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錯,我聞了都有食慾!”蕭逸呵呵笑道,顯然很是滿意。
可是在場衆人,卻都是懵了,不是說要讓巫鵬準備治病的東西嗎?怎麼端來了烤雞,還說準備得不錯?這蕭逸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呢?
就連病人和病人家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原本一腔期冀,變得動搖了起來,不知道蕭逸到底靠不靠譜。
蕭逸卻也不解釋,衆目睽睽之下,接過了巫鵬遞過來的香噴噴的烤雞,走到了病人身側。
病人不禁嚥了口口水,可是,隨着這口水一嚥下,喉嚨中又是一陣劇痛,痛得他齜牙咧嘴的。
“張開口!”蕭逸走到病人面前,卻是輕聲吩咐道。
“哦!”病人強忍劇痛,依言張大了嘴巴。
圍觀的衆人,都目不轉睛,盯着蕭逸,不知道蕭逸接下來要做什麼,就連一直跟着蕭逸的曉月,也是驚奇不已,認識蕭逸這麼久了,還從未見過蕭逸這麼奇怪的舉動。
蕭逸也不做任何解釋,而是在病人張開了嘴巴的一剎那,迅疾地出手,點住了病人的穴位,病人渾身一顫,便再也動不得半分了,大張的嘴巴,更是一直維持着張開的狀態,絲毫合攏不上。
“啊?蕭醫生”病人家屬一聲低呼。
圍觀衆人也都竊竊私語道:“咦?這是要幹嘛?”
蕭逸卻是一擡眼,對衆人說道:“一會兒,還需要大家保持安靜,儘量不要發出聲音。”
“是!”鬼醫門弟子,雖然好奇,卻也都是對蕭逸的命令唯命是從,趕緊點頭答應。
蕭逸則是又轉向了巫鵬,笑着說道:“巫鵬過來,拿着這烤雞,就放在病人嘴邊,不要移動。”
“啊?哦,是!”巫鵬吃了一驚,不知道爲啥蕭逸會有這麼奇怪的命令,但是,卻也依舊即刻站了過來,一絲不苟地執行蕭逸的命令,把那香噴噴的烤雞,就放在了病人的嘴邊,金燦燦的皮肉,甚至就搭在病人的下脣上。
全場寂然無聲,簡直落針可聞,無不瞪大了眼睛,看着蕭逸和病人。
可是,病人張大了嘴巴,足有五分鐘了,巫鵬也蹲在那裡,舉着烤雞五分鐘了,可是,卻什麼也沒發生,這讓大家不由得心裡涌上了強烈的疑惑。
就在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之際,卻是聽得巫鵬一聲輕叫:“啊!門主,有東西從病人嘴巴里爬出來了!”
“啊?從嘴巴里爬出了東西?”衆人一聽這話,差點沒驚死,俱都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卻都齊齊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一條一寸長短,黑黝黝的活物,正如巫鵬所說,試探着從病人的嘴巴里爬出。
“天啊,那是什麼?”
“老天爺,人嘴裡怎麼有活物爬了出來?這是什麼毛病?”
衆人一陣驚詫欲絕的低叫。
病人家屬更是一聲驚叫,簡直不敢相信眼前如此詭異駭人的一幕。
蕭逸卻是衝衆人微微一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出聲,而後,小聲對巫鵬說道:“別言語,也別動,讓它爬出來!”
巫鵬驚得瞪大了一雙眼睛,卻也急忙點了點頭。
現場數十雙眼睛,不由得齊齊地聚焦在那活物之上。
只見那物異常謹慎,在嘴巴邊緣探頭探腦,似是在警惕地傾聽着周圍的動靜。
但是,最後終是敵不過那誘人的烤雞的誘惑,終於爬出了病人的嘴巴,迫不及待地鑽到了烤雞之上,大口啃咬起來。
“天啊,那是什麼?好像是蜈蚣啊!”
“是啊,可是,人肚子裡,怎麼會有蜈蚣呢?”
“老天爺,這麼大一條蜈蚣在喉嚨裡,不疼纔怪呢。”
“這可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奇的事兒了,竟然從活人嘴裡,爬出了一條活蜈蚣。”
只是,大家話音未落,卻是有那眼尖的人,小聲驚叫道:“天啊,你們看,又有一條爬出來了。”
“啊?”
“天啊,是的,真的又有一條。”
“啊,不是,不止又一條,你們看,還有一條。”
“又是一條!”
“又一條!”
