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相公?”在客棧衆人的鬨笑聲中,慕容雲天被這個驚世駭俗的名詞驚到,一時反應不能。
“嗯嗯,跟我回寶雲山飛天寨當壓寨相公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盛寶華趴在他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脖子,亮閃閃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臉鄭重地許下承諾。
“……”慕容雲天持續反應不能。
“我會好好疼你,不讓別人欺負你,給你錢花,還給你糖吃。”見他不答,盛寶華又往他懷裡鑽了鑽,湊得更近,咬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接着道,“還有最最疼我的阿爹,我也可以分給你一半哦!”
寶雲山飛天寨里正在在籌劃着尋女事宜的盛飛天狠狠地打了個大噴嚏,然後揉揉鼻子默默垂淚,“我可憐的寶寶一定在想阿爹了……”
而悅來客棧裡,盛寶華爲了勾引到她的壓寨相公,大方地把爹爹讓出去一半……
客棧裡明目張膽的笑聲更多了。
耳邊充斥着衆人的笑聲,眼前那張紅彤彤的小臉不知不覺越湊越近,慕容雲天的的眉毛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終於擡手輕輕把那張貼上來的臉兒推開了些許,眼見着那張臉兒被他的手推擠得都快變了形,卻還在鍥而不捨地拼命往他跟前湊,他也忍俊不禁地改推爲捏,捏住那紅彤彤的腮幫子,軟乎乎的很好捏。
唔,痛……腮幫子上的痛感讓那雙大大的眼睛染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盛寶華忍耐着任由他捏圓搓扁,繼續期待地望着他。
慕容雲天卻是突然鬆了手,剛剛還停留在懷中少女臉上的手已經握着摺扇指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灰衣男子。
摺扇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頸間,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線。
客棧裡的笑聲戛然而止,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冷凝。
那一把小小的紙質摺扇在高手的手裡,便是可奪人命的利器。
“三公子,大公子來信了。”那灰衣男子沒有動,任由摺扇劃破他的脖子,垂眸稟道。
慕容雲天慢慢收回手,拎着盛寶華的衣領,將她從自己懷中提溜出來,然後站起身,起身離開。
“大俠!”眼見着自己要被丟下,盛寶華忙拉住他的衣袖。
慕容雲天低頭看了看捏住自己衣袖的小小手兒,回眸一笑,“我有事要辦,在這裡等我。”
“嗯!”盛寶華眼睛一亮,乖巧地應了一聲,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目送他和那灰衣男子走出門去。
慕容雲天大步走出客棧,撣了撣剛剛被拉過的衣袖,“我記得說過不要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如果失手殺了你,大哥會責怪我。”
“是。”灰衣男子低頭,擡手抹去頸間那細細的一條血線。
這邊,盛寶華眼巴巴地看着慕容雲天走出自己的視線,扭身坐在他剛剛坐的位置上,支着下巴發呆。客棧裡三三兩兩的喝酒聊天八卦聲又起,只是總會有人悄悄打量那個坐在窗口的位置認真發呆的紅衣少女。
財如命摸了摸下巴,瞧着她傻呼呼缺根筋的樣子,那慕容雲天的樣子分明是找個藉口甩開她而已,不過傻纔好,傻點好騙哇。
“姑娘,您的大俠套餐!”夥計端着盤子出來上菜,“一壺酒一碗米飯二兩牛肉,送清湯一碗,菜齊了~”
“嗯嗯。”盛寶華抽了筷子出來,埋頭吃飯。
財如命笑眯眯地端了一籠湯包走到她面前。
“我沒有點這個。”盛寶華擡頭,臉上還粘着米粒,模樣令人發噱。
“這是我請姑娘的。”財如命將湯包放在她桌上,順便在她對面坐下。
盛寶華看着眼前這個眼睛笑成一條縫的男子,他身着藕荷色的絲綢亮緞袍子,看起來富貴逼人,卻又和善可親。
模樣也不賴,只是比慕容大俠差了點。
“小鬍子叔叔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煞有介事地點了點腦袋,盛寶華瞪着烏溜溜的眼珠子道。
財如命愣了一下,笑得更歡了,這姑娘真是……傻得可愛。
“姑娘多慮了,區區不才正是這家客棧的老闆,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更何況光天化日之下,在下又怎麼會對姑娘懷有惡意呢?”
盛寶華想了一下,又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謝謝啊。”
“趁熱吃。”財如命將湯包往前推了推。
盛寶華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湯包,捏了一個起來咬破一點皮,慢慢吮着湯汁喝,然後幸福地眯起眼睛,“好吃。”
財如命掩袖笑了一下,“姑娘慢慢吃,在下先失陪了。”
“嗯。”盛寶華點點頭,繼續吃。
“老闆,那姑娘真是慕容大俠的未婚妻子?”夥計見大老闆走到櫃檯邊,立刻狗腿地湊上去八卦。
“扯蛋。”財如命笑眯眯地擡手往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小夥計痛呼一聲,捂住腦袋,“那您還親自上菜?”
“那是金子,一堆金子。”財如命眯着眼睛笑,從櫃檯邊拿了毛筆,飽飽地蘸上墨汁,低頭寫下幾行字,折起來丟給夥計,“去,送到迷離門,就說這消息值一千兩黃金,我只賣五百兩。”
“好咧!”夥計的眼睛也開始閃閃發光,趕緊地將活兒交給旁人,自己拿了信衝進馬廄,牽了馬就走。
盛寶華自然不知道財如命打的什麼算盤,她美滋滋地吃着湯包,心裡還嘀咕着小鬍子叔叔總是嚇唬她說什麼江湖險惡,原來都是騙人的。
江湖上的人多好呀,還送湯包給她吃,最最好的是她一下子就找着了慕容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