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不掉的!”林尊者攔在蕭逸面前,面帶笑容,淡淡說道。
“清苑是誰?是你的妻子吧?怎麼?你雙眼通紅,神不守舍,便是因爲這個女人的安危?你想回去救她是嗎?”林尊者帶着譏諷、戲謔、殘忍的腔調,冷冷說道,“可惜,我告訴你,你走不了!在這森林之上,便是本尊的天下!你,以及你滿門的生死存亡,都由本尊做主!啊,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聲未絕,林尊者便把手中早已經準備好的,兩枚翠綠色的木釘,狠狠刺入了自己的體內,一根直入泥丸,一根刺入了丹田。
而後,身軀狠狠一晃,頃刻間,下方的山林裡,無盡的木靈力,奔涌而上,瘋狂注入到了林尊者體內。
下一刻,林尊者的修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激增,頃刻間,便到了化神中期。
在這一片滿是草木的山林內,林尊者以秘術,強行提升了自己的修爲。
咕嚕翅翼急扇,亦是到了蕭逸身旁,卻是驚詫地發現,此時此刻,自己與主人,將要對戰化神中期的人物了。
“哈哈哈!”林尊者眼見着咕嚕的驚駭欲絕,不由得放聲狂笑。下一秒,便狠狠將手一揮。
下方鬱鬱蔥蔥的山林中,無數藤蔓激射而出,頃刻間,便把這片天空,變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
蕭逸和咕嚕,如同陷入了一片翠綠海洋中的兩隻蚱蜢一般,滿眼無邊無際的綠色。
“呼!”咕嚕身爲上古靈獸,如今被困於此處,亦是憤恨不已,真元猛催,便注入了末日劍之內,濃烈的劍意和火光,如同匹練一般,襲向了身周的這些藤蔓。
“噼噼啪啪”的聲音即刻傳來。
只是,不及這些藤蔓燃燒殆盡,便有更多的藤蔓涌出。
下方的森林木靈力不絕,林尊者的真元便不絕。
漫天的藤蔓之中,亦是帶來了下方無盡的水靈力和土靈力。
一會兒功夫,咕嚕那蓄力而發的一劍,便看不出任何傷害了。
藤蔓如同一隻只靈蛇一般,抽、刺、纏、打,以各種凌厲的招數,襲向了蕭逸和咕嚕。
“怎麼樣?這大牢籠之術,以本尊化神中期的修爲施展出來,過癮吧?哈哈哈!”林尊者的聲音裡滿是瘋狂。
“主人,怎麼辦?”咕嚕大急,不由得翅翼急扇問道。
然而,卻見蕭逸眉頭微微抖動,一股恐怖的威壓,便從蕭逸身上緩緩傳出。
蕭逸的火龍鼎,竟然離體了。
碩大的火龍鼎內,血光閃爍,轟隆隆的悶響,不斷地從鼎內傳出。
伴隨着這轟隆隆的巨響,一道血影子,突然激射而出。
片刻之後,便穩穩立於蕭逸身前。
那是一個人形,雙眼中兩道血光,倏然一閃而滅。面容略顯木訥,卻是聲威震天。
“血分身?”咕嚕眼睛狠狠一亮,不由得一聲大叫。
這從火龍鼎中躍出的人形,正是蕭逸祭煉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那具血神子分身!
恰在這危急一刻,血神子分身大成了!
當那藤蔓漫天襲來的那一刻,血神子分身眉頭就是狠狠一抖,感應到了危險的同時,自動地便動了,身形倏然一閃,竟然化成了一柄血紅色的巨劍。
帶着濃重的血腥氣息,便掠入了周圍的藤蔓之中。
血光過處,所有的藤蔓都染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污,生機頓失。
恰如當日血魔老祖血洗崑崙十一峰一般,這幽冥血污對於生機的滅殺,確實是立竿見影的。
“啊!這是什麼東西?”正滿心瘋狂的林尊者,不由得一聲大叫。
猛催真元,把這大牢籠之術,施展到了極致,然而,那些被血污污損的藤蔓,卻是再也不能繼續生長了。
林尊者便是心頭狠狠一動,暗叫不妙。
然而,不及他施展任何手段。便耳聽得一陣嗡嗡之聲。
在這一片怪聲中,那道血影子分身,竟倏然間自行暴裂開來。
無數污血,四散激射,這大牢籠之術上,每一根藤蔓都染上了污血,生機盡失,原本靈蛇一樣的藤蔓,頃刻間變成了死蛇,一根根耷拉了下去。
而下一秒,那無數塊血污,便蠕蠕而動,倏然合體,再度成爲了那個完整的人形。
這具血污之身,就是這般聚散自如。
血分身卻是根本不停頓,下一秒,便再度化身爲劍,摧枯拉朽般,斬向了這漫天的藤蔓。
“乖乖!”咕嚕一聲驚歎,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咕嚕,機不可失,我等聯手,務必滅殺了這老東西!”蕭逸一聲暴喝,乾脆把濃濃的三昧真火溝通了火龍鼎上的離陣。
火龍鼎之上,頃刻間燃起了熊熊大火,片刻之後,便變得一片通紅,如同一個大火球一般,被蕭逸操控在了手中,狂猛襲出。
