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看到武后,再是抑制不住。上前撲到武后的懷中,“母后,原諒兒臣吧!這些日子,我一直很想你和父皇……”
武后撫着太平起伏不定的後背,嘆息道,“這些日子母后何嘗不想你啊!馬上要做母親的人了,不要哭,母后再不會阻撓你管着你!”
太平公主稍稍平復,武后向太子看過來,“弘兒,母后也許久沒有見到你了!如果不是你父皇病重,你是不是都不肯來見母后呢!”
太子沉鬱道,“兒臣不敢!”
武后嘆息,“弘兒,你和太子妃大婚已經八個月了,太子妃卻不見有任何動靜!父皇和母后老了,只盼你們能早些爲我們大唐王朝誕下龍嗣,這樣父皇和母后才能安心啊!”
太子無語,太平公主上前拉過太子,向武后勸解道,“母后。有些事情是急不來了。弘哥哥前段日子一直忙着修書,現在父皇身體欠佳,弘哥哥又要操持政務,還是慢慢來,一切順其自然吧!興許過些日子,太子妃就有喜了呢!”
武后點頭,“你們大了,很多事情母后都做不了主了,隨你們去吧!”
“多謝母后體諒!”太平公主恭敬道。
武后的目光掃到了我的身上,便停了下來,“這是何人?爲何帶着莎麗掩着臉面進來,難道不知道宮廷的禮儀嗎?”
太平公主緊忙道,“她是我府上的一個丫鬟,前些日子因爲燒水燙傷了臉,怕驚嚇到父皇和母后,所以才帶着面紗前來!”
“好了,你們下去吧!”武后未再多問,打發我們離開。
從寢宮出來後,才發現陽光隱匿了,突然變成了陰天。
太平公主像一條缺氧的魚,大口的呼吸。看向我時,已是滿眼的淚光,“謝謝你,子妍!”
太子一愣,“你們……”
太平公主意識到自己失言,頓時掩口道,“我喚錯了……”
太平公主應該還不知道。太子已經知曉我身份真相的事情,所以纔會有所緊張!
我搖了搖頭,上前施禮道,“子妍參見太子殿下,感謝太子殿下對子妍的救命之恩,子妍一直未曾有機會向太子殿下道謝……前幾日花粉過敏,也要感謝太子殿下的藥膏醫治,才得以控制……”
太平公主愣愣地看着我,“你們……”
太子用沉痛地眼神看着我,我的內心也是刀攪一般的難受!
片刻的沉默,太子的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他的臉龐還是那麼的英俊,眼神一如往日的溫柔,“子妍姑娘,珍重!”
我點頭,大顆的眼淚滾落而下,再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平公主拉過我,低聲地問,“你和弘哥哥到底怎麼回事?他知道你是什麼人麼?”
我強迫自己不要失控,“公主殿下,我們走吧!”
我和太平公主正要擡步離開。頭頂突然落下豆大的雨滴,霎那間烏雲密佈,雨點變急變密!
太子上前道,“你們不可淋雨,還是到前邊的翔鸞閣避雨吧!”
眼見暴雨傾盆而下,而太平公主的身子又不容風吹雨淋,只好和太子一同扶了太平公主去往最近的翔鸞閣!
來到閣中,衣服已經打溼,太子命令宮人,“快給太平公主更衣!”
宮人們領了狼狽不堪的太平公主去往內室,我呆立在閣中,看着外邊的大雨,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這時候,閣中只剩下我和太子兩人,感覺分外的緊張和壓抑!
太子看向我道,“子妍姑娘,你也快去內室更換衣裳!”
我扭頭應向太子充滿關切和疼痛的目光,一動也不能動。
明明是曾經相愛的戀人,如今卻相見不能想認,將彼此當作陌生人,還有什麼比這更爲殘忍,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弘……”我最終忍不住哽咽出聲,決定將內心壓抑了許久的話語說出,只怕錯過了這一次,再沒有機會,“請你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在乎過錦玉,從來沒有愛過錦玉……請你告訴我,是錦玉一個人錯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
“錦玉……”太子沉痛地看着我,身體如雕塑一般僵硬地站立。
“弘,求求你給我一次分手的機會,讓我可以真正的放手,和過往的愛情永別!求你……”淚水覆蓋了我的臉頰,內心一片支離破碎!
