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以雷電爲引,向坯模內打入火髓精的過程,就這樣持續了足足四個時辰。
漸漸地,那坯模之上的金光簡直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神識細細查探之下,坯模表面佈滿了蝌蚪般的紫色雷符,再也不能吸納任何雷電和火髓精了。
蕭逸卻也絲毫沒有放鬆,繼續把那坯模放置在火龍鼎之內,灼燒煉制,要把其上的所有陣法,雷符,還有火髓精,都完美地融爲一體,這樣的法寶,纔算是煉製成功。
而這個過程,蕭逸和胡志鵬輪流交替進行,卻是足足又耗費了兩天兩夜。
直到第三天的卯時,火龍鼎內,漸漸地多出了一種聲音,一種洪鐘大呂之聲,那聲音之內,隱約有龍吟虎嘯之聲,初時只是隱約可聞,到最後,竟然大到振聾發聵的地步。
整個嶗山洞天之內,都清晰可聞。
好多不明真相的嶗山弟子,一個個驚慌不已,還以爲有強敵來襲,破壞了護山法陣呢。
而靜室之外,正在爲蕭逸守護的玄真師徒,一聽了這聲音,卻是齊齊地跳了起來,師徒二人此番守在這裡,也是足有兩天三夜了,此番聽聞室內的異響,師徒二人卻是對視了一眼,齊齊地叫了一聲:“成了!”
話音未落,卻是靜室內倏然溢出了一道紫金色的光芒,頃刻間,直衝天際,輕而易舉地突破了嶗山洞天的護山法陣,直達天際。
整個嶗山周邊的地區百里範圍,都呈現出了一片紫金之色。
很多晨起晨練的人,見了這一幕,卻是驚奇不已,紛紛議論道:“咦,今兒怎麼天亮的這麼早?這天色也不對啊,怎麼帶着紫色?天有異象,莫非要地震了?”
而一些嶗山之內隱居潛修之輩,卻是在聽到那振聾發聵的龍吟虎嘯之聲時,便已經紛紛走出了自己的山洞或房間,好奇地放出了神識張望,頃刻間,見了這道紫金色光芒,無不是凜然一驚:“這是什麼異寶現世?看方向,正是嶗山洞天之內呢,莫非,嶗山又交了什麼天大的機緣?”
也有那有識之士,更是大驚失色,喃喃低語道:“道器,極品道器,竟然是極品道器現世!莫非,玄真道長竟然煉器修爲大漲?竟然煉出了道器?如此看來,嶗山今後實力大增了,要不要去走動一下,拉攏一下關係呢?”
衆人因爲這道紫金光芒,而各懷心思,暫且不提。
卻說靜室之內,蕭逸正從火龍鼎內凌空攝出了一物,通體紫金,光芒萬丈,灼灼令人不敢逼視。
胡志鵬只覺得一股灼熱的靈力,洶涌澎湃地從那物之上發散出來,衝的他眼睛都睜不開。
“天啊,這還只是羅天封靈印的替代品,就已經有如此這般威勢,若是真的羅天封靈印,那得強悍到什麼程度啊?”胡志鵬心裡一片震撼,卻也即刻起身抱拳,衝蕭逸大聲說道,“恭喜蕭醫生,終於煉器成功!”
“接着!”蕭逸卻是真元一卷,便夾裹着那新出爐的大印,直奔胡志鵬。
胡志鵬慌忙接住,入手之後,卻是發現,手上的紫金色光華漸漸地斂入了那印的內部,而且,伴隨着一陣滴溜溜的轉動,那八角形的大印,竟漸漸地縮小到了巴掌大小,靜靜地躺在胡志鵬的手中。
其上光華內斂,看起來極爲普通,不過,醉心於煉器的胡志鵬卻是能夠感覺到,手上這小小的一方印,最起碼是極品道器的水平。
道器,那是直追仙器的存在,足以威震一方。
胡志鵬自忖,以自己的水平,萬萬煉不出這樣的極品道器的。
正在手捧那印,感慨萬千之際,胡志鵬卻是眼角的餘光瞥到,蕭逸竟然並沒有即刻命令咕嚕停火,而是反而讓咕嚕加大了火力。
“蕭醫生,煉器已經完成了,爲何還不撤火呢?”胡志鵬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只是,話音未落,胡志鵬卻是看見了驚人的一幕,蕭逸竟然整個人騰身而起,直接躍入了那熱力逼人的火龍鼎之內。
“啊”胡志鵬大驚失色,這火龍鼎連赤銅精鐵之類堅硬至極的靈材料,都能瞬間融化,溫度之高,實難想像,怎的蕭逸竟然以肉身跳入了鼎中?