咕嚕一聲高喝,末日劍上,滿載着南明離火,與蕭逸和血分身一道,殺出了重圍。
林尊者眼見着自己的大牢籠之術,因爲蕭逸血分身的出現,而徹底失效,心頭便明白大勢已去。
再濃郁的生機,碰上了幽冥血污,也是白費。
林尊者無奈停止了大牢籠之術,就要就此跑路。
可是,已然晚了。
七隻天鬼,帶着凜冽的劍意,已然在蕭逸心念一動之間,便封住了林尊者的所有退路。
林尊者一聲暴喝,渾身真元急涌,生生以化神中期的超強修爲,掙脫了七星天鬼劍陣的圍困,向下方森林之內突圍。
只要能逃進森林,便可以使一身氣息,與草木無異,任蕭逸本事通天,也休想追蹤。
可是,哪知道,剛剛突出了天鬼劍陣的包圍,便迎面撞上了滿是火光的末日劍。
林尊者一聲大喝,身形暴退,躲開了末日劍匹練般的劍意火光。
只是,沒曾想,那碩大火球一般的火龍鼎,卻是正攔在其退路之上。
“嘭”地一聲巨響,林尊者紮紮實實地撞了上去。
衣衫頭髮,頃刻間燃燒起來,林尊者心神大亂,一口鮮血亦是就此被震出。
這口飽含精純靈力的血腥味一經出現,蕭逸的血分身便是渾身一震,以比那閃電還快的速度,便撲了上去。
林尊者眼見着這滿臉興奮的人形,朝自己撲來,本能地便猛催真元迎擊。
只是,那蓬足以開山裂石的真元,明明擊在了血分身的身上,可是,血分身身上卻只是血光一閃,而後,便驟然復原了。
張開了雙臂,血分身木訥的臉上,甚至漾起了一抹笑容,便緊緊擁抱住了林尊者。
那動作,看起來熱情至極!
只是,下一秒,林尊者便感覺到了,自己堅不可摧的肉身,仿似突然間被無數根細針刺入了一般,微微發疼,而後,渾身的毛孔中,便有無盡的血
液,從體內向外激射,一滴不剩,全數被擁抱着自己的血分身,吸了個乾淨。
一息之內,林尊者健碩的身形,被吸成了一具乾屍,連元嬰都沒有來得及遁出,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呼。
血神子一撒手,乾屍急劇向下方山林之內墜落而去。
咕嚕一劍斬去,濃烈的南明離火,把乾屍登時點燃。
當乾屍徹底落入林中之際,已然連同未及遁出的元嬰一道,化爲了點點灰燼,徹底形神俱滅。
林尊者死於林中!
再看那條血分身,飽吸了一介化神期修士的鮮血之後,木訥的臉上亦是煥發了光彩,即刻躍回到火龍鼎之中,煉化去了。
咕嚕長出了一口氣,心中對這血分身震撼不已。
而此時,山門之外歐陽石、老猿和北極狼王等人,亦是大獲全勝。
那山、林兩個尊者帶來的數百忍者,根本不是這三人的對手。
死的死,逃的逃。
一場危機,徹底歸於無形。
只是,蕭逸卻是來不及長出一口氣,亦是沒心思點數任何戰利品,便直撲入了玄醫門門內。
然而,就在進入山門的這一剎那,識海中卻是微微一動。
是屬於幕清苑的那一抹烙印,微微一動!
與此同時,一聲微弱的嬰兒哭聲,傳入了蕭逸強大的神識。
“清苑!”蕭逸渾身一震,心頭燃起了無盡的希望,撕裂虛空,便趕到了幕清苑的臥室之內。
臥室之內,陳圓圓和九兒都在。
九兒臉上,淚痕猶在,只是此時,卻是無限驚詫地看向了陳圓圓手上。
陳圓圓手上此刻,正託着一個嬰兒。
只是,這個嬰兒卻是如此奇怪。
蕭逸在看見那嬰兒的一刻,亦是渾身一抖。
那嬰孩,是個男嬰,渾身紊亂的靈力四溢,根骨絕佳,亙古少見,只是,此刻卻是雙眼緊閉,奄奄一息。
那渾身竟然是雪一樣的白,沒有一絲血色,從其剪短的臍帶中流出的血液,竟是淡粉色的,根本不像是血。
陳圓圓手託着嬰兒,亦是滿臉的驚駭。
眼見着蕭逸終於趕回來了,不由得口脣翕動,不知道該向蕭逸如何交代。
蕭逸卻是第一時間問道:“清苑,清苑怎麼樣?”
話音未落,蕭逸已然撲到了幕清苑身邊。
三指急扣,搭上了幕清苑的脈搏。
九兒可以清晰地聽到,蕭逸的牙齒,在微微地打顫,足見其心頭緊張欲絕。
只是,下一刻,蕭逸卻是深深鬆了一口氣,滿臉的冷汗,倏然滑落。
幕清苑沒有死!
這結果,比一切都重要!
雖然經脈枯竭,一身的修爲盡失,已然徹底失去了嫁裳靈體,淪爲一個普通人,並且陷入了深重的昏迷,然而,畢竟,她還活着!
陳圓圓亦是輕聲說道:“蕭逸,清苑剛剛已經沒有了呼吸,當真是嚇煞老身了,可是,哪知道,到了最後關頭,竟然在老身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恢復了氣血,活轉了過來,並且順利地誕下了這孩子,也不知道那生機是打哪來的?”
蕭逸聞言,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了陳圓圓身前,雙手輕柔地接過了自己初生的兒子,細細打量了一遍,卻是嘶聲說道:“你們母子,當真是母子連心啊。好孩子,你娘沒有白疼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