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再度點了點頭,把手中那根足有一尺長的長針,舉了起來,對準了小夥子的百會穴,這就要下針。
“哎,你要幹什麼?你不會是要把這麼長的針,扎到我兒子腦袋裡吧?”病人的母親,一見了蕭逸這架勢,算是徹底嚇到了,一下撲到了自己兒子身前,如同一隻母雞一般,護住了自己的兒子,大聲叫道。
“沒錯,不施針何以治病?”蕭逸答道。
“這針這麼長,要扎到腦袋裡,怎麼得了?這不是胡鬧嗎?我們不治了,不治了。”病人的母親眼淚都下來了。
在場的衆人,絕大多數,還是第一次見到妍舞的長針,聽到蕭逸說,要把那麼長的針,扎到病人腦袋裡,也都驚訝不已、議論紛紛。
“天啊,那麼長的針,我見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竟然要扎到腦袋裡?那還了得?”
“是啊,想想就害怕,不借助任何儀器,就要把長針入腦?”
“這太兒戲了吧?”
就連在場的幾國專家,都站了起來,紛紛表示,這過於冒險,簡直是視病人的安危於不顧,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醫療態度。
蕭逸倒是沒想到,自己施針,竟然還受到了衆人的阻撓。
正要說些什麼,英國的史密斯醫生,已經先一步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各位專家,病人家屬,你們都儘管放心,蕭醫生的醫術,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我曾經親眼見識過,他爲他外公在頭上施針,雖然看起來驚險,但是,的確是當場見效,請大家相信蕭醫生。”
衆人聽了史密斯的話,倒是稍稍安靜了下來,只是,神情卻是變得更加地難以置信,把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蕭逸。
只是,那病人的母親,卻是根本不聽史密斯的勸,依舊死死地護在兒子的身前。
“媽,您讓醫生下針吧!”輪椅上的小夥子,就在這時,卻是一聲堅定的低喝。
“不,兒子,那針你沒看見有多長,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就沒法活了,媽只有你了,再也沒有別的了。”病人母親大聲說道。
“媽,您看看您的兒子,現在還不算是有三長兩短嗎?讓醫生下針,我還有一線機會,要是不下針,我就連機會都沒有了,難道您要眼睜睜地看着我……”小夥子更加大聲地說道。
“不,你別說了!你別說了!”他媽媽哪敢讓他說出那個字啊,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終於捂着嘴,讓開了輪椅。
“唉!”現場衆人,見了這母子倆的這一幕,無不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病魔,它可不管你是貧是富,是否是相依爲命,不可或缺。
這一刻,好多在場的醫生,心裡都生出了一份作爲醫生該有的,強烈的責任感。
只是,這份責任感再強,也是無濟於事,因爲,在大家面前的,可是那世界五大絕症之一的,赫赫有名的漸凍症啊。
“唉!”想到此處,各國專家們,禁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不過,蕭逸卻是沒有嘆氣,而是神色不變,問向了小夥子:“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韓明鬆,醫生,下針吧!我先謝謝您!要是我再也醒不過來了,我也不算失了禮了。”韓明鬆幾分豪邁地說道。
讓人不禁慨嘆,這具孱弱的身體裡,竟是承載了一顆多麼強大的內心啊。
只是,越是這樣,衆人便越發地覺得傷感,以至於,現場竟頃刻間一片安靜,好多女性觀衆的眼圈都禁不住紅了。
“韓明鬆,你是好樣的,不畏生死,我的把握又大了幾分。好,我這就要下針了,你儘管放心,不會有你醒不過來的那一刻的。”蕭逸斬釘截鐵般,斷然說道。
而後,便是不再遲疑,右手一抖,那根一尺長的長針,就在現場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刺入了韓明鬆的百會穴。
那針是純金打造,質地很柔,在蕭逸的一捻之下,便即刻探入了韓明鬆的百會穴足有一寸有餘。
“啊!”現場眼見着一寸的針尖,就那麼沒入了韓明鬆的腦袋,都不禁地發出了一聲低呼。
尤其是韓明鬆的媽媽,緊張地已經汗出如漿,搖搖欲墜。
只是,衆人驚呼之後,再看韓明鬆,卻是發現,他竟然還是睜着眼睛,沒有絲毫的異狀。
“呼!”衆人這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而再看蕭逸,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手指間,輕輕捻動着長針,一點點向下走着針,那動作輕柔細緻,就如同拈花刺繡一般。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其他人或許看不出蕭逸這針法有何高明之處,只是,站在蕭逸身邊的妍舞,她同爲中醫,又是自幼學醫,號稱韓國針神,那份對中醫針術的見識,豈是別人能比得了的?
