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萊離開了秦王府之後,就朝着東市的脂粉一條街去了。
在他與李小樂和丈母孃分開的時候,兩人就告訴他,讓他完事之後就去那裡找她們。
孃兒兩離開都城的時候比較匆忙,很多日常用品都並未隨身攜帶。
而會澤縣,她們也不熟悉,需要的一些東西,也不知道去哪裡購買。
故而,一回到長安,母女倆第一個想要去打卡的地方,便是東市的脂粉一條街。
母女兩逛啊逛,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過去……
但兩人還是,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脂粉可是女人的好朋友。
在這種地方,就是讓她們天天待在這裡,也完全不會感到膩味。
長孫無垢看看迷失在各色脂粉中的長樂,又擡頭看看外面逐漸暗沉下去的天,臉上驟然,起了一抹擔憂之色。
她拉了一下長樂的衣角,湊到長樂耳邊輕聲說道:
“女兒,時間不早了……可是,你夫君卻還沒有回來,他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啊?”
母女倆之前一直沉迷逛街,都忘了胡萊去給朝廷大員醫治的事情。
皇上下皇榜,廣納賢才給這大員治病。
很明顯,這朝廷大員的地位,那是十分尊貴的。
要是她這女婿,在給大人物治病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皇上盛怒之下,一刀將胡萊給咔嚓掉,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些,長孫無垢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身軀都有些微微顫抖。
長樂倒是不慌不忙,反而拿起一盒胭脂,用手指輕輕蘸取了一些,塗抹到手腕上,隨後滿意地點點頭,“嗯,還不錯。”
長孫無垢看到長樂這漫不經心的狀態,一下子也是急了,一把奪過長樂手中的胭脂,“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在這試胭脂呢?”
“走!咱們這就進宮,去打探打探情況。”
說完,她拽起長樂,就往門外走去。
“娘!您放開我……”長樂用力一甩,將自己掙脫開來,“您就別擔心了,夫君他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你要知道,他揭的可是皇榜。皇榜的意思,不用孃親給你解釋吧?”
“他臨走之前,不是說過了嘛。此行,我對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說你就信啊?他說他可以上天,難道就可以上天?”
“額……他確實可以上天啊!咱們適才,不就是從天上飛着過來的嘛。”
長孫無垢聽長樂這麼一說,當場被噎住。
確實,胡萊這小子,真的可以上天。
可是,那也不代表,那小子真的可以救朝廷大員的命好嗎?
但一時間,她也找不到合適的話對長樂進行反駁,只能無奈地攤攤手,“隨你便好了。到時候,你夫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不要找爲娘來哭鼻子。”
說完,長孫無垢氣呼呼地,找了個靠近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長樂原本是放了一萬個心的。
要知道,夫君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治好了她長樂的氣疾。
雖說皇榜上的那位病人的病症,是有些奇怪。
但對於夫君來說,問題應該不大。
畢竟,在長樂眼裡,她夫君可是個全能小天才。
不過,當她看到長孫無垢那憂心忡忡的樣子,也不免有些擔憂。
她走到長孫無垢身邊,弱弱地說道:“孃親,要不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長孫無垢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母女倆付完錢之後,就走了出去。
將近黃昏,東市還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摩肩接踵,商販們的吆喝聲、顧客的討價還價聲,交織成一片。
長樂與長孫無垢穿着低調,但在這熱鬧的集市上,還是分外顯眼。
無論是兩人的身形外貌,還是舉手投足之間,均流露出一種高貴的氣息。
“哇!這又是哪家王公貴族家的千金出門?長得好生高貴,一看就出生不凡。”
“這位小姐,好生俊俏,膚白貌美大長腿,簡直就像仙女下凡一樣。”
“那位小姐旁邊的貴婦人,更是不同凡響。一看就,貴不可言……”
……
母女倆在大街上行走,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惹得路人們議論紛紛。
不過,母女兩也不多言語,只顧往前走。
出街引起轟動,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望春樓,一羣身穿華服的紈絝,摟着各色美女,在喝酒划拳,玩得不亦樂乎。
“林少,您輸了,再來一杯!”
嬉笑聲中,一名身穿粉色低胸衣裙的美女,將酒杯遞到了一名衣衫不整、肥頭大耳的紫衣男子嘴邊。
這紫衣男子,正是都城林員外家的獨子林平。
林平皺了皺眉,在那名遞酒的女子身上摸了一把,嘻嘻哈哈地說道:
“不行,不行,你們耍賴。剛纔,我明明出的是石頭……”
那美女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茶味滿滿,“林少您討厭,輸了還賴賬。張少、黃少、吳少,幾位可要作證,林少耍滑頭呢。”
在旁的三個紈絝彼此對視了一下,知道這林大少其實是故意和這陪酒的女子打俏呢,於是也在旁煽風點火。
“林少就是,願賭服輸,這杯可就是您的了。”
“小翠,林少要是不喝的話……今晚,你跟我回家。”
“哥也不差,跟我,我也不拒絕。”
說完這些不乾不淨的話之後之後,包間裡面再次,充滿了快活的歡笑聲。
適才講話的三人,正是張風、黃浩還有吳用。
這三人,家中也有幾個小錢,但比起財大氣粗的林平,還是不夠看的。
不過,這並不影響幾人,仗着林平的權勢,橫行霸道。
平日裡,幾人經常聚集在一起,花天酒地。
在望春樓吃飽喝足之後,又到街上撒酒瘋。
老百姓們對這幾個惡霸是避之不及,恨之入骨。
“要我認輸?也行。”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林平被他的這三個小跟班一起鬨,眼珠子一轉,就有了壞主意。
“林少,您說,什麼條件?”
吳用立即十分狗腿的,將頭給湊了上去。
“小翠,帶着你的姐妹,給小爺我跳一支舞。”林平將色眯眯的目光投向了懷中的美女,“脫了衣服的那種。”
說罷,他便發出了淫邪的笑聲。
望春樓的這些姑娘,平日裡都是隻喝酒助興,不出賣色相的。
故而,當幾人聽到林平的這個要求之後,一個個也是嚇得面色蒼白。
她們瑟縮着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平一看這幾個女子神情不對勁兒,立即怒上心頭,一股無名火瘋狂燃起。
他一把推開懷中的美女,騰地站起來,將桌子嘩啦啦掀翻在地,對着三個小跟班說道:
“你們三,將這望春樓,給小爺砸了。”
張風、黃浩還有吳用,當場傻眼。
砸望春樓?
他們不敢啊!
這望春樓的老闆,可是很有後臺的。
砸了望春樓,他們幾個,只有被咔嚓的份兒了。
並且,還有可能會牽連到自己的家庭。
但這林平的德行,他們也是知道的……
此人性格無常,暴戾無比,他身邊的人,只要有人敢違揹他的意見……下場簡直比死都還要慘。
三人雙股站站,呆若木雞,茫然無措。
“怎麼了?你們三,也反了,是吧?”
“好!那小爺我今天,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說罷,林平扭動着肥胖的身軀,從座位下抽出一把長劍,朝着爲首的張風,刺了過去。
看着明晃晃的長劍過來,張風當場就慌了。
噗通一聲,他當場就給林平跪下,把頭磕得砰砰響,“林少饒命,林少饒命。”
在旁的黃浩,也是着急得不行,“林少冷靜。”
就在這個當頭,吳用眼光朝下一瞥,他就看見了從人羣中走過的兩個女子。
他先是微微一愣,當場就有了主意。
吳用用手指了指長孫無垢還有長樂,對林平道:
“林少,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