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兄小氣,竟然這麼不盡人意!幾位哥哥,我向來與你走的最近,就因爲你他們不一樣,沒想到皇兄也拿話嘲弄我!既然弘哥哥對這個小東西覺得不甚重要,索性送給我玩吧!以後有好的,我再送與你,如此禮尚往來,不更增進我們兄妹的感情?”太平公主說着話便來拉我。
太子再次將太平公主攔下,“不可胡鬧!”
“皇兄急了,哈哈!這皇宮裡美女如雲,皇兄不會只情繫她一人吧?反正母后過些時日就要爲你納妃取妾了,看她嬌怯的樣子肯定不是其他女人的敵手,你整日忙着修書,哪有時間管顧東宮,不怕後庭失火,殃及池魚麼?交與我的話,她也許會更快樂一些呢!”
“皇妹若要這樣,我便只好找你喜歡的那麼公子們了,到時候看哭鼻子鬧上吊的是誰?!”
太平公主氣惱地捶了太子一拳,“又犯病麼!你想害死他們啊!你明知道母親不容許別的男子和你接近的,要不瑾瑜也不會死,我還覺得心疼呢!那麼俊俏的一個孩子,就這麼香消玉殞了。沒想到皇兄這麼快就尋到了新歡,忘了舊情,看來這世間確實沒有專情的男人,只有癡情的女人!”
“如果皇妹不想招惹麻煩,便不要招惹我身邊的女人。我呆會兒就要辦公了,皇妹還是先回去吧!”太子拿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只恐怕太平公主呆的久了,看出破綻。
太平公主不理太子,反而過來挑弄我,“跟姐姐走吧!我那裡比這裡好玩得多,俊俏的公子多的是,反正皇兄對你也不會長久!”
我看着滿臉怒氣的太子,反而覺得非常好玩,便將自己的手放在公主的手心裡,柔聲細語道,“姐姐所說甚是,妹妹自願和姐姐離開!”
公主一愣,扭頭看向滿臉暴虐之色的太子,猛然放聲大笑起來,“看來皇兄俘虜女人的技術還有問題啊!既然這孩子願意跟我走,可怪不得我橫刀奪愛了!”
“不許胡鬧!”太子從太平公主手裡搶過我的手,將我護在懷裡。
太平公主悻悻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眉開眼笑,“難得弘哥哥會對一個女人認真,那便讓你一次。但以後如若皇兄懈怠了,我還是會把她搶走的。”
“我東宮的女人隨便你挑揀,但她,你不能動!”
“換做別人,我還不稀罕呢!我就喜歡和弘哥哥搶!從小到大,弘哥哥都讓着我,但凡我看中的東西都可以拿去,但真的拿走了,反而覺得無趣了!”太平公主嘆氣,又望了我一眼,“不打擾你們恩愛甜mi了,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連弘哥哥這樣性情淡漠的人都找到了紅顏知己,我也要努力了!”
太平公主說着話便走了出去,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個敢愛敢恨風風火火的女人。
靜璇見太平公主離去了,馬上走進來,將門掩上,跪倒在地,“請太子責罰奴婢,是奴婢失職,未能及時通報太子殿下!”
太子擺手道,“罷了!太平的脾氣我比誰都清楚,她若想做什麼事情,連我和父皇母后都勸阻不了,更何況是你!”
“要不我帶公子回去吧!這樣太子也可安心辦公,免得再出什麼亂子。”
太子搖頭道,“如今公主已經知道了錦玉的存在,想瞞着是不可能了,不消到明日,整個皇宮都會知道。讓錦玉留在東宮,反而危險地緊,我不在東宮,有什麼動靜有難以及時通知得到,以後便讓他跟隨我左右吧!”
“可是公子他……”
太子點頭,“雖然化妝成女子,但終究可以看出些端倪的。公主向來大大咧咧,今日又只顧着新鮮,沒有仔細端詳,否則怎會看不出來?我聽聞無通大師講過這世間有一種可以易容的方法。他當時提醒過我,如果要保護瑾瑜,可以改變他的容貌。既然皇后忌諱我和男子在一起,就將他易爲女子。但當時我一心只愛瑾瑜的容貌,而他也誓死不願改變自己,這才招致了殺身之禍,受了那麼多苦。現如今,錦玉的身份再次敗lou,就只好採取易容之術了。”
太子說着話,眼神疼愛地看着我。
“女人的臉,男人的身體……那我不是變成人妖了……”我感覺非常恐怖。
太子將我更緊地抱在懷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愛你的!我真的無法忍受再次失去你,哪怕是你再受一丁點的傷害和委屈!玉兒,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看着目光關切的太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卻聽靜璇道,“就算易容爲女子,但是太子的姬妾都要驗明正身的,這樣如何能隱瞞過去?”
