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生來。東鳳和西鳳比這孩子大不了幾歲,她們稱這少年爲孩子便罷了,還說這孩子叫她們娘,怎不讓人覺得好笑?
“傻丫頭,那是他在喚自己的娘,燒迷糊了!”
如此,又過了半天,等到傍晚的時候,西鳳跑過來跟我說,“姐姐,那孩子這回真醒了,還在叫我和東鳳姐姐孃親!”
這小丫頭很興奮的樣子,跟自己做了親孃似的!結果我興沖沖地跑過去一眼,那少年還在睡覺,只是額頭汗更密了一些,體溫稍稍有些下降!
我想到一個問題,緊忙詢問道,“給這孩子把尿了沒有?千萬別再尿牀了!再尿,就沒得被褥換了!”
房中的東鳳和西鳳小臉同時一紅,“已經換過了,靈兒姐姐交代我們要及時給他把尿。靈兒姐姐給他把了一回,我們兩個各自把了一回……”
看她們困窘的樣子,我強忍着笑,鼓勵道,“好樣的!”
可以想象,給一個男的把尿,會多麼難爲情,但是她們都是善良的好孩子啊!當初我變身男人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困窘,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少年雖然沒有醒,但是看到病症有減輕的徵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吃過晚飯,在我要睡覺的時候,靈兒跑了進來,跟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向我宣佈,“那孩子這回是真醒了!”
我不放心地問,“真的假的啊!別跟我詐和啊!今天已經被東鳳和西鳳糊弄兩回了!”
“這回是真的!姐姐,你快着點,再晚就看不着了!”
“啊……啥看不着了?”我大驚!
靈兒因爲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的笑,“我的意思是,不快着點,萬一那孩子又睡着了,還得麻煩把他叫醒!”
雖然浪費了兩次感情,但是還是不忍心放棄這一次機會,我再次跟隨靈兒出了房間。去了隔壁。
結果發現少年這回真醒了,眼神茫然地看着一旁的東鳳西鳳,還有剛走進房間的我和靈兒。
木訥而有些膽怯地問,“你們是誰?”
“孩子,你醒了!”我滿心的激動,上前道。
“這是在哪裡,我娘呢?”少年從牀上爬起來問。
我想起昨天花大娘說過他娘已經死去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少年突然抓過我的袖子,神情恐慌地哀求道,“大叔,救救我孃親……”
我頓時一驚,靈兒東鳳和西鳳也傻眼了……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大叔,不過看自己一身男人的打扮,被人誤以爲是大叔也情有可原,雖然感覺彆扭,但是現在也無心計較了。
“孩子,你孃親沒事,你好好養病吧!”我不忍告訴少年真相。
“大叔,你一定要救我孃親……”少年說着話,眼神再次變得混沌,一放開拉着我袖子的手便昏迷過去。
我們四個女人面面相覷。靈兒向我道,“姐姐,這孩子的母親怎麼辦?要不要去看看花大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心頭一沉,“去看看吧!你們誰知道那個破廟在什麼地方?”
東鳳西鳳紛紛搖頭,靈兒道,“依照花大娘所指的方向,應該是鎮子外邊的那個破廟,哪裡經常有流浪的人暫住!”
“我們去看看吧!”
靈兒疑惑地看着我,“姐姐,現在天色已晚,要不等明天吧!”
我搖了搖頭,“還是去看看吧!要不我睡不安生!這幾天淨忙乎着孩子了,還擔心他活不了,眼下他沒事了,倒是要想想怎麼和他將他孃的事!”
“萬一他孃親真死了怎麼辦?”
“看了再說吧!”我拿下主意。
“好吧!那我陪姐姐一起去!”靈兒壯起膽子道。
我看向一旁的東鳳和西鳳,交代道,“你們兩個照看這個孩子,我和靈兒去去就回!”
兩個丫頭頓時喘了口粗氣,一起撫這胸口,異口同聲點頭道,“好!”
看來她們都很害怕見到死人,生怕我帶着她們一起去,見我安排她們做別的,頓時鬆了口氣,真是兩個孩子!
我和靈兒帶了蠟燭和火煉子,離開家,去往破廟!
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路上還跌了兩跤,這纔到了那個破廟!