“錦玉……”太子呼喚着我的名字,卻沒有說出分手的字眼。
“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真的是我錯了!你愛的瑾瑜已經投胎做人,生爲相門的千金,我不該隱瞞你。如果你愛他,今生還可以再續前緣!”這一刻,我決定不給自己任何退路,對太子不再有任何的保留!
太子搖頭,“我已經知道了……”
我愕然,呆呆地看着太子,“弘……”
太子苦澀地笑,“早在你再度離開長安前,我就已經知道。是楊澤玉告訴了我這一切,瑾瑜的消息,還有你真實的身份……”
“楊澤玉……”我茫然了。
“那一天,我收到楊澤玉的書信,他請我在他死後。務必保護好他的家人,他說他新出生的妹妹是我的瑾瑜!”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在太平公主失控後,太子會竭力地保護楊家的人了!原來他知道他愛的瑾瑜在楊家!他所做的一切,是爲了保護他所愛的人!
我感覺渾身冰冷,在太子的眼裡,我依然什麼都不是,他愛的只是瑾瑜!在他得知我的身世真相以後,他只是靜默地不做任何行動的,任由我再次離開……
太子靜靜地看着我,“從太平將你帶回大明宮。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了你的存在……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你爲什麼一再地問我,如果你變爲女人,我是否能夠接受!因爲,你根本就是另一個和瑾瑜毫不相干的人……”
我感覺自己在縮小,那麼的卑劣……
太子的臉上浮現出滄桑的笑,“對不起,錦玉,我還是不能愛你!”
我身體搖晃了一下,突然覺得內心一片慘白,任何的念想都奢望都不復存在。
“我知道了……”我緊緊地握起拳頭,指甲刺痛了手掌,疼痛讓我更加清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現在,我終於可以放手了……”
太子的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這時候,太平公主換好衣服走了出來,驚奇地看着我和太子道,“旦哥哥,子妍,你們怎麼還不去換衣服,你們這樣會生病的!”
太子的表情再度恢復了往常的淡漠,“現在雨下的正大,你們暫且在這裡歇息,我有事情,先走了!”
“旦哥哥……”太平公主看着如泥塑般的我,不放心地喚向太子。
太子淡然一笑,“照顧好自己!”然後,轉身離去,消失在雨簾中……
太平公主握過我的手,嘆了口氣,“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如果很難過,就哭吧!這裡沒有外人!”
我任性地搖頭,“不。我不要哭,我內心的負擔終於可以放下了,我應該高興纔是……以後,又是新的開始了……這一次,我會真的和過往訣別,我會好起來的!”
太平公主將我抱在懷中,輕拍我劇烈顫抖的身體,“傻妹妹啊!”
這樣的感覺,是清醒,還是糊塗?我是該爲重新開始的生活而欣喜,還是爲曾經失去的愛情悲痛?
外邊的雨一直下,我被太平公主拖着去了後室,任由宮人們幫我換下溼衣服……
我抱着肩蹲坐在窗前,看着傾盆大雨不斷地落下!
太平公主握了握的肩膀,“子妍妹妹,放開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原諒弘哥哥的淡漠吧!他坦誠的告訴你,只是不希望你再難過下去!”
“我知道……”
“即便沒有弘哥哥,還有我和旦哥哥……”
外邊傳來宮人們施禮的聲音,“四皇子殿下……”
太平拍了拍我的肩頭,給我以安慰和鼓勵。
緊接着傳來有些倉促的腳步聲,卻聽太平公主道,“旦哥哥,怎麼這個時候纔來?”
“我回到府邸得到母后宣見的消息,擔心你一個人沒法入宮,再次趕回去的時候,才知道你已經入宮來了!只是沒想到你把子妍也帶來了!”
“還好有子妍陪伴,要不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托子妍吉言,父皇無事……”太平公主嘆息道。
“父皇的病情和狀況,我已經聽宮人們講過了,得知你們被大雨困在這裡,就直接過來了!”四皇子上前道,看着木頭人一般的我問,“子妍,怎麼了?是病了嗎?還是不舒服?”
“大概是這一路累着了,剛纔又淋了雨。這麼晴好的天竟然會突然下雨,真不知道老天是怎麼想的,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太平公主替我解圍,並抱怨道。
“我剛纔過來遇到了太子,他似乎有心事的樣子,不曾穿蓑衣,連傘也不曾打!”四皇子道。
我內心又是一痛,卻不好言語。
太平公主見我默不作聲,便道,“弘哥哥大概是爲父皇的病情難過,希望父皇能夠早些好起來,這樣弘哥哥也不會這麼累了!”
