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綽勸解道:“彆着急,我讓人備車送你們過去。”
“不用那麼麻煩,我有小獅子帶我們回去。”
說完小兜兜一把將母親舉了起來,這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房遺愛趕忙過去拉住了她。
“小師妹,要矜持,矜持!師孃病着呢。”
小兜兜這才把孃親放下來,被緊張過來的崔君綽接過。隨後只見小兜兜站在院中,雙手一合成喇叭狀,朝着外面大喊了一聲:“小獅子,快來接我!”
然後回頭對着衆人咯咯笑道:“好啦,他聽到了,現在我們等一下就行咯。”
只聽外面傳來一聲獸吼,房遺愛一拍額頭,心說完了……
可不是完了嘛,門口本來就戰戰兢兢的衆崔家護衛,全都被獅子這聲怒吼給震懾住了,可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靈活的獅子已經越過衆人,從小門衝進了崔家的院子,一路順着主人的氣味就尋了過去。
“快,快,快進去救人……”
這些護衛倒是有自知之明,說的是救人,可不是擒住,這玩意誰擒得住?
剛定定神緩過來的崔明月一看,眼前竄出這麼一隻龐然大物,差點又給嚇暈過去。可能是出於母性的本能吧,竟然第一時間掙脫了父親的懷抱,挺身而出護在了小兜兜身前。
崔君綽兄弟二人反應不及,只覺得熱血上涌,眼睛睜大,下一秒就是人間慘劇呢。只有房遺愛一人側開身子站在一旁偷笑。
誰都沒想到的是,下一秒不僅沒有任何慘劇,反而是小兜兜從後面抓住母親,直接抓起來用力一扔,隨後自己輕輕一躍,就穩穩的坐在了獅子背上,同時還接住了下墜的母親,電光火石之間,母女二人就到了獅子背上,反觀座下獅子,溫順的扭頭朝小兜兜低吼着,前爪撓着地面,似乎在詢問,是否出發?
小兜兜坐在母親後面,興奮的朝外面一指:“出發,我們帶孃親回家。”
幾個呼吸之間,母女二人就這麼騎着獅子消失在衆人眼中,半晌過去,崔家兄弟和丫鬟崔鶯鶯都沒回神,如果不是房遺愛行禮告辭,恐怕幾人還得一會兒。
房遺愛走後,崔君肅忍不住指着外面說道:“這、這,這孩子當真是、是雷厲風行,傳言大唐平安小公主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現如今看,能隨意御使狻猊這種神獸的,可不就只有天上的仙人了。”
崔君綽哈哈大笑道:“那是,我這個外孫女一看就不是凡人,要不是我外孫女呢。”
看大哥這一臉得意炫耀的樣子,崔君肅真想提醒他一下,明月是不是你女兒都不一定呢,看你得意忘形的樣子,真令人討厭。
“咳咳,大哥,明月還未出閣呢,就這麼讓她一個人去見秦王殿下?是不是於禮不合?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崔君肅出言打斷了兄長的笑聲。
崔君綽擺了擺手淡定道:“不用,誰說我們明月沒有出閣?她早在六年前就嫁給了秦王李元英,孩子都這麼大了,那是她的家,哪有什麼於禮不合?”
崔君肅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對對對,可不是嘛,小弟失言,失言!哈哈哈,當初秦王選妃令下的時候,五姓七望明裡暗裡較勁,都要去爭一個側妃的位子,現在好了,他們愛誰爭誰爭去,我們清河崔氏不用爭,秦王側妃罷了,殊不知因緣註定,我們早就拿下了秦王正妃的位子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對了大哥,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入宮告知陛下一聲,說我清河崔氏退出此次秦王選妃?”
崔君綽撫須點頭,滿臉的自信:“不錯,事不宜遲,你是該進宮一趟,也是把消息傳出去,讓其他人知道,以此爲明月坐穩秦王妃正名。”
商議完畢,崔君肅馬不停蹄的出門入宮。
崔君綽笑得合不攏嘴,一個人自得其樂的在院子裡坐着,腦海裡全是小孫女那可愛的樣子。
這時丫鬟崔鶯鶯請示道:“老爺,小姐身邊沒人照顧奴婢很是擔心,我能不能追上去伺候小姐?”
“哦?對對,你說的不錯,行,你去吧!等等,我讓人用馬車送你過去,一定把小姐和孩子伺候好了。”
丫鬟領命出去,崔君綽百無聊賴,眼睛餘光瞟見了那個飯盒,心頭一動,都說秦王酒館不同凡響,索性現在無事,不如嚐嚐飯菜,一直到現在沒吃飯,可真是餓了,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已經涼了,不過聊勝於無,吃個新鮮。
好傢伙,難怪說小兜兜吃貨屬性隨了誰,這下找到源頭了。
……
另一邊,直到坐着獅子出了府門,一路上猶如騎馬般兩旁景象飛馳轉換,可卻比乘坐馬車走在官道還平穩,這位崔小姐如同騰雲駕霧般,感覺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太不真實了,只是不能低頭看騎得什麼,要不然看到獅子頭,還得嚇暈。
小兜兜嘿嘿笑着給母親描繪自己怎麼收服獅子的,她坐在後面,看不到母親的表情,所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對牛彈琴了,她娘早就被嚇傻了,還顧得上聽你講故事嗎?
一路上小公主帶着一個妙齡女子騎神獸飛馳在長安的景象,被長安百姓看了個滿眼,只是速度太快,大家聽不到對話,可這並不妨礙百姓們燃起的熊熊八卦之心。
這可是頭一次見小公主用神獸載人,而且還是這麼一個陌生女子,看年齡、去向、和奔跑的着急程度,該不會是小公主幫秦王殿下選的側妃吧?
哈哈,十有八九是這樣,原本我們還在猜測殿下會用什麼手段選妃,現在看來,殿下選妃也是出其不意,這個法子太妙了,這樣選出來的側妃,既能讓小公主滿意,以後也一定會好好對待小公主,高,太高明瞭。
……聽聽,聽聽這議論,好傢伙,請允許我今後恭敬的稱呼各位爲:大唐·福爾摩斯·長安羣衆!
酒館裡面,李元英跟老李淵父子二人焦急的坐在前廳等着,老李淵不住的踱步,時不時還朝着巷子口張望兩眼。李元英方式不同,他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茶,添了八次水,壺中茶葉都成透明瞭尤不自知呢。
“老爹,您能不能別晃了,晃的我心驚肉跳的,我提前說好,如果她是這種沒有家教的嬌氣女子,我跟她合不來,即便她真的是兜兜親孃,我、我……”
老李淵回過頭怒斥道:“你怎麼樣?你小子想不認賬嗎?孩子認了你不認?那可是你的糟糠之妻,在你不名一文的時候就願意跟你的,你這樣做派,同樣也不是我老李家的家風,又有什麼資格指點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