我和靈兒都不敢冒然進去。就在門外找了個避風的地兒,把燭火點燃了,然後一人擎着一根蠟燭,推開了虛掩的破門,進了破廟!
兩個人屏着呼吸,心跳得厲害,摸索着向前走!
腳下有散落的稻草,踩在上面簌簌作響,風吹過門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我和靈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往前走,在地上看到斑斑的血跡,撒發着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靈兒突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我順着她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到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骸!頓時將我駭得後退了一步!
黑暗中,突然亮起幾點散發着死亡氣息的幽幽綠光,然後是什麼東西向我和靈兒逼近!
我猛然覺醒,難道是野狼?!在我作出判斷之後,一個毛茸茸地東西就逼了過來。
“快跑!”我顧不得多想,一聲大喝,拉起嚇呆了的靈兒就往外奔!
我們剛跑出破廟,就聽到一聲野狼的吟鳴!
我和靈兒一口氣跑上了街道,見到有行人的影跡,這才收住了腳步!兩腿陣陣發軟,滿身都是冷汗!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跟頭。但已經顧不得喊痛,只急着逃命了!還好野狼沒有追過來,否則我和靈兒就要葬身狼腹了!
也幸好,安排東鳳和西鳳在家中照看少年,否則她們還不當場嚇暈過去?
我和靈兒驚魂甫定地相互對望,兩個人同時打了個冷戰,靈兒哭腔道,“現在怎麼辦?”
“打車回去……”我已經跑不動了,因爲後怕,兩腿軟的跟麪條似的,哪裡還跑得動。
“這麼晚了。哪裡還有馬車……”靈兒已經哽咽了,看來她也嚇壞了,而且沒有力氣再跑了。
無奈之下,我靈兒相互攙扶着,一步三滑地回到了暖心居!
走在大街上,只感覺陰風陣陣,今天晚上的遭遇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回到暖心居,東鳳和西鳳開門迎上來,望見我和靈兒狼狽不堪地樣子大驚,“公子,靈兒姐姐,你們怎麼了?”
回到居中,關閉了大門,靈兒心有餘悸道,“我們遇到狼了……”
“啊……怎麼會遇到狼,那個孩子的母親,你們沒有見到嗎?”東鳳大驚失色道。
我指了指少年居住的房間,“先回我房間再說吧!”
等回到房間,拖下沾了雪泥的衣服,我和靈兒一同喝着薑湯取暖,雖然胃中暖和了,但心裡還是冷颼颼的。
我嘆了口氣道,“我們去晚了……”
“難道人真的死了,已經被人埋葬了嗎?”
一想到在破廟中見到的那堆骨骸,我就渾身發毛,“不是還在破廟中,已經被野狼蠶食了……”
東鳳和西鳳眼中lou出驚恐的神色。
我定了定心神,“明天找幾個人,幫那少年安葬了她母親吧!”
靈兒東鳳和西鳳無語,神色難過地點了點頭。
本來去破廟看一看是爲了安心,結果回來後,卻更加不安,整夜都未能睡去,一閉上眼那恐怖的一幕就呈現在眼前!
第二天,靈兒出去安排安葬少年母親的事情。
東鳳和西鳳照常負責少年的清洗,吃藥和餵飯。
我像陀螺一樣在房間中打轉,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少年這個殘忍的事實!這時候。東鳳神情慌亂地跑了進來,我頓時一驚,拉過東鳳的手,“怎麼了?那孩子……”
東鳳搖頭,“那孩子已經醒了,死活都不肯讓我和西鳳碰他,不肯吃藥也不肯吃飯,非要去見他的母親!”
我心神稍安,“我去看看!”
再度來到隔壁,推開房門,正見少年從牀上爬起來,西鳳手足無措地看着倔強的少年,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公子,他不肯吃藥!”西鳳端着藥碗,向我請示。
少年看到我的出現,停止了頑抗,向我看過來,眼神倔強而充滿淚光,“大叔,我要去見我娘!”
“你好好吃藥,明天會讓你見你娘!”我穩定了一下情緒,目光溫和道。
“我娘病了,我得去照顧她……”少年再次犯扭道。
“你自己的病還沒有好,怎麼去照顧你娘?難道你想把自己的風寒傳染給你孃親嗎?你這樣算是有孝心的男子漢嗎?”
