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老爺子等人客隨主便,在秦壽的宴請之下,見識了秦家酒樓的獨樹一幟經營方式,大感好奇之餘又感到咋舌,特別是四位江南大富豪,他們以爲自己嚐遍了大唐美食逛遍所有豪華酒樓,看到秦家酒樓裝飾和經營風格之後,才意識到什麼叫坐井觀天。
而秦壽看到他們咋舌連連的模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和自誇什麼,很隨和也很大方地招呼着他們,一系列的夏季美食和糕點之類先上來,緊接着就是午時的開胃飯菜,加上沒有關門的包廂,一股清涼之氣直滲進包廂內。
吃飽喝足之後,秦壽又與江南四大富豪商議了一會,確定了具體合作事宜和時間後,秦壽大爲滿意地恭送他們離去,秦老爺子坐在一邊,憋着眼嘴裡叼着根牙籤,看着秦壽親自恭送白吃白喝的江南四大富豪。
秦老爺子在秦壽準備離去時候,扯開喉嚨叫喊着秦壽:“哎哎,壽兒,過來,過來,幹啥呢?白吃完拍拍屁股就溜人了?老爹問你個事,剛纔那些人是誰?那個斐老爺子老爹曉得,那四個人模狗樣的老傢伙是誰?”
秦老爺子有些好奇和納悶了,秦壽的性格他當爹的還不清楚?沒有什麼好事和利益,這滑頭一般很少這麼客氣請人的,肯定又是當人家是水魚,宰了之後在一頓飯宴請,他這手大棒加胡蘿蔔政策,秦老爺子是深有體會的。
秦壽在秦老爺子勾手指頭召喚下。走過來翻起白眼說道:“老爹,你這是啥話?孩兒像那種人嗎?話說回來了,老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好好,合作,純屬生意上的合作,怎麼?老爹,莫不成吃頓飯還要叫孩兒付錢不成?錢沒有,洗碗收不收?”
秦老爺子眯起眼,用手轉動着嘴裡的牙籤。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道:“嗯?洗碗?這個主意不錯,老爹這邊的洗碗大嬸正好病了,廚房缺洗碗的,壽兒,要是你閒得沒事幹,可以去洗洗,老爹也不介意的!”
秦壽鄙視着秦老爺子,豎起中指狠狠地鄙視着說道:“我靠!你不介意孩兒非常介意,虧你想的出來。孩兒一個時辰時間,趕上你破酒樓的一天生意。你請得起孩兒?算了,懶得跟你瞎扯了,孩兒還有事,告辭了!”
秦壽也沒有時間跟秦老爺子廢話了,說完之後調頭轉身溜人,他還要趕回去看看錢萬山那邊的情況,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應該可以卷銅絲做定子了,磁鐵方面有點困難。打磨弧度都是純人工打磨,偏差肯定有的。
“哎哎,跑啥?老爹我還有話沒說…”秦老爺子伸手呼喊着秦壽,可惜秦壽身影已經跑了出去,秦老爺子納悶着臉色搖搖頭嘆息一聲,這個傢伙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風風火火的。就算同一屋檐下秦老爺子也很難見到他,除非吃飯的時候。
秦壽跑出秦家酒樓的時候,很意外地見到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等在門口的人。這個人不是誰,正是出來買完胭脂水粉的長孫充錢,只見他怪異地朝秦壽露出笑意,那笑容有點那個啥,反正秦壽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長孫充錢眯起眼看着目光愕然的秦壽,淡然一笑着說道:“怎麼?秦兄,見到我就如此這番模樣?放心,今兒我不是來跟你找茬的,而是有事找你好好商量,看看能不能化解我們之前的恩怨,怎麼樣?秦兄,賞臉嗎?”
陰柔的長孫充錢說出秦壽爲之驚愕的話,他那比太監聲音還要尖還要女化,加上長孫充錢女性化的扭捏一下,確實讓秦壽雷得不輕,在長孫充錢的伸手示意之下,秦壽只是沉默了片刻,最後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秦壽也不怕長孫充錢能耍出什麼陰謀,拱手作揖着說道:“長孫兄,要是你是真心實意的話,秦某自然滿心歡喜,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兒長孫兄誠心找秦某,那秦某理應盡地主之誼,請!”
