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楚河眼角猛然瞧見寒光。
楚河抓緊破城戟的尾端,身體重心往下壓,腦中一瞬間似乎與破城戟想融,耳朵裡聽不到一點聲音。
薛俞平的動作在他看來彷彿被放慢了一萬倍,象鼻刀的刀尖緩慢的向他脖頸處襲來。
“就是現在!”
楚河左腳向前,以腳掌爲軸,右轉身下蹲成,僕步,同時戟隨上步往上掄掃。
戟和刀對衝。
“哐!”
巨大的鐵器相撞聲迴盪在整個玄武校場。
接着薛俞平便呈現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飛出了擂臺。
“我的天!又飛了!”
候戰區的人這一次近距離觀賞了擂臺飛人,心中激動不已。
這時一陣風吹過。
空中瀰漫着一層細柔的沙,站在擂臺中央的少年手持天龍破城戟,臉上掛着一絲血跡,襯得神色越發肅穆。
“像,太像了,太像他父親了!”
尉遲敬德看着楚河的樣子,激動的說道。
當初在沙場上征戰的時候,楚河的父親也是在狂風中解決了一個又一個匈奴,此刻楚河的樣子簡直和他父親當時一模一樣。
“第二輪第一場,楚河勝!”
李公公繼耳鳴以後,再是眼睛迷了風沙,看來這裁判也不好當,但依舊恪守職責,尖聲宣佈楚河贏得第一場勝利。
“虎父無犬子。”
李二陛下淡淡一笑的說道。
第二輪比武是車輪戰。
由贏的人守擂臺,只要一直贏便能一直站在擂臺上。
因此楚河中場休息了一刻鐘,便又重新上擂臺了。
這種比武賽制很容易導致守擂者出現體力透支等情況,更嚴重的會導致當場直接死亡。
這種比武賽制針對的就是在戰場上,當只有幾人時,面對數以百計的敵人,那就需要進行車輪戰。
“第二輪第二場,楚河對段瓚!”
楚河站在擂臺上,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上來。
“在下段瓚,請多指教。”
段瓚與楚河行了一禮說道。
楚河感覺這個名字很是耳熟,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詞條。
段瓚,唐朝大將軍,左驍衛大將軍段志玄之子。
楚河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一雙目光如炬的鳳眼總感覺含着笑容,身軀挺直,當真是驚才風逸。
握緊手中的天龍破城戟,楚河迫不及待想與之一戰了。
未來的檢校左衛大將軍,也不知道現在水平如何。
“楚兄手中的這把戟,可是西楚霸王曾使用的天龍破城戟?”
段瓚笑着問道,語氣中滿是篤定。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路上撿的。”
楚河吊兒郎當的說道。
看着段瓚假笑的臉一點點龜裂,楚河心中甚是暢快。
後世人評價段瓚不善言笑,但沉着勇悍。
楚河估摸着那應該是以後的段瓚。
現在青年時期的段瓚處處都透着笑面虎的作風,也不知道後來出了什麼事。
讓這人變得不善言笑。
“哈哈哈,楚兄真會開玩笑。”
段瓚假笑的臉重新堆積起來,笑着說道。
“第二輪第二場,開!”
楚河沒打算繼續和段瓚廢話。
在第二輪的擂臺上,每多說一句無用的話,耗費的都是打一槍的精力。
楚河擡起左腳, 以右腳掌爲軸,再轉身一圈。
同時緊隨轉身從下至上掄掃一圈。
左腳下落步,左手鬆開,右手持戟,戟戳立於身體右側, 成開式姿式。
段瓚看着楚河的動作,眼眸發亮。
這楚河運戟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具有他自己的特點,並且沒有出絲毫差錯,同時還格外的流暢。
妙極了!
段瓚迅速拿出自己的兵器。
一柄烏金虎頭槍。
傳聞這柄槍是其家族世代相傳之物。
槍上的虎頭是純烏金打造,在當初那個還不能很好提煉出純鐵的年代,烏金便是鐵的另外一種產生形式。
這柄烏金虎頭槍便是早期產生,流傳至今的唯一一柄烏金槍。
段瓚持槍,步履輕盈,手中的烏金虎頭槍白光翻影,槍矛直戳楚河的要脈,森冷的寒氣層層包裹住楚河。
不愧是流傳至今的唯一一把烏金槍。
楚河一邊躲避段瓚的攻擊,一邊尋找主動出擊的機會。
可段瓚好似知道他想法一樣,每一次在他運轉破城戟的時候,便迅速向他攻擊,使得他不得不應對攻擊,而無法主動出擊。
有意思。
楚河試探着虛恍了兩招,發現段瓚一直觀察他如何用戟,眼神一直盯着破城戟。
看來這段瓚是想要求證他手中戟是否是天龍破城戟。
被發現意圖之後,段瓚也不慌張,甚至比之前表現的更加明顯。
“你要玩,我可沒時間陪你!”
楚河對着段瓚說道。
說完的下一瞬直接輪起破城戟,強硬的與烏金槍來了個碰撞。
段瓚握槍的手一震,直接麻了半個肩膀,可想而知楚河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沒想到楚河會這麼出其不意,更攻其不備的是楚河竟然一戟將烏金槍打了出去。
段瓚立馬反應過來,直接徒手奪取楚河的戟。
出乎所有人意料,楚河竟然直接一手鬆開破城戟,另外一手拿到掉落的烏金槍。
一個回身,烏金槍頭直戳段瓚咽喉。
“我認輸!”
段瓚將手中的戟鬆開,開口說道。
楚河依舊沒動。
“第二輪第二場,楚河勝!”
太監尖着嗓子喊道。
楚河這才鬆開烏金槍。
“怎麼樣,段公子?沒嚇到吧,我都說了我那個是隨便撿的,你怎麼還不信呢?”
楚河笑眯眯的對他說道。
不就是笑面虎嗎?誰不會。
“楚兄果然武藝超羣,段某佩服。”
段瓚也笑眯眯的回覆。
“沒有沒有,段兄的槍法也很不錯。”
兩隻笑面虎各懷鬼胎。
在楚河與段瓚互相假笑時。
他沒有發現內圍的程知節臉上滿是疑惑。
程咬金看着下臺休息的楚河。
剛纔楚河那一招回馬槍,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可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志玄,段瓚這槍法還是需要繼續歷練。”
李二陛下漫不經心的提點了一句。
“陛下說的極是。”
段志玄額頭上冒着細汗,忐忑不安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