少年愣愣地看着我,“大叔……”
“你娘那邊,已經有人去安置了,你好好吃藥,好好養病吧!”我放軟了口氣道。
“我娘真的沒有事嗎?爲什麼別人告訴我我娘已經死了……我就知道我娘還活着……”少年的臉上lou出欣喜的神態,讓人看了分外心酸。
我拿過西鳳手中的藥送到少年手裡,“趁熱喝吧!”
少年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我,“你爲什麼幫我?別人都嫌棄我和孃親,看到我們就躲,還有石塊砸我們……”
我指着少年手上的傷疤,“這些是打架打的嗎?”
少年點頭,“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的孃親!”
“你是個好孩子,你娘知道會很開心的!”
少年開心地笑,“我娘沒事就好了……”然後接過我送上前的藥,一飲而盡,隨後呆呆地看着藥丸,又擡頭看我,“大叔,這藥很貴吧!我娘和我得了一樣的病,因爲沒有錢,鎮上所有的大夫都不肯給我們開藥……”
“你能好起來就可以了,藥的事情不用擔心。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吧!”
“我娘叫我小白……”
“小白……”看着這孩子黑黢黢的小臉,怎麼會叫小白?叫小黑還差不錯。我不由猜測道,“你的姓氏爲白是嗎?”
少年點了點頭,“我娘說我爹姓白,所以我就叫小白!”
“你父親現在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先問明白是誰家的孩子吧!
“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少年茫然道,“聽我娘說,我還沒有出生我爹就死了,別人都說是我娘剋死的,說我也不吉利,就將我們趕出了家門……”
沒想到這孩子的身世這麼可憐,竟然是他母親帶大的,難怪在生病中一直叫着娘……
“那你家在什麼地方?”
少年依然茫然,“我不知道,我娘被趕出來就帶着我四處流浪乞討,上個月我和娘來到這個鎮子,因爲天冷,沒有厚衣服,我娘就病倒了,一天比一天嚴重。我去求鎮上的大夫,卻被他們趕了出去……”
“你以後想做什麼呢?願意在大叔這裡住下來嗎?”我突然決定領養這個孩子,讓他得到良好的照顧,不再流浪,現在他連相依爲命的母親都沒了,一個人怎麼生活?
“大叔願意留下我和孃親嗎?”少年看着裝飾考究的房間,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着我,“我娘從來沒有住過這麼好的房子,我們一直住在破廟中街頭上,冬天從來沒有這麼暖和過……”少年的眼中浮現出嚮往的神色,“如果孃親能夠住上這麼好的房子,能夠吃飽飯,不再受人欺負,無論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好!但首先你要快點好起來,你這樣躺在牀上,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哦!”
少年頓時緊張起來,冒然起身道,“大叔,我已經好了,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幹活了!”他剛動了一下,馬上又跌坐在牀上。
我將倔強的少年按在牀上,“不要急,你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吧!”
“大叔……”少年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
少年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少年頓時低下了頭,臉面的困窘。
我向東鳳道,“給他拿一些吃的過來。”
“是,公子!”東鳳回過神來,摸了摸發紅的眼睛,走了出去,她一定也在爲少年的身世感到難過。
我看着有了精神和活力的少年,再次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我十四歲!”
我一愣,這孩子十四歲了,可是看起來卻像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小一些,大概因爲長期營養不良太過瘦弱的緣故!
“你以後就叫白英傑吧!希望你可以長成一個優秀接觸的男子漢!”我思索了片刻道。
“英傑……是我的名字嗎?”少年驚奇地看着我。
“如果不喜歡,就不用勉強。”
“英傑……”少年喃喃道,眼中流lou出欣喜的神色,“我的名字叫白英傑,我有名字了,我終於有名字了!”
看到少年狂喜的神態,我才明白他是爲自己擁有名字而感到興奮,並不是拒絕我給他取名字。
靈兒取了飯菜過來,少年一下子就吃了五個饅頭,還吃了兩大盤的菜,還一大碗湯,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了筷子,用感激地目光看着我們每一個人,“我吃飽了……我娘也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嗎?”