秦壽說完之後轉身虛手請着長孫充錢進酒樓,去其他酒樓秦壽還真不怎麼習慣,整個長安城沒有一家酒樓比得上秦家的,長孫充錢淡然一笑點點頭,也不客氣地一手甩着圓袍褲,落落大方地朝酒樓裡面走去。
長孫充錢兩名家僕對視一眼站在酒樓門口守候,以他們的身份是沒有資格進去的,除非長孫充錢開口發話他們纔有資格站在一邊看着,長孫充錢和秦壽進了秦家酒樓後,一名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鬧市裡看了眼後轉身離去。
秦老爺子有些愕然地看着秦壽倒回來,要是他自己一個人秦老爺子還不至於這樣,主要是他發現長孫充錢居然跟秦壽在一起,看他們客客氣氣的模樣,好像很熟絡是的,什麼情況?秦老爺子摸不着頭腦地撓着頭。
秦壽也沒有去諸多關注什麼,帶着長孫充錢走進自己剛纔吃飯的包廂,幸好此時已過了午時,來吃飯的人比較少,要不然還真難以清出一個位置,女侍從見到秦壽倒回來又要宴請人,馬上醒悟地乖巧上前詢問。
秦壽在女侍從的輕柔詢問聲之下,揮揮手說道:“照舊,照舊,下酒菜酒席端上來,長孫兄,你看可以不?”
長孫充錢似乎很好說話,淡淡地點點頭說道:“秦兄,今兒是你主,我是客,客隨主便,你說怎麼就怎麼樣!”
女侍從在秦壽揮手之下躬身告退,她躬身時候故意暴露出兩團白花花的肉團,可惜秦壽根本沒有心情去賞閱,這讓大受打擊的女侍從黯然失落,釣金龜婿的想法泡湯了,而長孫充錢眯起一眼一直默默注視着一切。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坐在一邊各自默默無語。秦壽不說話長孫充錢也不說話,兩人似乎在內鬥着誰沉不住氣,連女侍從何時端上酒菜也不知道,知道女侍從輕呼慢用告辭離去,兩人才從沉默之中清醒過來。
長孫充錢苦笑一聲,端起新奇的啤酒,泯了一口感嘆一聲說道:“嗯,好酒,秦兄,果然是沉得住氣。佩服,實在是佩服,好了,秦兄,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沒有必要在這裡鬥雞眼浪費時間,秦兄,你說是也不是?”
秦壽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唉~長孫兄,說實在的。秦某也沒想到會有今天,當初…要不是當初令弟引起的誤會。或許咱們現在是酒肉損友也說不定,長孫兄,不知道你今兒找秦某有何事?”
秦壽表面這麼說其實內心早已謹慎對待,長孫充錢今天確實有點怪異,怪異到讓秦壽摸不着頭腦的同時又迷惑,他們原本是勢如水火的不解冤家,現在他忽然放下身段來和解,這讓秦壽不得不謹慎起來,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錯覺。
秦壽不相信長孫充錢會這麼輕易與自己和解。他的手和腳幾乎都是自己暗中指示蘇葉造成的,甚至還被自己氣得吐血暈過去,現在說和解就和解,不得不讓秦壽小心應對,他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反而覺得長孫充錢越來越難以莫測了。
長孫充錢在秦壽說完之後,搖頭之餘露出一絲苦笑。誠心誠意地說道:“秦兄,請你相信我的話,此番前來是真心實意想與你和解,化解我們之間的誤會。二來是跟你說說有關程家三兄弟的事!”
秦壽捧起酒杯敬了長孫充錢一杯,末了咂巴着嘴脣大感意外地說道:“哦?長孫兄要是真心實意,秦某自當滿心歡喜,關於程家三兄弟的事?嗯,莫不成程家三兄弟還有什麼事不成?他們不是得了失心瘋嘛?”
