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對上官儀說道:“如今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上官儀收回眼神看向李治,“朝中會想辦法給海貿司爭取時間,拋卻陛下的成見,朝中也不能一味的給海貿司壓力,老夫知道要怎麼做了,晉王殿下這些日子好好研究海船,我等靜候海貿司的佳音,不過朝中需要一個答覆,需要一個時間。”
“三個月。”李治對上官儀說道,“至少三個月。”
“老夫明白了。”
上官儀說完就離開了,李治站在海貿司門口送別他。
許敬宗來到李治的身邊拿出一份冊子,“這次海貿的分賬都已經做清楚了,還請晉王殿下過目。”
李治接過冊子對許敬宗說道,“薛稽差不多可以回來了,告訴薛稽,讓他安頓好一切之後回海貿司辦事,海貿司分司的事情還要他來辦。”
許敬宗點頭,李治果然把這件事情交給了薛稽,心裡也沒有太多的失望。
“晉王殿下,書院那兒要不要去交代幾句。”許敬宗說話道:“這一次建設分司書院雖說會幫助我們,可也是遲遲沒有什麼話語聲傳來,在下知道這件事魏王在辦,是在下多嘴,可事情不能一直擱置着。”
聽許敬宗說着話,李治點頭,“沒事,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就好,不用在意我和皇兄之間的關係,海貿司的分司確實要建立建立下去,以後的海貿司要囊括整個中原,海貿不斷的擴大,中原的管制也不能像是一片散沙,在中原不做好根基,以後的海貿會亂的。”
許敬宗點頭,心中慶幸李治可以這麼認爲,如今的海貿司一切都在開端,就像百年的分封,分封的弊端很明顯,各自爲政不能統一,到了最後很有可能會演變成分裂。
李治是希望海貿司和郡縣管制一樣,通過長安的總領在各個郡縣佈置分司以此可以更好的掌控,一方面可以限制各個郡縣的發展,另一方面也可以進行更好的管制,這種制度也是許敬宗希望。
剛剛來海貿司的時候,許敬宗以爲這裡像是一個養老的地方,可是如今看來這個也是一個大有可爲的地方,一樣可以創下一番功業,更何況這裡沒有朝中的那些爾虞我詐,也不需要面對李承乾,晉王也是一個對事不對人的人。
自己已經是朝堂的棄子,犯下這種事情的人還有什麼人會收容自己,自己幫着顧青做事,至少當初在朝中也是位列三卿,也算是成爲過人上人,風光過了,顧青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心中很感激顧青可以給自己這麼好的一個後路。
上官儀一步步走回長安城,三個月時間說短不也短,如今需要時間需要手段和人手來維持西方的局勢,拖住羅馬的腳步。
不過回頭想想,可以讓鐵船在海上航行心中確實佩服這種智慧,有時候想想自己入朝爲官爲的是什麼,爲了出人頭地,爲了以後的家世顯赫?上官儀看着長安芸芸終生,或許書院和海貿司堅守的纔是將來,顧青的整個村子都是圍繞書院來建設的,有了書院,有了工廠,有了海貿司,顧青步步爲營一步步像是走的很踏實。
這也可以明白爲什麼李世民會對書院如此看重,即使顧青想要讓書院脫離朝堂,只要書院好好運作,很多事情李世民都不會插手,會讓書院自由的發展下去。
知識?知識!多麼神奇的東西,上官儀面帶笑意地來到褚遂良的家中,此刻的褚遂良正在家中擇着野菜。
褚遂良擡頭看見上官儀說道,“海貿司這一趟如何了?”
上官儀坐在褚遂良身邊說道,“你的這些野菜倒是不不錯。”
“纔開春,外面的野菜也不多。”褚遂良笑呵呵說道,“苦日子過習慣了,冬日去得慢,小時候就是吃着野菜長大,心心念念就想着吃一口野菜,這不天不亮我媳婦就去外面摘菜了,一場春雨野菜也長回來了。”
“多擇一些,我也帶一些回去。”上官儀說道。
“自己去。”褚遂良瞧着上官儀,“你也是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也不找個家室。”
“朝中事情多。”上官儀尷尬笑着,“海貿司這一趟倒是沒有白去,如今海貿司已經研製出了鐵船,只是現在需要時間,晉王殿下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啊。”褚遂良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好辦。”
“確實不好辦。”上官儀也點頭,“可我們總不能一味的讓海貿司出力。”
“也對。”褚遂良又是點頭。
上官儀接着說道,“所以我們朝中想想辦法,怎麼讓西方的戰局拖住這三個月,只要這三個月,對我們大唐來說可以準備很多事情。不僅僅是海貿司,這三個月也是春種時節,這個時候大規模徵兵也不是一件好事,多少農家要在這個時節種田。”
“好,只要晉王殿下可以給一個答覆就好,餘下的事情可以我們來辦。”褚遂良想着說道,“可以先讓天竺,波斯,吐蕃聯合防守羅馬?”
“他們守的住嗎?”上官儀心中帶着擔憂。
褚遂良冷笑道,“肯定守不住。”
見到上官儀一臉無奈的表情,褚遂良接着說道,“你也先別苦着臉,我們都知道波斯天竺吐蕃三方爲了商路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我們從一開始的佈局就是爲了讓他們之間有分歧,不用指望他們會齊心防守,可是人心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他們都會想着從中謀取最大的利益,可是最大的利益永遠不是在他們手中。”
“在我們手中。”上官儀說道。
“沒錯。”褚遂良點頭,“和我們討價還價,他們沒有資格,只要我們擺出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着急的永遠是他們,就算他們都和羅馬聯手我們還有河西走廊這個戈壁作爲天然的屏障。”
“真要過三個月,對我們大唐來說三個月後我們就要面臨西方,更爲複雜的局勢,但是他更會爲了最大的利益互相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