我點了點頭,卻滿心地酸澀。
“英傑,你好好休息吧!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
英傑點了點頭,服從我的安排在牀上躺下來。
我和東鳳西鳳走出房間,心情異常沉重。
東鳳和西鳳擔心地詢問道,“如果英傑知道他母親去世的消息怎麼辦?”
“等他好起來再說吧!現在讓他知道,無異於要了他的命!這個孩子很倔強啊!”
到了中午的時候,靈兒回來了,向我彙報,“姐姐,已經安排好了,我按照你的吩咐出了錢,賣了棺材和墓地,讓人幫忙安葬了!”
我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先瞞着英傑吧!”
靈兒點頭,“嗯,我聽東鳳和西鳳將姐姐給那個孩子取了名字,還要將他留下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就讓他住下來吧!”眼見少年康復起來,我心裡感到略略的安慰,希望他能夠快些好起來,更希望他能夠堅強地接受他母親去世的事實……
晚上,吃完晚飯的時候,東鳳愁眉苦臉的跑進來,向我訴苦,“姐姐,英傑不肯用藥水擦身子怎麼辦?”
“爲什麼不肯?”
“他說我和西鳳是女的,不讓我們碰他!”東鳳氣惱道。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我去看看好了,好不容易好一點,藥是不能斷的!你們以後還是叫我公子好了,看來我這個大叔要一直當下去了,萬一他知道我和你們一樣是女的,連我一同排斥可就麻煩了!”
來到隔壁英傑居住的房間,只見英傑執拗地抓着被子,不肯讓一旁的西鳳碰他,而且還虎視眈眈地看着西鳳,似乎擔心人家把他碰掉一塊肉似的。
“英傑,爲什麼不肯擦藥澡?”我上前詢問道。
英傑看到我面色一紅,“她們是女的……”
東鳳氣惱道,“我們是女的怎麼了!再說你就是一小破孩子有什麼可看的,如果不是公子讓我們照顧你,才懶得理你呢!”
“大叔……”英傑看着我,不肯放開被子。
我呵呵一笑,“你昏迷不醒的那兩天,可都是她們給你用藥水擦身子去風寒,餵你吃飯吃藥,還幫你接尿。就算是男子漢,生病不能自理,被人照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英傑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
東鳳做鬼臉道,“就是嘛!你還尿牀,讓我們給你收拾。剛好一點,就嫌棄我們是女人啦!”
看着英傑窘迫的樣子,我無奈地搖頭,“那還是讓大叔來吧!不會連大叔也拒絕吧!”
英傑這才點了點頭。
東鳳氣惱地跺腳,“你真行啊!竟然讓公子給你擦你又髒又臭的身子!”
英傑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大叔,我已經好了,不用再擦藥了……”
“等你好起來,就可以自己泡澡了,每天的藥不能斷!”
英傑低下了頭。
我向一旁的靈兒東鳳西鳳道,“那你們先出去吧!呆會我喊你們的時候,再進來倒水!”
東鳳衝英傑做了個鬼臉,用手指在臉上劃了劃,跟着靈兒出去了,房門再次關閉。
我擰了擰藥水中的毛巾,向英傑道,“別遮着了,女人們都出去了!”
英傑臉上紅得跟又發燒了似的,“大叔,我還是自己來吧!”剛說完話,就咳了起來,瘦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
我安撫英傑在牀上躺下,“你好好躺着吧!如果不想讓別人來幫你,就要快點好起來,而不是諱疾忌醫!”
英傑這才放開了抓着被子的手,我xian開被子,解開英傑身上因爲沾染了藥漬和汗水而有些變色的睡衣,給他擦拭乾瘦的身體,這個孩子真是讓人心疼!
十四歲的孩子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他卻病得不能動彈,而且瘦得跟木乃伊似的!
我給英傑擦完了身子,給他換上乾淨的睡衣,這孩子的臉一直很紅,眼中還有淚光閃爍,“大叔……”
“嗯,怎麼了?”
“我感覺你特別像我的父親……”英傑誠摯地說。
我強忍着笑,“那你願不願意給我當兒子?”按年齡,我只比他大六歲,也許因爲經歷的比較多,所以看起來要成熟的多。
“大叔真的願意認我嗎?”
