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戰,結局往往是很殘酷的。
長安城的書鋪,不說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單單上了規模的,少說也有上百家。
這段時間,這些書鋪幾乎都是顆粒無收的狀態。
雖然這些書鋪普遍都是自有物業,不會像後世那樣連房租都交不起,但是沒有錢賺,這些掌櫃全部着急了。
不降價,賣不出去!
降價?血虧!
關鍵是看不到前途了。
“文掌櫃,剛剛楚王府送來一份請帖。”
西市文曲書鋪,曾經是僅次於三味書屋的存在,但是現在卻是連續三天沒有賣出去一本書了。
掌櫃的文啓明正一臉憂愁的思考着出路,沒想到鋪子裡的夥計突然遞過來一張請帖。
“楚王府的請帖?”
文啓明愣了一下,雖然自己也是背靠勳貴纔在長安城站穩腳跟,但是地位跟楚王那是天差地別。
等閒時刻,自己是不可能收到楚王府的請帖的。
“是的,那人說了,明天午時,在五和居雅間等待掌櫃的您赴會。”
“我們文曲書鋪,以前從來沒有和楚王府有過什麼交集,這次請我去赴約,莫不成傳言是真的?”
文啓明拿着請帖,思索着背後的緣由。
“文掌櫃,坊間都在傳聞新華書店是楚王府的產業,裡面的書籍和紙張都是渭河邊上新建的造紙作坊和印刷作坊生產的,那《三國演義》更是楚王殿下親筆所書,看來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清楚爲何楚王府會邀請我去赴約了。反正情況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我就去看看楚王殿下到底想要怎麼樣!”
……
和文曲書鋪一樣接到了邀請的人,數量不少,幾乎囊括了長安城主要的書鋪。
換句話說,這些書聚在一起,基本上就壟斷了長安城的造紙和印刷市場。
“文掌櫃,你來啦。”
“陳掌櫃,你也來啦。”
“周兄,好久不見啊。”
不到午時,各家書鋪的掌櫃就紛紛來到了五和居,而今天的五和居,已經被楚王府包場了。
王玄策提前在那裡招呼各家掌櫃,氣氛不能算多麼的歡快,不過大家好歹還是對今天的宴會充滿了一些期待的。
當然,有些人擔憂今天是個鴻門宴,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文兄,你聽到什麼風聲沒有?這楚王府突然來這麼一出,完全看不懂啊。”
“我知道的消息不會比你多,也是兩眼一黑,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鋪子裡現在這種局面,我是快要維持不下去了,每天只有出,沒有進,誰受得了?”
“我原以爲新華書店剛開始搞出來的低價是個噱頭,沒想到堅持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漲價,如果不是成本真的很低,哪怕是楚王府家大業大,應該也是支撐不下去的。”
“是啊,最關鍵是這樣的勉強沒有任何意義,新華書店已經打響了它的名號了。”
“這麼看來,那就是楚王府下屬的造紙作坊和印刷作坊,使用了我們完全不懂的工藝了,要不然成本不可能降的那麼快啊。”
一幫書鋪掌櫃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等待着李寬的到來。
“楚王殿下到了!”
李寬只帶了王玄武和席君買、褚遂良和王富貴幾個,低調的來到了五和居。
由於身份地位差異巨大,現場的商人們並沒有誰主動和李寬打招呼,一個個安靜的站在那裡。
“大家都坐下吧,不用太過拘謹。”李寬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坐下,“放心,今天不是鴻門宴。”
“坐下吧,邊吃邊說,楚王殿下今天是帶着誠意來見大家的。”王富貴看到商人們還是唯唯諾諾的樣子,連忙站出來說話。
雖然行業不同,但是王富貴的名字,還是有很多人聽說了的,甚至個別商人還認識他,有打過交道;看到他站出來招呼大家,纔敢紛紛落座。
李寬看這場景,知道再玩禮賢下士之類的把戲是沒啥意義了。
“看來我不把今天的目的先說清楚,大家也沒心情吃飯了。那本王就先說幾句吧。”
李寬簡單的站在那裡,立馬就成爲了全場的中心。
“新華書店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很多人也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今天本王就告訴大家,那就是本王的產業,那些紙張和書籍都是楚王府新設的作坊裡生產出來的。”
“啊!居然是真的啊!”
“果然如此!”
李寬的話剛說完,現場就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驚訝聲。
“說到這,很多人可能會有一個疑問,新華書店把書籍和紙張賣的那麼便宜?是爲了打壓大家,還是真的成本那麼低?”李寬眼光掃視了一下四周,“今天我要說的是,楚王府從來不做虧本生意,這些書籍和紙張,哪怕是賣的那麼便宜,也是有錢掙的!”
“不可能吧?”
“完了,我的鋪子沒希望了!”
“真的假的?”
“怎麼做到的?”
李寬說完這話,現場的反響就更大了。
雖然這個結果,有些人之前也有猜測到,但是基本沒有人相信。
如今……
“大家靜一靜!”
王富貴看到現場一片鬧哄哄的模樣,不悅的站起來大聲說道。
“等王爺說完了,大家有的是時間討論。”
李寬露出一個符合社會期待的笑容,不以爲意的說:“富貴,不用介意,大家聽到這個消息,總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消化的。”
在場的商人基本上也都是小有身家,哪怕是鄭掌櫃這樣的代理人,也身家不菲。
誰也不想在同行面前丟了面子,很快的,現場再次變得安靜。
“最近一段時間,想必大家的生意不大好做吧?”
“王爺,豈止是不好做,最近三天,我那鋪子裡是一本書都沒有賣出去。”文啓明大着膽子接了一句。
楚王殿下看起來不像是傳說中那麼可怕呀。
“那就對了!那些買書的也不傻,明明有更好更便宜的,爲什麼要買你們的啊?”
李寬的話像是一把利劍刺在了商人們的心中,然後還要撒把鹽。
“這種局面要怎麼辦呢?本王有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