四皇子上前,握過我的肩頭,“子妍,以後不要再輕易離開逸馨水榭,我會擔心的知道嗎?而且皇宮對你來說,也不安全……”
從四皇子的話意看,皇上和皇后,還有其他皇室的人並不知道我已經回到長安,否則我此次陪太平公主進宮,他也不會這麼緊張!我依然是那個見不得陽光的情人!
看着四皇子關切的目光,我再是忍不住撲到他的胸前,低聲地哽咽,“我知道了……我以後都會很乖……”
太平公主輕咳道,“本公主要不要回避啊!等你們親熱夠了再進來?”
四皇子輕拍着我的後背,呵呵地笑,“皇妹真是善解人意,皇兄我正是這樣想的!”
太平公主氣惱地上前,捶打了四皇子一下,“旦哥哥,真是可惡!本公主好心詢問,卻來嘲弄我,那我偏不離開!而且,子妍妹妹也捨不得我在外邊受凍,是不是?”太平公主說着話,過來挑我淚痕斑駁的臉蛋,“快別哭了,眼睛都哭紅了。才離開旦哥哥一個時辰,就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本公主欺負你了呢!父皇病成那樣,我還想哭呢!”
我用手抹了抹臉,“我纔沒有哭,是雨水!”
“好,是雨水!唉,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了,只好觀賞雨景了!”
我看着向窗外觀望的四皇子,道,“旦,我想看太液湖的雨景!”
太平公主一聲驚呼,“啊?”
四皇子疑惑地看着我,“子妍……”
“你願不願意陪我去?”
“你真想去?”四皇子神色認真道。
“嗯!”
四皇子將我拉起來,道,“好,我陪你去!”
太平公主大驚,“你們瘋了麼?這麼大的雨,淋了會生病的!”
“人生難得瘋一回,更何況是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四皇子說着話,微微一笑,拉着我向外走去。
走到閣門口,四皇子望着我,“子妍,做好準備了嗎?”
“嗯!”
“走吧!”四皇子拉着我衝進了雨簾,兩個人的身體頃刻間,被雨水打溼!
這一刻,我突然變得很清醒,內心的抑鬱和痛苦隨着雨水的沖刷而變淡。
我和四皇子狂奔着,恣意地大叫着衝向太液湖,沿途亭閣和大殿中躲雨的宮人都驚奇地看着我們!
四皇子帶着我毫無顧忌地奔跑,雨水沖洗掉了淚水,似乎連同悲傷也一同帶走!
等我們來到太液湖畔的時候,但見湖上煙霧升騰,如同仙境一般!
疾雨擊打初lou嫩葉的小荷,使這些點點綠色時而隱沒在煙水中,時而又挺立而出……
我們靜靜地觀望着,在震撼的雨聲中,卻感覺世界一派肅靜!
又是新的開始!我要堅強,要忘卻,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來,獲得新幸福!
我伸出手臂纏繞上四皇子的脖頸,踮起腳尖,與其縱情地親吻……
這一刻,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用糾纏的身體取暖,衝破世俗的約束,不管下一刻在哪裡,會怎樣!
瘋狂過後的代價,是離開皇宮回到逸馨水榭後,連着三天的高燒,四皇子受了點風寒,比我的狀況要好得多!
三個月後,太平公主產下一對雙胞胎,兩個男孩!
在看到那兩個孩子的那一刻,我徹底地驚呆了!
這兩個孩子一個像楊澤玉,而另一個則像我在暖心居曾經見到的畫像上的柳珺玉!
想起楊澤玉臨死前的囑託和心願,我的眼睛溼潤了……
楊澤玉爲了達成柳珺玉的心願,讓他投生在富貴人家,而和太平公主在一起,只是沒有想到太平公主會爲他生下兩個孩子!
如果人真的在天有靈,楊澤玉看到會不會很開心呢?
我看着那個貌似楊澤玉的孩子,如果其中一個是柳珺玉轉世,那麼另一個孩子會不會是楊澤玉自己呢?
他們愛得那麼深切,那麼不容易……
或者他們已經約定了今生再續前緣,如果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柳珺玉,一個是楊澤玉,那麼今生他們該如何相對?從戀人變爲親生兄弟!是上天的成全刻意的安排,還是再一次的捉弄?
