不過拓拔擒虎,因爲拓跋氏的青年大部分都是拓拔擒虎的人。党項是一個崇拜勇士的民族,在這裡只要你有實力,就值得別人擁戴,依附強者,絕非什麼丟人的事情。
“俊哥,你說這個拓拔赤辭在搞什麼鬼,明明知道拓拔擒虎對我大唐不爽,怎麼還派他領兵前來呢?”程處默坐在墊子上,雙腳還放在案子上不斷搖晃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這誰知道啊,不過拓拔赤辭既然敢把拓拔擒虎派來,那肯定就對拓拔擒虎有信心,不然豈不是自找麻煩嗎?”房遺愛拿着一根牙籤,不斷的剔着牙。蘇定方在一旁看的直搖頭,也就這左武衛有這麼不着調的組合,其它的將軍哪個不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就這倆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
“定方兄,你這一直跟在大帥旁邊,可知道大帥有什麼打算?大軍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天了,除了殷聞仲那次夜襲之外,好像還什麼都沒做呢?”李業詡摸了摸腦門,這跑到鬆州城是爲了立軍功的,這不打仗還怎麼立功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了,不過我想大帥應該已經有計較了吧!”蘇定方模棱兩可的答道。
李業詡很失望的搖了搖頭,程處默很不合時宜的調笑道,“咦,業詡兄看來是急不可耐了啊,是不是藥師伯伯對你下規定了?”
“行了,少說我了,你還不是一樣一事無成,你看人家處亮都成駙馬都尉了,你還啥都不是呢,也不嫌燥得慌!”李業詡不給情面的打擊着程處默,可是程處默卻面不改色的晃着倆大腳丫子,不屑的撅嘴說道,“那有什麼啊,不就是娶個公主嘛,要不是我老程結婚結的早,那還輪到那臭小子啊,以我老程的本事,公主還不是想要誰就要誰?”
聽了程處默如此彪悍的話,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直接無語了,這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呢。房遺愛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無恥了,可是跟程處默一比,自己什麼都不是了,看人家那滔天的自信,房遺愛很想問問他,這公主是沒人要的嘛,還想要誰就要誰,也不怕李世民把他給喀嚓了。
蘇定方也無奈的摸了摸額頭,這果然不愧是程公爺的種啊,幸虧程處默是左武衛的人,這要是在左威衛裡邊,那還不鬧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