隨着衆人的驚叫,從那病人嘴裡,竟然先後爬出了七條寸把長的蜈蚣出來。
“天啊,七條蜈蚣,整整七條!”衆人驚得目瞪口呆。
病人家屬更是驚詫欲絕。
病人自己雖然大張着嘴,口不能言,卻也渾身微顫,顯然恐懼驚訝得無以復加。
而曉月和鬼醫門的衆醫生們,更是面面相覷,顯然對於眼前的這一幕,都完全沒有任何預料。
而在七條蜈蚣都爬出了病人的喉嚨之後,便再也沒有蜈蚣再爬出了,蕭逸便淡笑着對巫鵬說道:“好了,收了烤雞吧,把那幾條蜈蚣都處理掉。”
“是!”巫鵬瞪大了一雙眼睛,到現在也沒能接受這詭異的一幕呢。不過,卻也即刻依言,去處理掉了手頭上七條可怖的黑色蜈蚣。
蕭逸則是一出手,解了病人的穴位。
“唔!”病人大張了嘴巴半天,也是辛苦異常,一經解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可是,一口氣還未出盡,便驚覺,困擾了自己半年的喉嚨中的異物感,竟然已經奇蹟般地消失了。那種痛不欲生的刺痛,也徹底消弭於無形。
病人驚喜欲絕,即刻就要撲到給蕭逸叩頭。
卻是被蕭逸一伸手攔住了,蕭逸笑着說道:“老人家,看到了吧?你的肚子裡可是養着活物呢。”
衆人一陣唏噓,也都紛紛附和:“是啊,竟然是七條蜈蚣,誰能想得到呢?”
病人自然也看到了剛纔那一幕,後怕欲絕的同時,也感激涕零地問道:“是啊,大夫,爲啥俺肚子裡會有那要命的東西呢?”
“這就是我剛纔問你的,是不是夏天經常吃生冷不潔的食物。你的脾胃本就虛弱,夏天吃東西的時候,誤食了蜈蚣卵,這些蜈蚣就在你胃口
的位置孵化了,入胃則胃痛,上喉則喉痛,飢則痛更甚也。”
“是是是,一點不錯!這半年,可是折磨死俺了,拍片檢查也啥都看不出來,俺還以爲得了絕症呢。”病人唏噓不已。
“呵呵,現在還痛嗎?”蕭逸和善地笑問。
“不痛了,不痛了,那七條蜈蚣一爬出了,我就立馬不痛了,大夫,您真是當世的神醫,俺的大恩人啊,俺得給您磕頭謝恩。”病人說着,又要跪倒。
蕭逸示意曉月拉住了他,而蕭逸自己則走到了書案前,拿起筆來,筆走龍蛇,開出了一服方子來,交到了病人手中,囑咐道:“蜈蚣一出來,你這身體的病根就徹底沒了,但是,你身上皮膚開裂,眼睛、腳,都腫得那麼厲害,要想即刻就好,還得吃藥調理,我給你開了十劑全膚湯,你抓了藥,拿回家去吃了,就會徹底好了。”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病人和家屬眼淚長流,激動地無以復加,連聲對蕭逸鞠躬道謝。
蕭逸點了點頭,收穫了一份不菲的功德之力,揮了揮手,命人把病患送了出去。
病人一走,屋子裡氣氛立時活絡了起來,上至老家主巫世忠,下至門口圍觀的一衆鬼醫門弟子,全都以一種如出一轍的表情,看向了蕭逸,等着蕭逸解釋這一詭異醫案。
蕭逸見了衆人求知若渴的表情,微微一笑,說道:“諸位,病人腹中爲何有蜈蚣,我已經說過了,至於我爲什麼要用烤雞這樣的方法將其引出,這就更沒有什麼難於理解的了,蓋蜈蚣在上焦,非藥入能救,因藥下後即至胃中而蜈蚣卻在胃口之上,故不能殺之也。所以引其外出,然後以藥調治,其氣血自愈。”
巫家上下頻頻點頭,世人皆知蜈蚣和公雞是死敵,卻沒想到有一天,大家竟然能親眼看見蕭逸用一隻烤雞,引出了病人肚裡的蜈蚣。這份奇思妙想,當真是令人拍案叫絕啊。
而在衆人點頭恍悟之後,巫鵬卻是眉頭輕皺,問道:“門主,不知道,爲什麼那病人腹內有蜈蚣,卻是皮膚開裂,形狀駭然。”
蕭逸聽巫鵬問出了這個問題,不由得衝巫鵬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問得很好,爲什麼病因在腹內的蜈蚣,卻表現在皮膚,相信在座的諸位,也都有所疑慮吧?”
“是!請門主開示!”衆人齊聲答道。
蕭逸微微一笑,解釋道:“概因那蜈蚣並不是普通活物,而是有毒之蟲,蜈蚣居於胃口,蜈蚣毒,卻已然滲透至肺部,所以,病人有肺臟衰竭之相,而各位都知道,肺主皮毛,肺臟受毒時日已深,故而皮膚開裂,有水出焉。而其雙目紅腫,足腫如鬥,也俱都是蜈蚣毒侵擾了肝臟和腎臟所致。兩足如鬥,足乃腎之部位,肺居上爲腎之母,母病則子亦病,然腎水不乏而毒留於腎部,故足之皮,大而浮,非骨之病也。所以能走耳,眼屬肝,肝受肺氣之毒燻蒸,故紅腫耳。”
“原來如此!”衆人聽完,不由得紛紛點頭不已,心中如同撥雲見日一般,明朗了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