只是,蕭逸卻是沒有回答他,隨手給自己佈下了一個防禦法罩,而後,竟然蓋上了那火龍鼎的鼎蓋。
胡志鵬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而此刻鼎中的蕭逸,卻是盤坐在大鼎底部,牙齒一咬舌尖,噴出了一口精血出來,這些精血一滴滴懸浮在那防護法罩的內部,如同一蓬血雨一般。
接下來,蕭逸卻是渾身一震,全身的衣物便化爲了一片灰燼,如同花蝶一般,落入了鼎底。
蕭逸赤條條坐在陣中,卻是以真元爲筆,以精血爲墨,在自己身體上,快速勾畫起來。
沒多久,蕭逸身上,便畫滿了符咒,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些符咒,竟然盡是艮陣的符咒,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蕭逸全身上下。
此刻看蕭逸,便如同一個血人一般,很是駭人。
而後,蕭逸神色一凜,真元狂涌而出,在身體表面,迅速地佈下了一百零八層防禦法陣。
之後,他竟然緩緩地撤出了防護法罩內的真元。
那防護法罩全仗着蕭逸的真元支撐,如此被釜底抽薪,撤了真元,即刻便消散了。
一股滔天的熱浪,即刻向蕭逸狂涌而來。蕭逸咬緊牙關,竭力堅持着。
就在這時,蕭逸卻是溝通了鼎內的雷陣。
噼噼啪啪一陣爆響,紫色的雷符即刻充滿了鼎內,火龍鼎內此刻殘留着很多煉器剩下的火髓精,依舊被附着在一道道雷電之上,一瞬不停地劈碎了蕭逸身上的那一百零八道防護法陣,而後,直接打在了蕭逸的身體上。
從蕭逸撤下防護罩,到雷符出現,引動火髓精打入了蕭逸的身體,說起來複雜,實際上,都是在蕭逸的一念之間。
一種被億萬根鋼針刺入體內的苦楚,瞬間襲遍了蕭逸全身。
蕭逸縱使意志堅定如鐵,也不禁渾身顫慄,疼痛得簡直要暈死過去。
不過,好在,就在此刻,蕭逸體表的數以百計的艮陣,發揮了作用,蕩起了一層層厚重的光芒,把那暴虐的雷符連同至寶火髓精,一道緩緩地吸納到了艮陣之內,而後,漸漸地沒入了蕭逸的皮膚之下。
堪堪只有幾十秒的時間,蕭逸體表的艮陣便全數趨於飽和狀態了,再也不能吸納更多的雷符和火髓精。
蕭逸一聲長嘯,身形沖天而起,頃刻間,便躍出了火龍鼎。
蕭逸整個人就像是着火了一般,赤條條,甚至連所有的毛髮,都被燒的精光。
“啊”胡志鵬只看到一團紫金色的火焰包裹着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面前。驚得他目瞪口呆,驚懼地問道,“蕭醫生,您沒事吧?”
蕭逸卻是無暇回答他的問題,一拍後腦,把自己那昊天石飛劍劍胚投入了熱力未絕的火龍鼎之內,轟然蓋上了鼎蓋。
而後,蕭逸則是即刻盤膝坐倒在地,五心朝天,默運玄醫真經,把體表的那些殘餘的雷符和火髓精,一點點吸納到身體艮陣之內。
直到所有的艮陣都飽和到再也承受不住那些雷符和火髓精,轟地一聲,全數炸裂。
只是,儘管艮陣暴烈,其內吸納的至剛至陽的雷力和那天地間至純至陽的火髓精的靈力,卻是也留在了蕭逸體內。
蕭逸就是以和煉器一般的道理,利用了那些火髓精來煉體。
這個過程,在胡志鵬看起來,簡直是匪夷所思,這也不能怪胡志鵬,即便是換了玄真道長進來,估計也會被嚇得一塌糊塗。
畢竟,以身入鼎,引動雷符之力,淬鍊火髓精入體,這簡直就相當於一次小天劫一般,常人除非活膩了,會這麼以身犯險。
蕭逸竟然膽大到這種地步,這一來必須有鋼鐵般的意志力,二來,對於火力和雷力以及陣法的掌握,必須到了宗師級別,一切盡在掌控,毫釐不差,纔敢如此。否則,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而蕭逸剛好具備這些條件,鼎內殘存的火髓精,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蕭逸自然不會浪費,而不管是如何利用這些殘留的火髓精,其好處也無法大過淬體了。
因而,蕭逸也是藝高人膽大,斷然躍入了火龍鼎之內,把自己淬鍊了一番。
此刻,那些經過了艮陣緩衝的雷力和火髓精的靈力,正在蕭逸體內肆虐橫行,一波波地洗刷着蕭逸的經脈筋骨血肉。
那種肉體被重塑一般的痛苦,一遍遍地襲上蕭逸的全身,蕭逸閉目咬牙,連哼都不哼一聲。
直到所有的經脈都被洗刷了一遍,筋肉都被鍛灼一番,那些殘餘的靈力,才終於平順下來,遁着經脈,如同百川入海一般,全數匯入了蕭逸的丹田之內。
“轟”丹田內如同燒了一把火一樣,一片通明,那懸浮在其中的金丹,頃刻間以平時十倍的速度,旋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