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怕是最資深的史學家都得被這個問題難住。
畢竟歷史永遠是勝利者書寫,誰也不知道當初怎麼樣。
不過從這人的功績上,也不難看出,他確實算不上真正的昏君暴君。
隋煬帝上位之後,便對朝堂官員以及國內朝政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從開創科舉開始,再到開鑿大運河,這無外乎都是於國於民有利之事。
而在軍事上,他北擊突厥,南擊林邑,西擊吐谷渾,東擊高句麗,甚至打到了流求。
旁的不說,只拿出這些政績來看,他像是一個暴君嗎?
或許有人會拿三徵高句麗等戰爭出來說事兒。
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之所以要這樣連年發動戰爭,就是爲了要削弱北方世家的實力。
而隋朝真正滅亡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得罪了太多的北方世家。
或許有人會用他三下揚州這種風月之事出來說。
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來,人家下揚州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籠絡南方世家罷了。
而且事實證明,他在籠絡南方世家這方面是極爲成功的。
尤其揚州世林,直到現在都還有人在煬帝忌日那天,前去祭拜。
而這也導致,現在只要大唐皇族出現些許問題,就會被這些揚州世家拿出來說事兒。
也不怪長孫無忌會擔心李承乾的安全。
畢竟,他早年乾的那些事兒,早就被揚州世林添油加醋的傳揚給百姓了。
不管百姓相信也好,不信也罷。
反正他去了之後,揚州世族肯定會出來搗亂就是了。
可李承乾會怕嗎?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戰場都去過了,還有什麼地方,他去不得?
……
兩日後。
李承乾便正式登上去往揚州的船隻。
此次去江南可與上次不同。
上次的他,不過是個八歲的小毛孩子,誰會將他當回事兒呢?
可幾年過去,世事早已與之前不同。
這世上,真不知有多少人躲在暗處,無時不刻不準備着要他的命呢。
當然,他也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邊有長孫衝,有程懷亮,有侯君集,還有一千乾字營。
除此之外,還有盧婉潔在站在他的身旁。
船隻駛出碼頭後。
盧婉潔望着李承乾怔怔出神。
“這麼看着我幹嘛?”
“難道是我臉上長花了?”
李承乾回頭看了盧婉潔一眼。
盧婉潔面露嬌羞,低下頭沒說話。
見她這可愛模樣,李承乾仰面笑了聲,牽起她的手。
“之前答應帶你去北漠,可卻一直沒找到機會,這也算我失了言。”
“而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去江南,自是要帶你也去看看。”
李承乾輕笑道:“算起來,你也有許久沒去過蘇州了吧。”
“若是這次有空,咱們就去那邊看看。”
想起蘇州,就難免讓這二人同時想起,兩人在蘇州發生的一切。
給李承乾留下深刻印象的,莫過於那夜將她從江水中救起。
而讓盧婉潔印象深刻的,莫過於那日他說等他長大就來娶自己。
李承乾目光深邃:“現在想想,時間過得是真快啊,這麼一轉眼,咱們倆上次去江南都是四五年前的事兒了。”
“是啊……”
盧婉潔緩緩擡頭,望了眼李承乾,隨後又低頭嬌羞道:“那時的你還沒我高……”
“是啊。”
李承乾回頭望向盧婉潔,笑道:“可現在我都是要娶你爲妻的人了。”
這一句話,直將盧婉潔說的滿臉通紅,恨不得直接跳進渭水中躲藏起來。
“行了行了,不拿你打趣了。”
李承乾輕嘆口氣道:“我在長安城就算再忙,也不耽誤我陪你。”
“以後若是想我,你可以直接叫人來找我,我便入宮去找你。”
“答應我,以後千萬別將一些事兒別在心底裡,這樣早晚會憋壞了你自己的。”
他扭頭看了眼盧婉潔道:“再者說,若是每天都愁眉不展的,哪裡還有二八豆蔻的樣子?”
聽聞這番話,盧婉潔抿了抿嘴,輕聲問:“我真的,想你了,就可以去找你麼?”
“當然了。”
“何時何地都可以。”
“只要我能抽開身,我一定第一時間跑去見你。”
李承乾停下腳步轉身捧起盧婉潔的臉,隨後湊過去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
只是這細微的動作,就讓她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不敢擡頭看李承乾。
對於盧婉潔這種嬌憨姿態,李承乾的心裡真是喜歡的不得了,忍不住抱着她又親了幾口。
盧婉潔臉紅的就跟熟透的桃子一樣。
她直奮力將李承乾推開,一邊胡亂抹臉,一邊朝着李承乾憤憤的說:“不知羞,不要理你了……”
話落,她直捂着臉跑進船艙內。
見她那可愛的模樣,李承乾不禁仰面大笑出聲。
不知多久,他才止住笑聲,擡眼望向長安城方面。
“現在我已經離開了長安城。”
“妖魔鬼怪們,趕緊過來吧。”
……
魯王府。
正堂之內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十三四歲的俊美少年。
少年風度翩翩,相貌與李世民有些相似。
只不過,氣質上他沒李世民那般英武,反而與李承乾一樣,充斥着一股子陰柔之氣。
李承乾的陰柔是因爲遺傳長孫皇后。
而他的陰柔,則多了那麼一絲陰狠的意思。
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李承乾的那位皇叔,魯王李元昌。
李元昌端起茶碗,飲了一口後,低頭望向堂下那人道:“他已經走了?”
“是的殿下。”
那人畢恭畢敬的答道:“我是親眼看着他們那夥人乘船而走。”
“這樣算來,他們不過三五日就能抵達揚州了。”
聽聞這話,堂下跪着那人,微微挑起眼簾,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腳。
隨後,他低垂着腦袋問:“殿下,咱們要不要派些人手過去,將他……”
說着話,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此事無需我們出手。”
李元昌揮了揮手道:“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收拾他。”
“對待此事,我們只需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聞言,那人低下腦袋:“是,殿下。”
“不過說來這小子也挺有意思的。”
“頂着那爛大街的名聲,竟也敢去揚州。”
“而且還打算在揚州開設所謂的錢莊,真是有意思。”
李元昌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抹笑意:“我倒是要看看,以他那爛大街的名聲,如何在揚州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