此刻,一見了蕭逸的手法,就不禁一聲低叫:“九轉還魂針法?”
“什麼?九轉還魂針法?”臺下的李青山老爺子一聽這話,騰地就站了起來。
神色激動,不顧衆人的詫異,幾步就來到了蕭逸身側,喃喃說道:“九轉還魂針法?那可是傳說中能夠起死回生的針法啊,要以金針在人的腦袋中,足足轉上九道,稍錯一點,那就是前功盡棄,相傳,只有真正得了道的,開了天眼的神仙,纔可以施展出來的。”
“沒錯,這九轉還魂針法,施展起來的難度,簡直是沒法想象,我也是在古籍中曾經見過描述,沒想到,今天蕭逸竟然施展了出來。針有九轉,九轉之下,化腐朽爲神奇,只是,差之毫釐,就足以釀成悲劇。”妍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在施針的蕭逸,低聲說道。
面對衆人的驚詫,蕭逸卻是心無旁騖,眼睛也沒有睜開,食指在那長針上一撥,長針方向發生了變化,而蕭逸抓住了這個機會,二指輕捻,長針便再度向病人的腦內前進了一寸。
“啊!”在場衆人眼見着長針前進,不由得再度發出了一聲驚呼,那可是人類最最精密,最最脆弱的大腦啊。
只是
,眼見那病人,卻是也就沒有什麼反應,而一旁的妍舞卻是一聲驚呼:“一轉!”
“此爲一轉?老天!”李青山聽了妍舞的話,臉上一片震驚,沒想到,這九轉還魂針法,這就開始了。
長針入腦又一寸,蕭逸的神情,也愈加地嚴肅了起來,雖然自己神識強大無比,但是,畢竟是以長針入人腦,還要完成九轉的過程,這其中的艱險,可想而知。卻是絲毫取不得巧的,只有憑藉着自己卓越的神識和強大無比的定力,以及對於金針精絕的把控力。
一轉之後,蕭逸足足閉目凝神了有一分鐘,纔再度手指一撥,向前下針……
“二轉!”隨着那金針再度下去了一寸,妍舞又是一聲驚呼,看向蕭逸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匹的崇拜。
蕭逸不爲所動,停頓了兩分鐘之後,再度捻鍼。
“三轉!”
“四轉!”
“五轉!”
“六轉!”
隨着那金針的一次次偏轉方向,而後捻入,蕭逸也顯見越來越吃力,一張瘦削的臉上,已然微微見汗,停頓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金針到了六轉之後,難度之大,已經是無法言喻,一絲一毫的偏差,都足以造成不可擬補的後果。
而此刻的現場,哪裡還像是個學術交流會的現場了?全體觀衆,全數起立,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蕭逸,隨着妍舞的每一次驚呼,而不約而同地一同低叫着。
好多人驚覺,手心裡已然是一片汗溼。
病人的母親,早已經受不了這樣緊張的氣氛了,搖搖欲墜,被工作人員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但是,卻依舊淚眼朦朧地看向了蕭逸手下的金針,只是,蕭逸金針的每一轉,都彷彿扎到了她的心上一般。
各國的專家醫生們,也都是全數起立,目瞪口呆地看着蕭逸施針,就連那江淮文和日本、米國的別有用心之徒,都一片震撼。
眼前的這個中醫,臉色發白,緊閉雙目,似乎把自己的全部心神都附着到了那根長針之上,進入了病人的腦中。
這種專注,令所有人不得不心生敬意。
現場已然靜得落針可聞,只有攝像機輕微轉動的聲音,無數雙眼睛和無數顆心,在隨着蕭逸手中的金針而起落。
六轉之後,蕭逸足足停頓了有五分鐘之久,一滴汗水,從他腦門倏然滑落,這九轉還魂針,當真是施展起來,太過不易,對神識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而最後的三轉,便是關建中的關鍵。
蕭逸嘴脣輕抿,就要再度閉上眼睛,凝神下針。
只是,妍舞卻是走上前一步,手中拿出了一方絲巾,滿眼柔情地看着蕭逸,輕擡素手,爲蕭逸細緻地擦去了額頭的汗水。
“咔嚓,咔嚓!”現場無數閃光燈即刻閃起,記錄下了這一幕。
蕭逸衝妍舞微微一笑,以示感激,而後,便一鼓作氣,中間再無停頓,即刻完成了後三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