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一切平靜。平靜得簡直讓人懷疑,以前什麼都沒發生過,平靜得就像暴風雨來臨前悄無聲的村莊。可是,我明白,這種平靜,本身就不正常,也許,我的敵人們,正在策劃針對我的更大的陰謀。他們已經恐懼了。阿白的出現又消失,讓他們變得不再從容不迫,變得慌亂起來了。
我等的就是他們的慌亂,我以不變應萬變。可是,我還有謎團未解,這影響我的判斷。迄今爲止,有三大謎團。這三大謎團分別是泄密者,錢大峰,兔脣人。
在我追蹤狗哥的時候,泄密給丁氏兄弟,而讓狗哥逃掉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那人肯定是奴幫的人,他爲什麼要泄密給丁氏兄弟?而錢大峰,接近喬雅妮又是什麼目的?他爲什麼每次一見到我就怕,卻又不斷糾纏喬雅妮?而兔脣人爲什麼要抓小雨,他究竟是誰派來的?
我覺得,一旦這三個謎團被解開,那麼,很多事情就明朗了,而我,也將明白,我面對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局勢。雖然說,我是以不變應萬變,但是,爲了解開這三大謎團,我必須行動起來。
盤玉子已經答應幫我注意錢大峰,我們再次見面時,她告訴我,她證實了,錢大峰果然是老花的人,他接近喬雅妮的目的絕不單純,而喬雅妮卻認爲他是一個好人,所以,喬雅妮一定是被矇蔽了。盤玉子告訴我,她不僅要弄清楚錢大峰的真實目的,她還要保護喬雅妮。我非常感謝她,讓她隱秘行事,別被發現,喬雅妮說:“小河,放心吧!再說,我這樣做,也不僅僅是爲你,而是爲了小妮!”
“爲了小妮?”我有點意外。
“小妮那麼單純,她如果被誰騙了,那將會對她造成不可磨滅的打擊,所以,我要好好保護她!”盤玉子一副大姐大的姿態,語氣堅定,“還有,我保護小妮,其實也是爲了我,因爲,如果小妮出了事,你會很不開心,也會連累我也不開心!”
盤玉子真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而且也樂於幫助別人,不過,她卻對自己遇到的傷害一字不提,這讓我總是擔心,她是不是總是把什麼東西都藏在心底。不過,那段時間,盤玉子的確幫了我不少忙,我真的是從心底裡感謝她。
盤玉子幫忙調查錢大峰,而我委託阿白尋找那個兔脣人。阿白整天不上課,遊蕩在街上,閒得無事,所以答應了我的請求,但是,他是有條件的,條件當然是錢,他太窮了。阿白每天在小雨的學校周圍遊蕩,一方面,是尋找兔脣人,另一方面,卻保護了小雨。這傢伙,看起來吊兒郎當,要真是做起事來,還是很有一手的。沒多久,連小雨都開始喜歡他了,而小雨的班主任,一個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女孩,竟然和他打得火熱。
我這裡,開始着手調查那個泄密者。我開始修復和奴幫兄弟之間的關係,石鎖不必說,我們已經盡釋前嫌。石鎖知道那個“高人”是我請來的,他被那人打敗了,但卻是輸得心服口服,所以並不怨恨。而其他兄弟,情況就比較複雜了。
韓威和倪亮是石鎖宿舍的,跟石鎖關係比較好,石鎖和我和好了,他們也自然不再疏遠我。而沈齊和祁亞平,是滿滿宿舍的,和滿滿的關係比較近,而且,沈齊以前就和丁氏兄弟稱兄道弟,滿滿和祁亞平之前也受過丁氏兄弟的恩惠,所以他們三個人,這段時間以來,和我的關係淡了許多。滿滿是我的同桌,沈齊之前幫過我許多忙,所以現在變成這樣,讓我心裡很不好受。
奴幫的其他兄弟,分別以石鎖、韓威、倪亮三個人,和滿滿、沈齊、祁亞平三個人爲領頭,分成了兩派。簡單地說,就是支持對付丁氏兄弟的,和反對丁氏兄弟的,但經過這麼些日子,兩派的界限,也不再那麼明朗了,大家都在觀望,都在等待,想看看我和丁氏兄弟,到底誰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韓威和倪亮,跟着石鎖,和我和好了,所以,我專門請滿滿、沈齊和祁亞平吃了一頓飯。我告訴他們,我不想失去奴幫的兄弟,而他們,是奴幫的骨幹,如果爲了奴幫好,還認我是兄弟,就再次團結起來,別再搞分裂,別再弄得那麼彆扭。滿滿和沈齊,都是靈活處事的人,他們答應了我。祁亞平跟着沈齊和滿滿,聽他們的,所以,祁亞平也答應了。雖然如此,我覺得,他們嘴上答應,心裡未必還和我那麼近。滿滿是我的同桌,幾乎每天見面,我能從他的神態觀察出來,他還是在觀望而已,估計沈齊和祁亞平也差不多。
