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
李承乾的話音剛落。
他便將目光對準了戴胄:“怎麼?戴大人您能忍?”
{收到來自戴胄的憤怒值+99……}
“殿下……”
戴胄的臉都氣綠了。
若眼前這人不是李承乾這個當朝皇子,他絕對要破口大罵幾句了。
但奈何身份放在那裡。
他也只敢說一句:“還請殿下口下留德啊……”
“留口德,那也得分對誰。”
“對待好人,再怎樣我都不會說一句重話。”
李承乾笑的輕蔑:“但對待惡人,我絕不會吝嗇我的惡毒言語。”
{收到來自戴胄的憤怒值+99……}
“你!”
戴胄有些控制不住了,當場就要發飆。
“都給我閉嘴!”
李世民的臉已經陰沉的無法形容了。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聲道:“長孫無忌!”
“臣在。”
長孫無忌邁步出列。
“朕命你徹查蔡正真一案。”
“如果秦王所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麼朕便不希望看見在大唐境內還有這個家族的存在。”
長孫無忌辦事兒,李世民是最放心的。
而聽聞李世民的吩咐,長孫無忌立刻拱手應是。
但緊接着,他便開口道:“那陛下,若是蔡正真的背後有保護傘呢?”
“前朝煬帝的墨寶啊。”
“朕作爲皇帝,都不敢留着的東西。”
“可今日,他一個小小的都尉卻擁有一幅,還每日在家欣賞。”
“今朝的將參觀前朝昏君的畫,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世民扶着桌案冷笑道:“徹查到底,只要發現,一律捉拿……”
“臣,遵旨……”
長孫無忌應是後,便招呼人帶走那老婦人,然後一起出了大殿。
臨出大殿前,長孫無忌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戴胄冷笑一下。
顯然,長孫無忌的心裡已經有了成算了。
而戴胄也是暗道一聲完了。
自己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但現在,他也是豁出去了。
他直接道:“就算這件事兒是事出有因,但後面這個,可就沒辦法推脫了吧。”
戴胄冷笑道:“秦王殿下,不如您解釋一下,在陪同攻克室韋之時,爲何要屠殺那些室韋百姓的事兒吧。”
聞言,李承乾笑了。
他扭頭對上了戴胄的目光,道:“戴大人,真要我解釋?”
戴胄不甘示弱,對上了李承乾的目光:“秦王殿下想解釋便解釋,爲何要問我?”
與其說這是李承乾與戴胄的針鋒相對,還不如說是皇權與世家的碰撞。
戴胄的背後,就是世家的殘黨。
他們就是要絆倒李承乾,隨後捲土重來,重新執掌大權。
說到底,這就是一場政治鬥爭。
有人說過,官場上的爭鬥可要比沙場之上的血腥多了也殘忍多了。
沙場之上戰死了,不過就是自己一個人戰死了,而且自己的家人還會得到優待。
可在官場上,一旦輸了,就是滿盤皆輸,就是身敗名裂,就是全家跟着一起倒黴。
若現在的李承乾還是原來那個見事兒就躲的他。
遇到這樣的鬥爭,他肯定想也不會像的就退出。
但現在,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他了。
他早已打定主意,就是要爲這天下謀的一份太平。
爲此,他不惜一切代價。
哪怕要與整個世林爲敵,哪怕要遺臭萬年,他也不怕。
畢竟,他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而且他身後還有李世民在擎天護着,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李承乾回頭看了李泰一眼,發現李泰並沒有看他,依舊站在那裡動也沒動。
“秦王殿下,你的解釋呢?”
戴胄挑着眉頭問道。
李世民也開口道:“秦王殿下,你解釋解釋,爲何要殺這麼多無辜的人?”
聞言,李承乾緩緩地轉過身來,雙膝跪地。
“對於此事,兒臣無話可說。”
“因爲兒臣作爲主將,作爲一個本應該胸懷天下的皇子卻下令屠滅了那些部族。”
“不論當初因爲什麼原因,也都是兒臣的過錯。”
“對於這件事情,父皇要打要罵,要殺要罰,兒臣都無話可說……”
本來諸多大臣,都以爲李承乾會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辯解一番。
但誰都沒想到,李承乾竟然就這麼承認了……
李世民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抹失望。
“就算父皇殺了兒臣,兒臣也毫無怨言。”
李承乾的額頭貼在地面上,繼續道:“不過,在父皇在殺兒臣之前,兒臣懇請父皇,徹查這些所謂證人。”
“兒臣就算死也想死得明白。”
“兒臣想要知道,兒臣到底殺了多少無辜者。”
“他們當中又有多少人的家庭是沒有沾染過兒臣手下兄弟的血的……”
不等李世民說話,戴胄便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資格和陛下談條件?”
隨後,戴胄面向李世民,拱手道:“陛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更何況,如今室韋纔剛剛歸順,若他日因此生出變革,實屬不該。”
“若此次不重懲秦王,實在難以平復民憤,更難以正國法。”
“如果日後人人效仿秦王,那我大唐必將危已……”
此言一出,立馬便有人站出來附和道:“陛下,秦王該罰啊。”
“陛下,必須重罰秦王才能平復民憤……”
聽見那一聲聲該罰,高至行的拳頭握的緊緊的。
他有好幾次都想衝出去,把一些該說的事實說出來。
他此時不由得想起李承乾那句話,世家不除大唐難以得到真正的平和。
明擺着,李承乾就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
但他卻可以憑着一己私慾,在其還未完全掌權之時便要將其扼殺。
可他也知道,李承乾爲何要如此做。
高至行沉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將那些話說出口。
他緩步從隊列當中站出來,拱手道:“陛下,臣以爲秦王確實該罰,但卻不至於重罰……”
終於聽見他開口了,李世民也暗鬆了口氣。
可他面上卻硬是裝出一幅面不悅的模樣:“他可是殘殺了那麼多室韋的百姓,爲何還不重罰?”
“因爲事出有因。”
高至行道:“殘殺了室韋百姓不假,但當初我們屬於敵對雙方。”
“更何況,當初的室韋可是全民皆兵的,老幼婦孺都會給我軍將士帶來危險。”
“若殿下不下令殺死這些人,那死的就是我們大唐的子弟兵了呀。”
高至行昂首說道:“如果換做是臣,臣也會這麼做。”
“而且臣相信,陛下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