秦壽裝模作樣地充當渾然不知內情,長孫充錢那點破事秦壽一清二楚,現在他主動來調解兩人恩怨,已是讓秦壽大感意外和迷惑,現在又拿出程家三兄弟來說事,秦壽乾脆裝傻扮懵地渾然不知。
長孫充錢捻着秦壽爲之惡寒的蘭花指,輕撫着自己髮髻說道:“秦兄,莫要詐爲兄了,爲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爲兄我心裡清楚,竟然我誠心誠意來,就是想贖罪,爲兄都攤開心說話了,秦兄你是不是也攤開心口好好說話?莫要打馬虎眼什麼的。”
吐了,要吐了,看到長孫充錢娘化十足的模樣,秦壽差點把剛纔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幸好自己的忍耐力足夠,要不然還真當場吐出來,特別是長孫充錢說到後面大甩嗔怪的眼色後,秦壽只感覺自己肚子翻江倒海似的,擦!死人妖!
秦壽並沒有在程家三兄弟事情上過來糾結不清,而是轉移話題地拱手說道:“秦某實在不知道長孫兄說些什麼,不怕老實告訴長孫兄,秦某壓根沒有把恩怨記於心上,不管長孫兄信還是不信的好,秦某性格就是這樣,過去了就遺忘了。”
長孫充錢眯起眼,臉色沒有絲毫波動,忽然抿嘴一笑地說道:“是嗎?咯咯…好,秦兄快人快語,爲兄實在是佩服,爲兄也相信秦兄的話,來,我們乾一杯,今後還望秦兄多多照顧,爲兄敬你一…”
秦壽強忍着欲要吐出來的衝動,伸手虛擡阻攔着長孫充錢的熱情相邀,臉色遲疑地說道:“等等,長孫兄,這酒不能喝得糊塗,秦某有一點不明白的地方,長孫兄口口聲聲說要與秦某化解,那長孫兄家裡的人,是不是?”
秦壽有些反感和厭惡長孫充錢口口聲聲爲兄,誰有跟他熟絡到這個地步,通過他現在難以猜測的臉色,秦壽越來越感覺到,此時的長孫充錢很不簡單,甚至比他老爹長孫陰人還要危險,這是秦壽一時間萌出的想法。
長孫充忽然淒涼地錢笑了笑,蘭花指撫着髮髻說出秦壽爲之愕然的話:“秦兄,爲兄只代表自己的意思,並沒有代表長孫家的意思,在說了,長孫家與爲兄已沒有半點瓜葛,怎麼?秦兄,你不相信嗎?”
秦壽整個人驚訝了,確切地說是被長孫充錢的話給驚呆了。他不知道長孫充錢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看他不像開玩笑的表情,秦壽又由不得不相信的錯覺,甩開不實際的想法秦壽沉默了,他不知道長孫充錢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孫充錢看了眼秦壽,耐人尋味地一笑着說道:“很奇怪是嗎?呵呵,其實換成爲兄自己也是難以相信,不滿秦兄你說,爲兄我也是今兒醒悟過來的,其中過程爲兄不多說了。相信秦兄你回去稍微派人去府裡打探一下就已知曉!”
沉默了,秦壽此時整個人沉默了,沒有任何語言也沒有回答,長孫充錢知道自己派人去他家打探消息?秦壽整個人爲之震驚地不敢相信,這被人當場揭穿的情形還真有點尷尬異常,同時也好奇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派人的?
長孫充錢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秦壽,眯起眼繼續說道:“秦兄,爲兄也不怕攤開心裡話說,你三番五次派人去爲兄府裡打探消息。爲兄我是看在心裡明在心底,別問爲兄我是怎麼知道的。自己做了什麼事,相信秦兄你自己心裡有分寸!”
秦壽輕泯一口啤酒,在長孫充錢目光之下,淡然一笑死不承認地說道:“長孫兄,秦某確實不知你說些什麼,要是長孫兄來化解恩怨喝酒的,秦某自然歡迎,要是說些秦某難堪的話,恕秦某不奉陪了!”
長孫充錢笑而不語。並沒有跟秦壽在說下去,而是落落大方地喝着啤酒,吃着下酒的酒菜,這讓秦壽更加感到迷惑和不解起來,心裡不清楚他到底在鼓弄什麼玄虛,也不知道他此番前來的真正目地,和解?蒙誰呢?