太子沉吟片刻道,“所謂易容,除了容貌,連同身體都可以改變。但是這樣,玉兒便要受很多苦了!”看太子痛苦的樣子,也很難拿下決心。
“那我還是死了好了!”想到自己身體的各個器官被切來縫去,改造成另一種形態,我就覺得恐怖。連拔牙我都害怕,更別說動這麼大的手術!這不是在現代,醫療設施比較先進有麻藥什麼的,這是在古代啊,沒聽說有人做人妖手術的,整不好我就成怪物了。雖然很想變回女兒身,但是卻沒想到是這樣變態的方法。如果當時堅持離開,大概已經回家了吧!可是人生總是充滿了變數,就這樣陰差陽錯地愛上了太子,沒有未來,也不知對錯!
“玉兒……”太子難過地看着我。
靜璇自責道,“都是奴婢的過錯,不該帶公子出來,才惹下這樣的禍端!”
“玉兒只要在宮中,隨時都會暴lou的可能。我每日都在擔憂此事,現在既然別人知道了,我們努力想辦法去解決吧!你去求見無通大師,安排他入宮,我們要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如若這樣讓公子出宮,暫住在寺院不是更安全嗎?”靜璇建議道。
“不可!若是以往,讓玉兒離開後宮是最爲安全的舉措,但現在別人已經知道了玉兒的存在,突然間又消失不見,不是更讓人起疑嗎?靜璇,你去安排吧!玉兒這段時間就留在我身邊!”
“是!”靜璇領命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太子兩人。
我虛弱地坐在牀上,“我不要做人妖!”從女人穿做男人,我已經深受打擊,剛剛接受了自己男寵的身份,現在卻馬上要面臨被改裝成人妖的危險,讓我怎不恐懼?做男寵雖然不光彩,但好歹還是個正常人吧!我真是越混越回頭,越過越失敗!
太子攬過我的肩頭,“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已經錯過一次機會,讓你受了那麼大的苦,現在無論如何不能再堅持原有的觀念了!愛一個人就是努力的保護他,而不只是看中他的模樣或者將他佔爲己有!玉兒,再爲我犧牲最後一次,以後我們就安全了!”
“既然這樣費勁把我變成女人,還不如你直接換一個女人好了!”我賭氣地說,如果連形體都改變了,那麼屬於瑾瑜的東西都沒有了,靈魂不是瑾瑜的,身體也變得面目全非了,他的愛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傷感地想。
以前總因爲做瑾瑜的替身而委屈,現在突然要放棄現在的形體,反而莫名地難過……這段時間,我已經習慣了將自己和瑾瑜融合在一起,有的時候連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穆子妍還是瑾瑜,一直沉浸在愛情的幸福與喜悅中,甚至忽略環境的多變和危險……天長地久長相廝守,對我們來說還是那麼遙遠……雖然貌似幸福只有一步之遙,離開後宮就會獲得自由,可是事實上,卻總有意外發生,讓人防不勝防,難以杜絕!這個世界的不可知性太大,生活總是充滿了變數……
“玉兒……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不會放棄你,更不會愛上任何一個除你以外的人!”
我狠狠地捶打太子的胸口,內心的情緒在瞬間爆發,“我已經不再是我了,瑾瑜也不再是瑾瑜了,你所謂的愛還有什麼意義?你只是在自欺欺人!”
“玉兒……”太子驚愕地看着我,“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因爲我……”我看着太子幽深而充滿疼痛的眼睛,突然間說不出話來,心裡的怒氣全部化作了難過……
“玉兒,我知道你爲了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可是,這一次,我們真的不能再大意和任性了,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你要相信,無論什麼時候,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把你當作我的愛人,我最重要的人!”太子握過我的肩頭,眼中寫滿了疼愛和執着。
面對深情的太子,我內心只剩下無助和惶恐,我無力地撲進太子的懷抱,因爲緊張聲音微微地顫抖,“弘……我怕……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是,我真的害怕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