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盧老太太爲了孫女出嫁,黯然神傷時。
外面忽然有丫鬟進來稟報:“老太太,秦王殿下來了。”
“嗯?”
按理來說,在嫁娶之前,男女是不能見面的。
所以聽聞李承乾來了,盧老太太不免也有些驚訝。
她挑了下眉毛,問道:“他來幹什麼?”
“殿下沒說。”
丫鬟如實回答道:“他只說,想讓小姐出去與他相見。”
聽聞這話,盧老太太扭頭看了眼盧婉潔,沉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就出去見見吧。”
“是祖母……”
盧婉潔應了一聲之後,便跟隨着那丫鬟直奔前院的正堂走去。
來到正堂,離老遠盧婉潔便看見了正在與盧青攀談的李承乾。
待看見盧婉潔後,李承乾便站起身來,對着盧青拱手道:“叔父,既然婉潔已經到了,我就不多叨擾了。”
“好。”
盧青點頭道:“你們好好聊聊,這事兒我就不摻和了。”
對於這一問一答。
盧婉潔是一頭霧水,滿臉的莫名其妙。
待到李承乾邁步經過她身邊時,只對她道了句:“走吧。”
“去哪?”
盧婉潔挑眉問。
李承乾笑了笑,道:“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說完,他也不管盧婉潔答不答應,便一把牽起她的手奔出了盧府,直上了停在外面的馬車。
這場景簡直把周遭的那些個僕從看傻了眼了。
旁人婚禮之前,都不允許見新娘。
可這傢伙倒好,直接明目張膽的跑到新娘家裡來了,而且還把新娘給帶走了。
要知道古代的人,尤其是這些大家族的人,哪怕是個僕從雜役也是極其重視規矩的。
他們也着實是被李承乾的‘不拘一格’給驚到了。
……
馬車內。
離開盧府良久。
盧婉潔纔開口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不都說了,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麼。”
“可到底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等去了,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馬車順着長安城的主街道一路行進,最後出了長安城,直奔長安城西郊而去。
待過了大唐的軍營,完全看不見長安城的影子時,馬車才緩緩地停下來。
撩開簾帳,看見眼前景色的盧婉潔有些傻眼。
她回頭滿臉茫然的望着李承乾問道:“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李承乾輕笑,回答道:“當然是來重溫一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按理來說,兩人第一次見面,其實是在曲江池畔的小廣場。
那時候,李承乾搞了一堆煙花準備賺些積分。
順便在幫自己那個沒能耐的堂哥追姑娘。
誰知,沒幫李崇義把盧婉潔追到手,反倒是他自己意外俘獲了眼前人的芳心。
可那時,他們倆並不認識,甚至盧婉潔還將李承乾給當成了李崇義的小跟班。
所以,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場春獵上。
李承乾一邊領着盧婉潔往前走,一邊道:“記得那時候,我們倆還因爲笑道論那本書鬧的很不愉快。”
“以至於在後來的辯論會上,你處處刁難我,想給我難堪。”
聽聞李承乾追憶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盧婉潔的臉不由的紅了。
{收到來自盧婉潔的怨念值+36……}
隨着系統提示音響起的同一時間,盧婉潔也狠狠地挖了李承乾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當初?”
“你可還記得你那時候有多過分?說我不過如此的是不是你?”
聞言,李承乾不免也有些尷尬。
他撓了撓頭道:“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
“不然呢?”
“只允許你記得我刁難你,不允許我記得你挖苦我?”
盧婉潔翻了個白眼,指着前方一處小樹林道:“而且我還記得,當初你就是站在那裡與我說笑道論是野史雜談。”
“還跟我說什麼,道家佛家儒家的。”
“難道你以爲我的記憶裡有這麼差嗎?”
盧婉潔看向李承乾,輕哼一聲道:“告訴你,我可是很記仇的。”
“好好好,你記仇,你厲害,行吧?”
李承乾也是被她那模樣給逗笑了。
但緊隨其後,他就又嘆了口氣,道:“我知道,讓你做我的側妃是委屈你了。”
“我也直到,這事兒不論怎麼解釋,在你看來也是我虧待了你。”
李承乾看向盧婉潔道:“所以,我也不會去跟你解釋什麼,我不敢保證你嫁給我有千般好,萬般好。”
“但我敢指着天對着地說一句。”
“嫁給我,不論是做側妃也好,還是做正妃也罷,我都不會讓你在秦王府受半點委屈。”
畢竟沒有那個女子是打心底裡願意跟別人共享一個夫君的,她也不例外。
更何況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做一個跟妾一般的側妃呢?
想到這些,盧婉潔只覺得滿心酸楚:“秦王府那麼好的地方,我怎麼會受委屈呢。”
“不,你說謊。”
李承乾直道:“這件事情,其實你一直都沒有放下。”
李承乾知道她不甘心,更知道這事兒她之所以沒開口,就是因爲她的教養與對自己的愛。
可這種事情,總歸還是個膿包,早日挑破傷一下,總比日後要斷臂求生的好。
“沒放下又能怎樣?”
盧婉潔已然是被李承乾這話給說急了。
她直朝着李承乾道:“你是能退婚,還是怎樣?”
“你不能,因爲那是陛下的賜婚,你不能不接受。”
“我求你了,你別再對我說這些了。”
盧婉潔緊緊地抿着嘴脣,淚眼婆娑道:“我認命了……”
認命了這四個字,宛如四根鋼針,直插李承乾的心靈。
說真的,他對蘇清靈,並沒有太多特別的感覺。
在他心裡,蘇清靈都不如從塞外來的無憂,更不如一直在暗處保護他的苑鴛。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
正如盧婉潔所說的一樣。
這是李世民的賜婚旨意,他沒辦法掙脫。
爲了江山穩固也好,爲了李世民的威信也罷,或者說是爲了自己,李承乾都不能在這件事兒上與李世民鬧的太僵。
或者說,他也認命了。
他認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更認清楚了現在的局面。
可他能怎麼辦?
爲了能在這時代活下去,他只能這樣呀。
李承乾擡頭望向盧婉潔,直道:“我不敢說,叫你日後都過上神仙的日子。”
“但我敢保證你的生活一定會比這天下的所有女人都好,也會比所有女人都幸福,都快樂。”
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盧婉潔發了怔,不知覺間,臉上一片冰涼。
她伸手一摸,觸手盡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