但是,表面上,經過我的努力,我最得力的那些兄弟,包括石鎖、滿滿和四大金剛,都暫時團結了。他們團結了之後,奴幫的其他兄弟,有樣學樣,也團結了。至少,在表面上,奴幫的所有人,再次凝聚了起來。我覺得,我先一步一步來,等大家心裡的芥蒂完全消失之後,我再想辦法查出,那個泄密的人,究竟是誰。
聖誕節來臨了,我們這個小城市,在商家的操持下,也開啓了歡迎聖誕的模式。平安夜的晚上,是個週末,到處都是歡慶的人們,奴幫的兄弟們,出去大吃了一頓。這一次,是aa制,我不想讓沈齊再繼續出錢,畢竟,他再有錢,常常貢獻給我們,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吃飯,喝酒,鬧得很歡,看着大家再次聚集,我很是開心。
聚會完畢,有女朋友的去找女朋友,沒女朋友的去網吧打遊戲。喬雅妮被父母看得很緊,沒法出來,我只好約了盤玉子。盤玉子打車接了我,我們去各個商場轉了一圈。因爲許多商場都在平安夜促銷,所以盤玉子帶着我,瘋狂購物。其實,是她購物,我提東西。
不過,購物完畢,盤玉子卻變魔術般地從一堆東西里取出來一條新買的圍巾,很漂亮。她把圍巾給我戴上,說:“這是送給小河的聖誕禮物,喜歡嗎?”
“喜歡!”我說。我驚出一身冷汗,辛虧,我的衣兜裡裝了一盒巧克力。我們吃完飯分別的時候,沈齊給我的兜裡裝了一盒巧克力,說:“湯哥,你肯定是去見女朋友!今晚,見女朋友,一定要帶禮物!據說,平安夜要送蘋果,但是,蘋果不好拿,也太俗了!我給你裝盒巧克力,無論是你的哪個女朋友,肯定都喜歡!”
當時我還笑話了沈齊,說他還會來事。這時候,盤玉子給我送了一條圍巾,我趕緊拿出巧克力,說我爲她買了一盒巧克力,她果然很喜歡,很開心,抱着我親了又親。我心想,好險好險,辛虧有沈齊,不然,我今晚就犯錯誤了。之前,我給喬雅妮送過一個絨毛公仔,盤玉子知道了,總是說,我沒送過她禮物。這一晚,我終於實現了她的願望。
我提着那麼多東西,問盤玉子是不是要回家,盤玉子說,回家的話,太晚了,她媽媽會說她的,她要去霍姨那裡,這一晚,她又幫霍姨看店。霍姨這晚也有約會,所以,店裡沒人。我不壞好意地看了看盤玉子,盤玉子明白我的意思,她一定想到,到了霍姨的店裡,在她的那個小房間,我們肯定會再親熱一番。想到那個,我們兩個的臉都紅了,都顯得很不好意思。盤玉子還說:“小河,你別瞎想!今晚,在霍姨店裡,我們可什麼都不做喲!”
“做什麼?”我裝作一副迷惑的樣子,好似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你說做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啊,你想到什麼了?”
“你還裝?還裝?”盤玉子使勁擰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被擰得很痛,盤玉子說:“你這傢伙,是不是早就在想那個事情了?快說,想沒想?”
“想!”我如實回答,“特別想!”
盤玉子又打算擰我,我跳着躲開。我們笑着鬧着,提着大包小包,走到路邊,準備攔一輛出租車。這時候,我們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她們正朝我們迎面走來,我想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走來的人,是藍楓和凌娜。這一晚,真奇怪,只有她們兩個,沒見雷霆和鐵星。凌娜也許發現了我準備躲開,大聲說:“湯河,你往哪兒躲?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了,見了我和藍楓,就要躲開?”
“沒有啊!”我很心虛,但還是嘴硬,“你們怎麼在這裡?咦,雷霆和鐵星呢,他們兩個今晚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這兩個護花使者,護花不得力嘛,必須批評他們!”
“你別給我提他們兩個!”凌娜的火氣很大,看來,這一晚,雷霆和鐵星惹着她了。凌娜繼續說:“湯河,你是不是要解釋一下?”
“什麼?”我的心越來越虛,趕緊問。凌娜一下子怒了,大聲說:“什麼?你不知道什麼?你還給我裝?這平安夜的,你跟盤玉子卿卿我我,怎麼給藍楓連個電話都不打?”
“藍楓……”我有些語塞。我看了一眼藍楓,她低着頭,不看我。我囁嚅着說:“藍楓和我……不是已經完了麼……”
“完你個頭!”凌娜大罵着,一腳就踹了過來。我趕緊躲開,凌娜卻更加怒了,說:“你說完就完啊?藍楓這些天,天天哭,你知不知道?今晚,她都哭暈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