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小女孩眼見着媽媽的皮膚變了顏色,不由得惶恐地叫道。
“不用擔心,叔叔這是在震盪出她臟腑內的毒素,是在救她。”蕭逸柔聲安慰女孩道。
“哦”女孩瞪着驚恐的眼睛,終於停止了哭叫。
蕭逸卻是手下不停,手法瞬息間從拍打變成了一種推揉。
而隨着蕭逸的手法,病人那後背針眼中也不斷地流出深黑色的血液。
再看那原本醉生夢死的婦人,隨着毒血的流出,雙手雙腳漸漸地竟停止了抖動,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就彷彿生生地被蕭逸從夢境中拉了出來一般。
迷濛的雙眼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家裡竟然多了陌生人,女人驚得思緒漸漸地回到了現實中,一掙扎,就要坐起。
“別動!”蕭逸卻是適時地按住了她。
女人這才意識到,男人溫熱的雙手正在自己身上推揉,更是凜然一驚,思維終於徹底回覆了正常,不由得記起,自己剛剛吸食了毒品,這會兒本應該正是醉生夢死的狀態,而後就會是那種吸毒過後的失落和慚愧,以及身體上的痛不欲生。
可是,此刻,身體竟然奇蹟般地擺脫了毒品的作用,這到底是什麼原因?莫非,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在救治自己?
但是,這怎麼可能?那可是毒品啊,白色的魔鬼啊,豈是人力所能征服的?
而那眼看着媽媽醒過來的小女孩,更是驚喜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上前抱住了媽媽,大聲哭了起來。
“你,你是什麼人?”女人愛憐地揉了揉女兒雜亂的頭髮,終於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蕭逸也終於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冷聲說道:“我是濟世堂的醫生,是你女兒叫我過來的。你身爲母親,竟然只顧自己吸毒,把幼女置於這種地步而不顧,簡直是枉爲人母!”
蕭逸前世今生對待病人無不是耐心且禮遇有加,可是,今天看了這一家母女倆的境地,卻是心頭沒來由地涌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忍不住低聲斥責道。
那母親被蕭逸說的臉現無邊愧色,只是,慚愧之後,一抹深切的痛苦卻是涌上了臉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
良久,才悠悠說道:“醫生,謝謝你救了我,我知道,身爲一個癮君子,我只有被人唾棄的份兒。您說的對,我對不起女兒,我不配做一個母親,甚至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女人雖然聲音顫抖,自責不已,但是,言語中卻是斯文有禮,顯然,並不是那種無知蠢婦。這讓蕭逸稍稍平息了一點怒火。
“在遇到孩子的爸爸之前,我也是個小康之家的女兒,可是,自從叛逆的年歲,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一切就全變了……在接觸到毒品之後,更是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每次我清醒的時候,看着年幼的女兒,我都痛下決心,一定要徹底戒了毒癮,我甚至用刀子在自己身上刻下了幾十個‘戒’字!可是,那該死的毒癮,根本就不是人能抵禦的……”女人說到這裡,身體又開始了顫抖,顯然,在她內心深處,對於毒品,簡
直是又恨又怕,卻又離不開!
而在她其後斷斷續續的介紹中,蕭逸也終於知道了,這女人叫吳月,本是海城一個大門大戶家的女兒,可是,正如她所說的,自從遇到了孩子的父親之後,生活就徹底變了,年輕時的叛逆和無知,讓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孩子的父親,去年在一次聚衆吸毒時,被公安機關抓捕,並送到了強制戒毒所裡,只留下了這母女倆,過着地獄般的生活。
聽到了最後,蕭逸一腔的怒氣,也只能是轉化爲了一聲長嘆。
伸手拉起了那吳月,嚴肅地說道:“你聽好了,我現在就爲你徹底地解除毒癮,待到毒癮除盡之後,你必須好好生活,好好照顧女兒,若是再敢這麼不爭氣,我一定不會饒你!”
吳月聽了蕭逸這話,眼睛就是狠狠地一亮,不過,瞬間過後,那抹亮光就又漸漸消散了。搖了搖頭,痛苦地說道:“不可能的,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毒品,一朝吸毒,終生戒毒,根本就沒有人能真的徹底戒了毒!”