看着太平公主欣慰而充滿幸福的臉龐,除了祝福和恭賀的話語,我什麼都沒有說。
澤玉,珺玉,希望你們今生能夠幸福!沒有什麼比骨肉親情的羈絆更爲深切,今生做兄弟,希望你們永不離棄!
我看着襁褓中的兩個孩子,他們的眼神那麼明淨,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新奇無憂的快樂!
縱然會失去愛情,但是愛永遠不會消亡和改變!
在從公主府回來的路上,我的內心充滿了感慨,車外的陽光那麼明淨和溫暖!
四皇子攬過我的肩頭,“子妍,如果你喜歡孩子,我們就領養一個吧!”
“傻瓜,大王妃還有一個月就生產了,你很快就要做爸爸了,領養一個孩子算什麼事?”
“難道你在打玉珍孩子的主意?”
“我是那樣的壞女人麼?只是突然覺得,一個女人如果不能生養孩子做母親,就不算一個完整的女人,這樣的人生也不是完整的人生。旦,對不起,我什麼都不能爲你做!”我有所難過道。
“你能夠陪在我的身邊已經很好了,生孩子的事情,還是讓別人去做吧!”四皇子溺愛地撫摸着我的頭髮。
“旦,你一定會做一個好父親的。英傑現在越來越喜歡和你在一起了,在他的眼中,你簡直就是他的偶像!”我酸溜溜道。
“英傑成長得很快!等他過完十六歲生日,武功略有小成的時候,就可以讓他做一些事情了!”
“看來你早已經安排好了他的未來,你覺得英傑適合做什麼呢?”
“英傑喜歡武功,文采略差,我們應該因材施教,順應這個孩子的志趣和天性,才能讓他獲得更大的進步和發展!不管他留在你身邊還是留在王府,都有些大材小用,不如將他送到皇宮做侍衛!”
“入宮做侍衛?”我驚奇道。
“我身爲皇家的人,自然要爲我們大唐的社稷着想。看似爲了守護我的家人,實則是爲保衛政權的安全!守護父皇母后和太子殿下的安全責任重大,希望英傑可以不負我望,能夠勝任!”
“這樣會不會很危險?”我有所擔心道。
“捍衛權力,危險自然在所難免,但英傑是男人,他有他的未來!而且,皇宮侍衛衆多,現在國泰民安,內亂戰爭和刺殺事件幾乎沒有可能發生!權勢的爭鬥在所難免,都會控制在不會影響大局的範圍內!所以做侍衛,只是一種執事和使命,而且有我在,英傑會很安全!”
“好吧!我相信你,將英傑交給你陪養,我很放心!”
一個月後,大王妃劉玉珍順利地誕下長子李成器,孩子健康可愛,和四皇子很相像!
這時候,太平公主的兩個孩子正是滿月,三王妃竇月嬋也已有孕在身,四皇子的子息繁盛!而太子那邊始終沒有動靜……
看着這些可愛的孩子們,我想到出身在楊府,生爲相府千金的瑾瑜,從她出生到現在,我都不曾見過!
太平公主雖然未曾和楊澤玉成親,但是她畢竟爲楊家生下了兩個孩子,所以楊府也算是她的婆家了!
太平公主帶着兩個孩子去楊府探望孩子的外公外婆的時候,我陪伴着一起前往。這是楊澤玉死後,太平公主第一次去楊府!
在楊府,我見到了已經一歲的瑾瑜,他現在的名字爲:珺瑤!
模樣像極了瑾瑜,天生的美人,而且愛笑,笑起來嘴角就浮現出兩個可愛的酒窩,讓人看了分外喜愛!我在內心嘆息,如果太子見到,也會很喜歡吧!
瑾瑜,希望今生,你會是一個自由快樂的人,可以擁有最美的愛情和最好的幸福!
太平公主見到珺瑤的時候,頓時一愣,向我看過來,我只是淡淡地一笑,礙於楊丞相和夫人的面,太平公主沒有多問。
而楊澤玉的父母,見到兩個外孫的時候,頓時淚流滿面!將連個孩子抱在懷裡,老淚縱橫!只是這兩個老人看到貌似珺玉的那個孩子的時候,眼中浮現出異樣的神色,但很快掩飾過去,一閃而過!