“嗯,那你以後就叫我乾爹吧!”乾爹比大叔聽起來好受多了……
“可是大叔這麼年輕……”英傑有些爲難地看着我。
“不樂意?那我還是認別的孩子當乾兒子好了!”
“不,我願意!”英傑緊忙點頭,目光明淨地看着我。
我不禁伸出手在這孩子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小鬼頭!那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還不快叫乾爹!”
“乾爹……”英傑生疏地叫出了這個稱呼。
我很是受用,“嗯,好!那我兒好好休息吧!”
英傑點了點頭,乖乖地躺了下來,忽而又問我,“乾爹,明天我就可以見到我娘了,是不是?”
我心頭一驚,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道,“還是等你好起來吧!不然你孃親見了又該擔心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孃親……”英傑難過道。
“英傑,你是一個男子漢,會很堅強對不對?”我勸導道,如果他明天堅持要見他娘,我是沒有辦法阻攔的,只好提前給他做思想工作。
英傑點了點頭,眼神倔強而充滿憧憬地看着我,“我聽乾爹的,我會盡快好起來,不讓乾爹和孃親擔心!”
“好,你睡吧!”我安撫英傑睡下,心裡擔憂稍稍放下。
再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躺下來,便感覺頭昏昏,渾身隱隱作痛。眼見時間已晚,就不想再動彈,再加上身體睏倦,不多時就睡着了。
第二天,在睡夢中,我被靈兒吵醒,“公子,不好了,英傑不知道怎麼得知她母親去世的事情,死活不肯在牀上躺着,鬧着要出去見他母親,這可如何是好?!”
聽了靈兒的話,我頓時醒了過來,從牀上爬起來只感覺頭重腳輕,且奇冷無比!
靈兒觸碰到我的手臂,不由地大驚,“公子,你身上怎麼這麼熱!”
“不要管了,拿我的衣服來,不要讓英傑這孩子出事!”好不容易將他從鬼門關拉出去,如果現在尋死覓活豈不麻煩!
我穿好衣服後,來到英傑的房間,正見他從牀上起來,穿着單薄的睡衣和阻止他的東鳳和西鳳扭打在一起。
“英傑,你在幹什麼?爲何不在牀上好好躺着養病?”
英傑推開東鳳,披頭散髮地大喊大叫,“我娘死了是不是?!你爲什麼騙我說我娘還活着?”
一旁的西鳳,怯怯地看着我,不知所措道,“公子,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
我心裡頓時一痛,向東鳳和西鳳擺手道,“放開他吧!”
英傑搖晃着走到我的面前,“你告訴我,我娘還活着!你不是說我娘好好的嗎?只要我好起來就帶我去見我娘,你告訴我,她們是騙人的!”英傑說着話話,兩眼充滿了淚水。
讓人不忍觀望,“英傑,她們沒有騙你,騙我的是你!”我心情沉重而複雜道。
英傑用驚異而陌生地眼神看着我,向後退了兩步,和我保持距離,“不,我娘沒有死!你們都騙我!我要去見我娘……”
“英傑,你冷靜一下……”我上前去拉英傑,英傑卻一把將我推開,“你是壞人,你這個騙子,我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因爲身體的難受,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這麼大力氣,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靈兒扶過我,向情緒失控的英傑喝道,“英傑,你到底在做什麼?!公子爲了你連身子都累垮了,冒着高燒來看你,你卻這樣對待公子!如果不是公子,你現在早就病死了。你娘早在幾天前都已經病逝了,公子因爲擔心你的身體狀況,才隱瞞着你,爲你娘安葬,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英傑愣愣地看着我。
我制止了靈兒,向英傑道,“是我不好,欺騙了你!你怨我恨我哪怕不再認我做乾爹,都沒有關係!但你要記住,你是個男子漢,你母親生你養你是爲了你能健健康康長大成人,而不是看你瘋瘋癲癲大吵大鬧拒絕治療!你這樣胡鬧,你母親在天有靈,能夠安心嗎?”
“我不管,我要見我的母親,你告訴我她在哪裡?!你告訴我!”英傑哭喊着,淚流滿面。
《大唐男寵》第1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