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遠遠就可以看到大股塵煙席捲而來,沿途的百姓、商人們紛紛從大路遠遠地躲避開,對面而來的不管是大隊官兵還是馬賊,都不是小老百姓能夠輕易招惹的。
這隊人馬路過時足足有數千騎兵,雖然分不清究竟是官兵還是馬賊,不過即便是馬賊就連州府裡的官兵也肯定不願意輕易招惹這幫人馬,等他們過境後一切彷彿又恢復了正常。
“唉,本來俺們是可以安安靜靜的看人家打打殺殺的,這回可好,還得幫着景廷斌他們頂缸!”楊坤騎在馬上一路嘮嘮叨叨,他因爲自己一方被人泄密引來大批官軍心裡一直很不爽。
“行了坤子!”張亮這時不得不拿出長輩的威嚴喝止道,“前面馬上就要到鉅鹿縣了,別老是叨比叨比的!反正日後在山東咱們也要跟新軍幹仗的,現在就先跟他們碰一碰,看看他們是不是銀樣蠟槍頭!”
武剛聽着楊坤的話心中沉思,他知道隊伍中其實很多人都不願意這次就跟武衛右軍交戰,畢竟明明自己一方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撤走的,爲什麼還要爲景廷斌他們的行動做掩護打這一仗,這不是爲他人火中取栗麼?
想到這裡他大聲對楊坤道:“坤子,我知道你覺得咱們來跟官兵打仗似乎沒有必要,可是要知道日後咱們兄弟要回山東早晚都會跟他們幹一仗,這樣一來咱們還不如先接觸一番,看看他們的實力如何!
再者說了,如今咱們都是遊寇,哪怕打不過武衛右軍大不了轉移換個地方就是了,但是等到咱們回到老家發展了許多工廠,又豈能說走就走了呢?所以我認爲晚打不如早打!讓他們日後見了咱們就害怕才行!”
“是啊,現在袁世凱的新軍總共纔有一個鎮七千多人!”唐通也連連大聲支持道,“但現在他擔任了直隸總督,眼看着武衛右軍迅速擴編就在眼前,現在狠狠給新軍一個沉重打擊,就能提前削弱他許多!我認爲最好早打!”
被武剛、唐通等人接連這麼一說,周圍衆人雖然心裡還是打嘀咕,不過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牴觸心理。
就連楊坤內心其實也贊同這個分析,不過他嘴裡依然是惱火道:“這回都怨那羣直隸的武林敗類,要不是他們中有人告密俺們這些隊伍肯定不會這麼快被官軍發現!”
“行了,前面那一夥人肯定就是趙大頭領他們來迎接了,都噤聲!”李存義這回也忍不住制止了楊坤的嘟嚷,萬一在趙三多面前依然說出這樣的話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敢問可是中華義勇軍武大當家當面?”說話間就看到迎面一名六十多歲的乾瘦老頭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看了一眼年齡最大相貌堂堂的李存義笑道,“這位應該就是武大當家吧!”
“呃~~~”
李存義這時才發現整支隊伍中自己居然是跟武剛並列在中間位置,而且因爲自己年齡最大不住不覺中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纔是整支隊伍的最高首領。
“在下李存義,添爲中華義勇軍特戰隊營長,也是中華義勇軍的武術總教習!”李存義不由有些尷尬的對眼前這位老人拱手道。
“敢問當面可是趙三多大首領?在下武剛有禮了!”直到這時武剛纔不好意思的跳下馬匹對眼前這名老者拱手做禮。
“啊?你居然纔是武大當家?”趙三多對武剛一陣驚異道,“抱歉抱歉,之前我看李師傅風姿俊朗,居然弄錯了,莫怪莫怪!”
武剛笑稱當然不敢,可是他身後的楊坤、周鎖子、林漢這幫傢伙再怎麼憋着笑意也是肩膀一抖一抖的,那股憋着一股笑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
“當初曹大首領跟張大首領在天津的一系列作戰,老朽也是頗有耳聞的!對李師傅大名更是仰慕已久,只是老朽年事已高,又被官府緝拿不能親自前往助戰,實在可惜!”
趙三多一臉可惜的對李存義道,他也是梅花拳的傳人,在直隸與山東交界各州府也算得上有數的高手,只是對於李存義這樣真正的高手心中更是仰慕,此時跟李存義的話反而更多一些。
武剛當然不會在意李存義搶去自己的風頭,對於趙三多這種像江湖人多過像武裝首領的漢子,他更喜歡推出李存義作爲自己的代言人,他們之間的共同語言也會更多一些。
武剛跟李存義並列笑眯眯的看着他與趙三多閒談,而趙三多在與李存義交談的同時,更是時不時打量一番年輕不可思議的武剛,以及他身後那多達四千人的騎兵隊伍。
趙三多帶領衆人不多時就來到一個叫做劉屯的村子,當中華義勇軍的衆位營長與武剛跟着趙三多來到他們的壇口所在院子時,這裡已經有一個壯碩的漢子在等着衆人。
“這位就是鉅鹿縣有名的武舉樊邴綱,論起名氣來可能不如景大龍頭,可要說起功夫他可不算差!”趙三多一說起眼前這名相貌堂堂的漢子就是一陣得意,看來很是看重這漢子。
“在下樊柄綱只不過有一些薄名而已,當不得趙大首領的謬讚!”這名漢子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可是武剛分明看出來他眼睛裡面的得意神色,頓時對這名漢子的評價就低了很多。
不過這名漢子明顯是跟趙三多在鉅鹿縣的合夥人,武剛他們即便看出來這名漢子不可靠,卻也不能說什麼不好的話來,畢竟人家跟趙三多關係最爲親密,話說疏不間親就是這個道理。
再說人人都是有缺點的,不可能因爲初次見面不喜歡人家,或者是第一印象不佳就把人家徹底打入另類當然是不可取的。
“趙大頭領,您說在趙州那邊發現了大隊官兵的蹤跡,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有洋人大軍跟他們在一起?”武剛纔一落座就忍不住對趙三多問道。
趙三多捻着花白鬍子沉吟道:“當時我是安排徒弟去趙州買鐵料,同時也試探一下那邊官軍的深淺,沒想到居然在當地發現了大批官軍的蹤跡,後來多次查探都只發現了四五千新軍和兩萬多舊軍的蹤跡,洋人大軍倒是沒有發現!”
“要說這些官兵算得了什麼,只要趙大首領出面保管全部掃滅!”趙三多話還沒有說完,樊柄綱巨站起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插嘴道,這樣缺乏禮貌的舉動讓武剛頓時有些不悅。
趙三多也知道樊柄綱這樣的行爲太不禮貌,於是他趕緊圓場道:“武大當家、李師傅你們遠道而來,正好現在都是下午了,咱們正好一起用膳,也算是爲諸位兄弟來援接風洗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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