“那是因爲沒有遇到合適的醫生!”蕭逸淡然說道。
“您”吳月沒想到蕭逸的口氣竟然這麼大。
“媽媽,他就是街坊爺爺奶奶們一直在說的蕭逸蕭醫生,媽媽,蕭叔叔可厲害了,你就讓他給你治病吧!”小女孩小米,卻是哀哀說道。
“什麼?您就是蕭醫生?”吳月一聲低呼,顯然,她也是聽說過蕭逸的大名的。
“不錯!你坐好了!”蕭逸認真說道。
“蕭醫生!要是您真的能治好了我的毒癮,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吳月既知是大家口口相傳的蕭逸來了,便不由得從心底生出了希望,急忙說道,一雙枯瘦的手,牢牢地拉住了蕭逸的胳膊,顯然,激動至極。
蕭逸沒有說什麼,令她端坐在沙發上,手上拿出了幾根銀針出來,手指疾動,便捻入了吳月頭部的幾處穴位中。
而後,蕭逸直視着吳月的雙眼,卻是施展出了中醫古老的祝由術來,無聲無息間,便抹去了吳月腦海中有關毒品的記憶,尤其是那毒品帶來的飄飄欲仙的感覺,更是被蕭逸徹底抹去了。
現代人戒毒,正如吳月和幕清苑所說的那樣,往往是身體的毒癮好戒,但是,心裡的癮卻是很難戒掉,好多強制戒毒成功的人,稍有不順,便會再度復吸。這也就是吳月說的,一朝吸毒,終生戒毒。
要想徹底戒除心癮,自古以來的醫務人員也想盡了辦法,以往常規的戒毒手段裡,其中比較徹底的一種手術就是神經切斷術,就是通過神經外科立體定向技術,有選擇性地破壞腦內一部分神經,達到戒除心理毒癮的目的。
但究竟是大腦內哪部分區域控制吸毒者的“心癮”呢?破壞了這個區域,往往除去的不止是毒癮,很多人做完手術後,要麼性慾下降,要麼變得對周圍的人、事漠不關心,更有甚者,變得像行屍走肉一般,所以副作用非常明顯,已經被國家明令禁止了。
不過,這種一般醫務人員解決不了的難題,蕭逸以祝由術做來,卻是易如反掌,至於紮在吳月頭上
的幾根銀針,純粹是蕭逸掩人耳目的做法而已。
拔下了所有的銀針之後,吳月沉心體會了一下,卻是驚覺,以往深植於腦海中的那些有關毒品的情緒,竟然變得完全不同了,此刻對待毒品,她再也沒有了那些複雜的情感,而是從心底只有一種深深的牴觸。
這讓吳月簡直驚喜欲絕,渾身開始了輕顫,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蕭逸。
“我再給你開個方子,拿幾服中藥,補益一下身體的元氣!很快就會徹底好了!”蕭逸筆走龍蛇,開出了一劑藥方,遞向了吳月。
可是,出乎蕭逸意外的是,吳月卻並沒有接過那藥方,而是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蕭逸面前,哀聲求到:“蕭醫生,我不知道您爲什麼會有如此高明的醫術,但是,我能感覺到,我徹底地改變了,脫胎換骨一樣!我求求您,孩子的爸爸,您能不能也救救他,他比我陷得還深,求求您,救救他,給小米一個完整的家庭吧!”
吳月說完,拼命地磕頭,片刻之後,就把額頭磕得一片青紫。
小女孩小米也是異常地機靈,也隨着媽媽一道跪下,給蕭逸磕頭。
蕭逸急忙扶起了二人,略一沉吟,便一口答應下來:“好,我答應你們!”
吳月母女倆一聽蕭逸終於答應下來了,登時喜出望外。
“另外,你們不能再在這裡住下去了,這哪裡是人住的地方?我先送你們母女去濟世基金會,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幫你!”蕭逸說道。
“嗯!”吳月重重地點頭,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幾分鐘之後,便拉着女兒小米站到了蕭逸身邊,這破敗的家裡,竟然根本沒什麼可收拾的。
蕭逸暗自搖了搖頭,帶着母女倆回到了濟世堂。
爲其包好了幾服中藥之後,便親自把母女倆送到了濟世基金會,基金會的工作人員,見蕭逸親自帶來了需要救助的人,第一時間便爲吳月母女安排了住處,並買來了乾淨的衣物,讓母女倆好一通洗簌之後,終於換上了清爽乾淨的衣服。並且,即刻爲吳月安排了一個簡單的基金會內部的臨時工作。
母女倆的生活,在一下午的時間內,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謝謝您,蕭醫生!您就是我的再造爹孃一般!”吳月對蕭逸簡直是感恩戴德,眼含熱淚說道。
一股澎湃的功德之力,隨着吳月的這句話,便匯入了蕭逸的識海,卻是比平時蕭逸醫好了普通病人,所獲的功德之力,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咦?”這還是蕭逸今生第一次治療毒癮,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意外收穫。
不過,片刻之後,蕭逸便想通了其內的原因,概因這些吸食毒品的人們,被毒品折磨地太過痛苦了,這種痛苦,比之身體上的痛苦,還要強烈得很,所以,毒癮一朝被蕭逸解除,心裡的感激,自然也就更加強烈。
這讓蕭逸有了一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愉悅。
這也堅定了蕭逸要去救治小米爸爸的決心,略一沉吟,蕭逸便對吳月說道:“你那丈夫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