長孫充錢泯了一口酒之後。從衣服裡掏出一張紙說道:“好吧,既然秦兄不承認也罷,爲兄也不去在多說些什麼,免得傷了你我的和氣。爲了表達爲兄的歉意,秦兄,麻煩你將此物轉交給老流氓,我與他之間恩怨算是一筆勾銷!”
“迷心散?!”秦壽接過長孫充錢遞來的紙後,整個人爲之驚愕地驚呼一聲,造成程家三兄弟變成這樣的,居然是迷心散造成的,迷心散是什麼秦壽不知道,不過看到裡面的解法和控制手法,不得不讓秦壽摸不着頭腦起來。
長孫充錢這是什麼意思?自我坦白還是自我贖罪?摸不着頭腦的秦壽迷惑地看了一眼長孫充錢,而此時的長孫充錢在秦壽望過來的時候,只是友善的地笑了笑,臉色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妥和怪異的地方。
他越是這樣秦壽越是感到一陣害怕和警惕,變了,長孫充錢現在整個人變了,變得秦壽自己也揣摩不透他內心想法,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目地又是爲了什麼?真心悔過自我贖罪?這些打死秦壽也不相信。
長孫充錢在秦壽胡思亂想的時候,淡然一笑着說道:“秦兄,爲兄之所以這麼痛快交出來,一是真心實意要與秦兄結交,二是證明自己的誠意,至於三嘛,相信秦兄也知道,爲兄我想安靜一點。”
秦壽擡起頭看了眼越來越揣摩不透的長孫充錢,感嘆一聲說道:“好吧,長孫兄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秦某要是在不承情,有點說不過去了,希望長孫兄說道做到,背後別耍些什麼小詭計,我們朋友還是有得做的!”
長孫充錢眯起眼,不敢苟同地搖搖頭,在秦壽愕然的表情中,站起身拱手作揖告辭着說道:“呵呵,那當然,打擾了秦兄那麼多時間,爲兄實在過意不去,爲兄知曉秦兄你是大忙人,就不打擾了,告辭!”
“不送了!長孫兄一路走好!”秦壽也沒有心情了,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起身迎送的意思,長孫充錢淡然一笑並沒有多在意,朝秦壽拱拱手告辭離去,長孫充錢轉過去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不經意間的冷笑,緊接着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離開包廂。
秦壽默默地坐在包廂裡,手裡拿着長孫充錢上繳的迷心散解法,雖然不能完全解去程家三兄弟的毒,起碼可以讓他們恢復正常,不在傻諤諤的跟傻子一樣,秦壽最想不通的是長孫充錢的變化。
秦壽一邊摸着自己的潔白下巴,一邊苦思冥想着長孫充錢的變化,暗自嘀咕着自言自語:“尼瑪的,這死變異的人妖又故弄什麼玄虛?事出有因必有鬼,這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他這是打什麼主意?”
秦壽壓根沒有想過長孫充錢會那麼好心,其中有什麼陰謀他不知道,不過從長孫充錢現在的態度來看,秦壽意識到自己樹立了一個大敵,一個變得充滿威脅的大敵,他的變化讓秦壽感到一絲絲的不安。
‘殺?還是不殺?’秦壽沉思良久,腦海裡想着殺與不殺的想法,長孫充錢變成這樣遠遠超過了長孫陰人,此時秦壽想着派不派蘇葉去殺了長孫充錢,殺了他還是不殺成了秦壽內心矛盾問題。
殺了他不用說秦壽肯定成了首席疑犯,秦壽與長孫家的恩怨,李老大看在心裡明在眼裡,只要不鬧得太過分還是不怎麼去管的,加上現在長孫皇后舊病復發,秦壽有點猶豫了,他不敢想後面的後果是什麼樣。
秦壽糾結着煩惱事的時候,包廂外面傳來一聲嬌叱聲,這把嬌叱聲馬上驚醒沉思之中的秦壽,只聽見外面傳來不客氣的嬌叱喝罵聲:“滾開,本小姐進來是找人的,在不滾開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滾,好狗不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