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平哪裡會想到。
在大唐與吐蕃激戰正酣之際，李世民突發奇想，竟帶着自己一路朝着吐蕃而去。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傢伙竟然連一個護衛都沒帶，只帶了自己以及一個會說吐蕃話的嚮導。
這也着實是讓顧安平有些生無可戀。
你想死可以，別拉着我啊。
我還沒活夠呢。
可是出都出來了，再想逃走也是沒機會了。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顧安平直隨着李世民出了大唐領域，經過吐谷渾，輾轉多日，終於抵達吐蕃境內。
開始的一段路是蒼茫大漠，入目之處盡是黃沙，一眼望不到邊際。
這地方別說是有人，動物都沒有。
而過了這段荒漠，不論是往南還是往北，皆是廣袤的草原。
許多遊牧民族，便在這裡定居與居住。
這西邊的遊牧民族也不比北邊的差多少，一樣的驍勇善戰。
別說是慶祖昂男子，便是婦人與七八歲大的孩子，只要給他們武器，一樣能夠上戰場跟敵人拼命。
而且這地方，要麼就是峰巒疊起的山巒，要麼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是一個絕對的放牧養馬的好地方。
看着眼前場景，李世民忍不住開口道：“這樣的好地方，給吐蕃真是可惜了。”
“的確。”
“若是咱大唐有這片土地。”
顧安平也跟着感嘆道：“來日，定能創造出一支驍勇無敵的鐵騎出來。”
“哎呦，沒想到你還懂這個。”
李世民笑着說道：“我只以爲，你這傢伙整日就會無病說痛，怨天怨地呢。”
聞言，顧安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道：“陛下，安平雖然不才，但卻也不是傻子，這地方地勢平坦，並且水草肥沃，着實是個養馬養人的好地方。”
沒錯，吐蕃的確是個好地方。
只不過這地方的空氣有些稀薄，並且氣候也有些寒冷。
但除此之外，這裡的風景着實是算是一絕。
尤其是離老遠看着那些矗立於天邊的雪峰時，讓人難免會心生澎湃之感。
不過，顧安平也沒有跟李世民在這問題上糾結多久。
這時候，顧安平開口問那名曰荊虎的想到，道：“荊虎，咱們現在距離吐蕃腹地還有多遠？”
“不遠了。”
“再往西走，最多不過五十里，就能看見成羣結隊的部族了。”
荊虎的父親早年在吐蕃這片土地上做行腳商人，將大唐的一些土特產待到這邊來販賣。
然後又從吐蕃這裡購買一些東西，拉回大唐，從中賺取一些小錢。
而荊虎從小便跟在父親身邊，不止學會了吐蕃的語言，還對吐蕃的地形十分熟悉。
這時候，李世民忍不住開口問道：“對了荊虎，這地方也堪稱是風景獨到的寶地，爲何無人居住？”
“因爲吐蕃人少，地大啊。”
一邊趕車，荊虎一邊給兩人講道：“早年，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部落無數，而部落越大佔據的地盤也就越大。”
“小部落一直都要受到那些大部落的挾制，不止要被趕到偏遠，並且水草不是那麼豐滿的地方生活。”
“還要每年都給大部落上供，因此許多小部落慢慢地熬不住，就散了。”
“後來吐蕃國建立，吐蕃贊普給大家定了律法，並且給百姓圈定放牧地點。”
“那塊草場應該是那個部族的，就是那個部族的，別人不能侵佔，更不能越界放牧。”
“而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之所以沒人，應該是因爲吐蕃贊普還沒有分封出去吧。”
聽聞這番講解，李世民也是瞭然。
他晃了晃水壺，道：“那就加快速度，我實在是有些渴了，趕緊找個地方弄些酒水喝。”
“是，陛下。”
荊虎答應一聲之後，也是加快了馬速。
越往西走，水草就越是豐滿，許多交錯的山脈以及一座座中小型的湖泊開始映入眼簾。
湛藍的宛如要滴出水來的天空就在頭頂，彷彿觸手可及。
野牛羣，野馬羣，就那麼肆意的飛奔在廣袤的草場上。
草原上的牧民都是逐水草而居，這樣一個野牛羣野馬羣可以肆意遊蕩的地方，水草自然是極其豐美的。
在周邊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一些部落。
但這些部落，應該都是一些小家族，最多的不過幾十人而已。
荊虎查看了一下之後，直趕着馬車朝着其中一座部落而去。
他們這一路上能吃的基本上都吃完了，所以得在部落當中換購一些物資才能繼續前進。
平日裡，部落內的男丁都會外出放牧或是打獵，直至晚上才能回來。
而白天的時候，部落之內就只有女人在洗洗涮涮縫縫補補做着家事。
當看見一行人駕駛馬車過來的時候，留守在部落之外的幾個男丁，紛紛圍攏過來。
他們坐在馬上，滿面機警的看着眼前衆人。
荊虎忙開口道：“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外鄉人，想要在此換購一些物資，我們有鹽巴，有瓷器，敢問各位可有要換購的物資？”
幾個男丁對視一眼。
荊虎這種來吐蕃跟部族做生意的大唐商人在這裡並不少見。
雖說他們來這地方做生意或許會有危險。
但對於窮苦老百姓來說，什麼危險能抵得過吃不上飯來的可怕？
其中一個男子縱馬返回了自己的帳篷，不多時他便提着幾個皮囊以及一個大皮兜跑了回來。
隨後，他將這些東西，統統放在了荊虎的面前。
大皮兜裡面裝的是一些肉乾，而這些東西荊虎連看都沒看。
他的目光直直的鎖定在一個小皮囊上面。
荊虎邁步上前，隨手拿起了一個小皮囊，拔掉堵住皮囊的木塞，嗅了嗅。
隨後，他對着李世民笑道：“老爺，這可是上好的馬奶酒。”
聞言，李世民也是心生好奇。
他接過馬奶酒，嗅了嗅，隨後嘴角一挑，道：“給他十斤鹽巴，這些東西，我們都要了。”
十斤鹽巴？？？
聽聞這話，荊虎被嚇了一跳。
他趕忙道：“老爺，這些東西頂多值一斤鹽巴……”
古代，鹽巴是很值錢的東西，一斤鹽足夠買一百斤米了。
這還是在大唐本地的價格，要是拿到這種荒蠻之地，價格只會更高。
十斤鹽巴那可是天價了，都夠在這地方買個老婆的了。
可李世民是差錢的人嗎？
他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聽我的，給他十斤鹽巴。”
這一下，荊虎也是沒了辦法。
只得到馬車後面的貨架上，取出一大袋鹽巴丟給對方。
見狀，那幾個牧民直接就傻眼了。
好傢伙，這是來了個土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