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右相府,李必拉着小兜兜鎮定的在前面走着,後面跟着一隊三十名右驍衛,一看就不好惹,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沒有去別處,而是就在這平康坊內,李必小聲對小兜兜說道:“小妹妹,恐怕需要你的幫忙才能脫身了。”
“我?司丞哥哥是要我把他們全都幹掉嗎?”小兜兜小聲問道,顯得頗爲神秘,但又饒有興致。
噗……我是這個意思嗎?你一個小姑娘,我怎麼……
“雖然有點困難,但不算什麼。爹爹不准我殺人,我可以把他們全都放倒,傷而不殺,這樣就行啦。”李必剛想解釋,就聽到小兜兜自言自語的說。
好傢伙,真的假的?你一個醫術高明的小姑娘,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麼狂?身後可是右驍衛三十精銳好不好?
緊緊的抓住小兜兜的手,李必小聲說道:“我是說,把他們帶去地下城,那裡不是你的地盤嗎?這樣我們就可以脫身了。你切勿輕舉妄動。”
……哦,原來是這樣啊!真是無聊,還以爲需要我出手呢。
小兜兜撇了撇嘴,但還是同意了,她也不想一直給人當人質。
“喂,你們兩個嘀嘀咕咕說什麼呢?警告你們,右相吩咐,但有異動就地撲殺,可別耍花樣。”右驍衛的隊正囂張的說。
“證物存放處就在平康坊,只是魚龍混雜比較隱蔽,我們害怕各位右驍衛不方便過去。”李必故意激將法說。
“笑話,我們右驍衛負責整個長安城的防衛,哪裡去不得?怕是什麼魚龍混雜?在我們右驍衛面前,是龍也得盼着,是虎也得臥着,帶路!”
好吧,那就這邊請。
不大一會兒,來到地下城,進門之後是一家賭坊,只不過此刻無人開賭,全都在聽新老大吩咐,做着打探消息和警戒工作。
“這就是你說的魚龍混雜?區區一座地下賭坊而已……”
“大哥哥,我聽說這家賭坊人很多,打手也很多,還是小心點的好。”小兜兜裝得十分膽怯。
那隊長狂笑起來,“人多?區區賭坊,能有幾個打手?掌櫃的在嗎?去,把你家的打手都叫出來,我就不信,還有誰敢跟我右驍衛面前囂張。”
賭坊掌櫃先是看了眼小兜兜和李必,然後才朝着隊長行禮,“軍爺,不知您有何吩咐?我們這裡沒有打手的。”
“這小丫頭親口說的,你家打手嚇着孩子了,快點全部叫出來。否則老子砸了你這破館子。”
掌櫃的十分爲難,小兜兜提醒道:“聽到了嗎?人家說的是全部,你快去把你家的打手全都叫來,跟他們比比人多,比比誰更能打。”
看到小兜兜的眼神,掌櫃的會意,立馬轉身報告老大,不多時,腳步聲踏踏的,地下城幾百精銳打手,立馬讓這家賭坊擁擠起來。
右驍衛隊正不禁嚥了口唾沫。
但官兵對私兵,輸人不輸陣,右驍衛身後是右相,豈能怯場?
“好哇,難怪說你家養活的人多,真的不對勁。警告你們,我們是右相派來辦事的右驍衛,識相的,休要阻攔我們辦案,否則,右相下令,右驍衛全體出動,平了你這家館子。”話語說的很沒底氣,勉強說完,對方不爲所動,顯然沒有被嚇到,隊正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小兜兜拉着李必朝着二檔頭高不成走了過去。
“喂,你們兩個做什麼?快些回來……”
小兜兜回身指着一幫右驍衛說道:“就是他們挾持我跟司丞哥哥,全都放倒拿下。今日我不想殺人,綁了關起來就行。”
“遵命!”高不成恭敬行禮。
什麼???你們……
三十個人,在擁擠的賭坊,即便是渾身着甲,也無濟於事,一刻鐘不到,全都被拿下關了起來。
議事廳內,李必拜託地下城二檔頭,“幫忙找到我靖安司都尉張小敬的下落,如果可以,派人保護他,或者接到這裡安全。另外打聽一下郭利仕將軍在何處,我需要立刻去見他。”
地下城消息海,行動很快,不多時就有了答案,李必在幾名打手的護送下,帶着小兜兜去求見郭利仕。
那麼張小敬在哪裡呢?
之前在靖安司證物房,張小敬得了重要物證,一堆沾了石脂的竹片,帶着檀棋、李家兄弟出了靖安司,直奔長安城東安邑坊。
檀棋不解,張小敬解釋說:“長安城中有一奇人,可以僅僅憑一物碎片,猜出其物原貌。靖安司大殿裡的那個長安沙盤,精美絕倫鬼斧神工,就是他做的。”
“晁分大師?”檀棋驚呼道,“難怪,難怪要往城東走,晁分大師住在城東,緊鄰東市的安邑坊,距離靖安司很遠。”
“丫頭,腳扭傷了,還跟得上嗎?”張小敬關切問道。
檀棋微羞的說道:“呸,叫誰丫頭呢!”
李元英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元霸,“四哥,咱倆好像有點多餘了。”
“似乎,是的!”
兄弟倆一唱一和,倒是令張小敬和檀棋臉紅起來。
一路疾行,終於找到了晁分大師的住宅。張小敬上前敲門,一年輕男子開門,沒問是誰就讓請進,檀棋好奇問道:“你不問問我們是誰?”
進了院子,衆人看到了那位晁分大師,大師正在開爐打鐵,那全神貫注的眼神、揮舞大錘的嫺熟,就是一個外行,都忍不住多瞧兩眼。
年輕人是晁分大師的弟子,笑着解釋道:“常有官府的人來找老師驗看證物,我們都習慣了。不過嘛,老師願不願意看,那就看眼緣了,若老師碰到不喜歡的人,他理都不理。”
衆人識趣的沒有打擾人家打鐵,等到這一煉完畢,張小敬才走近了說道:“我從靖安司來。”
“坐!”晁分大師專注觀察手中鐵器,沒有分神,“它可安好?”
它?哪個它?
李元英走上前笑着答道:“安好,你做的長安沙盤,可以稱得上鬼斧神工了,金貴着呢。不過上午時分,何監醉酒,砸壞了興慶宮那一塊兒,其他的都安好。”
“什麼???你說什麼?沙盤是我借給靖安司的,你們怎麼可以不守信譽?”晁分大師狂怒。
“僅僅損毀了一角,你至於嗎?又不是燒了,你再去拼一下就行了。”檀棋解釋道。
“匠人之心不怎會懂?沙盤就是我的孩子……”晁分大聲道。
張小敬遞上了手中的竹片證物,“長安今日有危險,這些竹片是重要線索……”
“送客!”
旁邊的晁分學徒解釋道:“老師最近迷上了鐵器,其他器物一概不看。抱歉了諸位。”
“若是不能憑藉線索儘快破案,今日整個長安城都將付之一炬,你的沙盤,也保不住!賊人已經衝擊過一次靖安司了。”張小敬提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