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
唐國丟掉的土地並不多。
而且這石塘堡是他們最爲主要的一個。
剩下的幾個被佔領的唐國堡壘。
一聽說石塘堡破了,便一個個望風而逃。
絲毫不敢和唐軍做半點對抗。
楚河等人在城裡呆了幾日。
功夫不負有心人,長安那邊的消息終於傳來了。
長安做出的最終決定是。
暫時不打算乘勝追擊,繼續固守石堡城!
倒不是因爲李二怯懦。
若是可以的話。
李二也想趁着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讓李靖等人揮兵直入吐蕃境內。
將吐蕃徹底擊垮!
但是帶兵打仗不光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而且很燒錢。
今年唐國各地都有災情來報。
先是乾旱,然後是饑荒。
還有幾個地方的官員說發現了蝗災的跡象。
若真的起了蝗災。
即便是沒有刀兵之禍也足夠讓生靈塗炭了。
李二需要撥款賑災。
撥款賑災需要大量的錢。
他自然就拿不出錢來再發動一場反擊戰爭。
另外唐國這接連不斷的征戰。
從軍之人也損失衆多。
若要儘快恢復軍隊力量。
難免要強徵兵勇,強徵兵勇又會讓民衆怨聲載道。
而且徵來的兵,不經過訓練便投放戰場。
無異於是羊入虎口。
李二看起來也是擔心楚河多想。
在傳來的書信中將這一樁樁一件件寫的是格外清楚。
楚河當然是能夠理解李二的苦衷的。
畢竟對方現在是皇帝。
不能滿腦子都是帶兵打仗。
對李二來說,天下安定纔是最重要的。
況且,李二之言不無道理,楚河都能理解。
但楚河也有自己的堅持。
待到楚河將這封聖上的書信看完之後。
李靖面露無奈,拍了拍楚河的肩膀說道:
“既然是聖上傳書,此次便饒過那日向鬆贊一條狗命吧。”
“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機會對付他。”
楚河點了點頭道:
“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好。”
聽了前者的話,李靖鬆了口氣。
果然像楚侄這樣初出茅廬的小子,唯有陛下能夠對付。
縱觀全局,當前確實不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期。
“既然如此,明日我們便回石堡城。”
三軍將領通傳命令之後,便各自散去了。
楚河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望着窗外夜景,心裡說不清的滋味。
這場戰事帶來的苦難還沒結束。
唐軍的士兵正在清理城中的屍體。
地面已經被鮮血浸透成了柔軟的血泥。
若是一腳踩上去,甚至會直接陷到腳踝。
這一切,皆是戰鬥留下了的痕跡。
恍惚間。
他又看到了那個唐國女人。
她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與曾經相同的是,女人依舊抱着那具嬰兒屍體。
她坐在路邊,一邊搖晃一邊哼歌。
就好像是長安城的街道上。
坐在自家屋檐下哄孩子入睡的母親一樣。
“來人!!”
楚河大喊了一聲。
其話音剛落,門外立刻就有一名士兵進來道:“將軍有何吩咐?”
“通知驍騎營各部的將領,整頓兵馬,不準聲張!”
楚河的目光微微變得冰冷:“讓他們,今夜在城外等我。”
“我們去追擊日向鬆贊!”
這條命令很快就傳給了驍騎營的四大副將。
四人知道楚河又是要以身犯險了。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聲張。
只是默默的聽從了楚河的意見。
當然。
這麼一支軍隊想要偷偷摸摸的出城並不容易。
不過,卻並不困難。
只需要將城頭上守夜的士兵全都換成驍騎營的人。
如此一來,自然也沒有人能發現他們離開。
到了深夜丑時。
楚河的房間燈光如豆。
一名士兵悄默默的溜進來道。
“將軍,驍騎營已經出城了,正在等待調動。”
楚河點了點頭,將寫好的信放在桌上。
違背聖令,畢竟是件大事。
不管怎麼說,也都需要通知李靖等人一聲的。
李靖若知道楚河率兵前去追擊敵軍,其內心也有地。
不至於太過擔憂。
交代完一切後事以後。
楚河然後換上鎧甲,掛上佩劍。
他拿着天龍破城戟,一路出了石塘堡的城門。
城門之外。
顧北之,寧哲茂,董先,徐慶四人已經在外面等待了。
士兵們很配合,爲不被發現皆未點燃火把。
在漆黑的夜幕之下。
一縷淡薄的皎潔月光相當冷寂。
使得士兵們的鐵衣寒光乍現,顯得尤爲冰冷。
令楚河沒想到的是。
除了自己手下的四名副將以外。
在旁邊,還有兩人也帶着人馬趕來了。
這兩人一人是李靖的副將,名叫陳崖鬆。
一人是程咬金的副將,名叫何祿名。
楚河雖然不熟悉,但也眼熟。
他看見着二人便開口說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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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是前來阻攔我的吧?”
“楚將軍,怎麼會!”
那兩名將領相視一笑,連忙解釋起來:
“我等當然是前來隨將軍一起出徵的!”
聽到此話。
楚河眉頭微微一皺。
他怎麼不曉得自己擁有如此大的魅力。
竟然能夠吸引其他部隊的將士自願跟隨呢!
還未等楚河開口拒絕。
那名叫何祿名的將士又繼續道:
“吐蕃人對唐國子民所做的暴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們也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恨不得把那日向鬆贊大卸八塊。”
陳崖鬆聽了連連點頭。
他的心中好似有一股怒火,憤憤不平道,
“夜裡聽說您打算追擊日向鬆贊,我們自然要趁此機會與將軍同去。”
聽完二人激昂壯志的話語,楚河默默的嘆息了一聲。
唐軍的視死如歸,令他感到無比動容。
不過,這場追擊戰危機四伏。
既然李靖與程咬金的隊伍沒有出擊的準備。
那麼,他也絕不能放任前者的將士跟隨,受到傷害。
“我問你們,除了你們以外還有誰知道此事?”
“回楚將軍,全軍上下基本上都知道了。”
何祿名如實稟報道,“就李靖將軍和程咬金將軍不知道了。
楚河按着額頭,頗爲無奈。
他轉頭看下手下的將士,開口問道:
“我不是說秘密行事嗎?你們到底怎麼搞的?”
何祿名見狀連忙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楚將軍不打緊!”
“只要李、程兩位將軍不知道,那這事兒就還是個秘密。”
陳崖鬆點頭如搗蒜,表示認同。
二人眼神誠摯地看着少年,直言道:
“還請將軍,一定要帶我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