這兩個孩子的名字爲武后所賜,一個爲楊浩宇,一個爲楊浩軒。楊浩宇貌似楊澤玉、而楊浩軒則與珺玉相像!
從楊府出來的時候,坐在馬車上,太平公主抱着浩宇,我抱着浩軒!
太平公主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澤玉的妹妹怎麼會像瑾瑜?”
“這正是太子當時力保楊家之人的原因,因爲現在的珺瑤就是先前的瑾瑜!”我想,此時,楊丞相和其夫人大概也在疑惑,爲什麼太平公主的孩子,會一個像楊澤玉,一個像柳珺玉。
這期間的玄機,也只能成爲秘密了!連我也無法確切得知他們是不是楊澤玉和柳珺玉的轉世……只是,感覺告訴我,楊澤玉已經回來了,帶着他最愛的人,再次回到我們身邊!這一生,他們永遠不會再分開,遭受別離之苦!
太平公主錯愕地看着我,“你如何會知道?”
“是夢!我此時的軀體和夢境是我瑾瑜永久的聯繫!”
太平公主低頭沉吟道,“難怪弘哥哥會冒着失去太子之位的危險,來保全楊家的人!”太平公主神色有所激動地看着她懷中安睡的孩子,“那麼,我的孩子……”
“姐姐,在澤玉離開的時候,他曾告訴我,公主是他今生虧欠最多的人。也許正因爲這樣,所以纔再次回到公主的身邊,讓公主不再難過和孤單!”
太平公主將孩子緊緊地貼在胸口,大顆的淚水從眼中落下,“是這樣嗎?澤玉,真的是你又回來了嗎?”
我看着臉上寫滿感動和幸福的太平公主,只是微笑着,什麼也沒有再講!
太平公主卻擡頭看向我懷中所抱的孩子,“如果浩宇是澤玉,那麼浩軒呢?怎麼會有兩個澤玉?”
“也許澤玉像給你雙倍的幸福和快樂!就算一個會淘氣,另一個總會來彌補,這樣你就永遠不會失望,更不會失去幸福!”我決定讓澤玉和珺玉的過往,爲永遠的秘密,這樣也許大家會更好過!又是新的開始了,死亡並不是愛的結束,而是愛的另一種開始和延續!
回到逸馨水榭的時候,已是黃昏。
躺在牀榻上,看到花瓶中cha着的茉莉和雛菊,我不覺一笑,這定然是靈兒所cha,她總是習慣了將我和瑾瑜融爲一體。
今天,在楊府看到珺瑤,她那明淨的眼神,俏皮的笑意多麼惹人喜愛!
如果太子看到,也會開心許多吧!他一直希望瑾瑜能夠開心幸福!
我不覺摸向枕下的斷梳,結果卻發現枕下空空如也!不由地扭頭,xian開枕頭一看,什麼也沒有找到,那兩把斷梳了無蹤跡!
我頓時一驚,每天已經習慣了這把梳子陪伴着我,一個人孤單的時候,思索的時候,總要拿出這把梳子看一看,突然間沒了,讓我怎不吃驚!
會不會是靈兒整理房間的時候,給放在別的地方,忘了放回來了。
我從牀上爬起來,喚靈兒,不多時靈兒便從外邊走了進來,向我道,“姐姐,有什麼事情?”
“我的梳子不見了,你可是放別的地方了?”
靈兒一愣,“是姐姐枕下的梳子嗎?怎麼會不見?”
“難道牀鋪不是你整理的嗎?”
靈兒道,“今天我忙別的事情,正好樂姍無事,她就要求主動過來給姐姐整理房間,說來水榭這麼長時間,也沒有機會報答姐姐的救命之恩,所以想爲姐姐多做一些事情!”
“樂姍……樂姍在哪裡?”
“姐姐,別急,樂姍可能在廚房做飯,我去找她過來。”
“嗯……”
看靈兒離開後,我悵然若失地坐在牀上,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對那把梳子那麼緊張。自從上次陪太平公主入宮,見到太子,將所有話說明後,我已經放下過往的情感,讓自己不再追憶,試着忘記……
只是太子和瑾瑜的這兩半梳子,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成了我的一種精神寄託。
看靈兒帶着樂姍進來,我便問道,“樂姍,你可見我枕下的梳子了?”
《大唐男寵》第1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