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鉤鼻在下面勘察了一會兒地形,揚起臉道:“你快跳下來,我找到出口了。”
周芷若看看深度,雖說不是很高,但要是沒有個什麼東西扶一下,也難保不會崴到腳。
鷹鉤鼻滿含深情的道:“沒事,不用怕,你儘管跳,哥會抱住你的。”
周芷若嚥了口唾沫道:“那你先把那身狗熊皮脫了好不好,跟個小丑似的,我看着賊彆扭。”
鷹鉤鼻無奈道:“你怎麼歧視人呢,你哥長這樣咋了,威武又雄壯,一般人還辦不到呢。”
此時周芷若有心顯擺一下,省得被人看扁了,於是她狠了狠心,縱身一躍,下落過程中還用倚天劍在洞壁上點了幾點。
若是普通長劍的話,必然可以借力緩解下墜的力道,但這倚天劍卻鋒利異常,直可說是吹毛斷髮,所以那幾下就像切豆腐一樣,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周芷若疏忽之下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一個屁股墩便坐在了鷹鉤鼻的腦袋上。結果是一人嚇得大叫,一人則樂得大笑。
鷹鉤鼻小心翼翼把周芷若放下來,道:“你跳就跳唄,還搞突然襲擊。”
周芷若這下很是丟臉,氣咻咻的拔了幾根長毛以示憤怒。
而鷹鉤鼻此時身上疼着,心裡卻開心的很。他突然也有點厭惡這身行頭了,憑自己原先那副玉樹臨風的瀟灑模樣興許真的可以俘獲佳人的芳心,但現在這造型就懸了。
見鷹鉤鼻突然間笑着出了神,嘴角還流下幾尺長的哈喇子,周芷若納悶道:“你不趕快給我說說出口在哪裡,發的哪門子癔症?”
鷹鉤鼻幸福的笑笑,還在心裡許了個純潔而又神聖的願望,然後道:“你看這裡。”
周芷若湊過去一看,發現那是個瓶蓋大小的孔洞,並不斷有螞蟻出出進進。
她有點不解道:“你是說咱倆先變成勤勞的小螞蟻,然後從那洞裡爬出去?這法子挺有想象力啊。”
鷹鉤鼻卻笑道:“你先別擠兌我,咱這就叫你心服口服。你說這麼深的地方有螞蟻不奇怪嗎?”
周芷若想了下,道:“貌似小螞蟻的洞打得這麼深還真有點古怪,可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螞蟻洞肯定是與這裡相通啊,所以它們才能輕而易舉的爬進來嘛。既然這樣,咱們也就可以輕鬆爬出去了。現在只要把這洞繼續搞大,嘿嘿,絕對就能重見天日,到時候老子可得要找那羣厚土旗的耗子晦氣了。”鷹鉤鼻得意道。
周芷若隨聲附和道:“有道理,那你就再辛苦一下吧。”說着就準備把鏟子遞過去。
鷹鉤鼻卻狡黠道:“別啊,咱們還是剪子包袱錘吧,我可沒有義務當穿山甲。”
於是兩人便利用那稍顯幼稚的方式決出了勝負,竟是鷹鉤鼻贏了,直樂得他道:“這次該你活動下手腳了吧。”
周芷若卻還是將鏟子扔過去道:“我還沒講完規則你就開始了,這次誰贏誰挖洞,所以還是得你幹。”
鷹鉤鼻聞言差點氣歪了那大鼻子,心說這小妮還挺難對付,光算計自己。
沒辦法,他只好強打精神開挖起來。鑑於上次的教訓,鷹鉤鼻挖得很是小心。
約摸十幾分鍾後,突然有涼風灌了進來,兩人不禁俱是一喜,看樣子離脫困不遠了。
在周芷若的頻頻鼓勵下,鷹鉤鼻簡直就是神靈附體,拖着沒有恢復的身體竟迅速把出去的通道開了出來。
看着外面的陽光投射進挖出的那條斜斜的洞裡,周芷若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人竟是王大夏那小子。他有點玩世不恭,總是揚着有點邪笑的嘴角,但卻莫名其妙的讓人着迷,呸,自己真是犯賤,咋喜歡上這傢伙了,原來可是很看不上他的。
鷹鉤鼻卻納悶道:“你呸我做什麼?”
周芷若忙搪塞道:“對不起,我嘴裡濺進了土屑。”
鷹鉤鼻擡頭看看,憂慮道:“這通道貌似還挺長的,估計爬上去需要不少時間。”說着將那柄鏟子的木把弄掉,將鏟頭遞過去道:“女士優先,這次由你先爬好了。因爲這通道很斜,上去的時候你可以用它挖些小洞,攀附着也方便些。”
周芷若本待不允,心裡卻一動,還是接過了鏟頭道:“那我打頭陣,你殿後。”
攀爬的過程很順利,不一會兒就望見上面的日頭了。周芷若笑着問道:“你到底是怎麼被捉的啊?咱們也算是共過患難的朋友了,你剛開始說的話俺可不相信。”
鷹鉤鼻在後面道:“跟你又沒啥關係,別亂打聽。對了,我上去後可得找個人算算陳賬,你能陪我嗎?”
“什麼人?”周芷若一聽倒來了興趣。
“那小子喚作王大夏,老是編謊話騙我。要沒他,我也不至於被人家捆糉子似的給弄地窖裡來了。”鷹鉤鼻氣道。
什麼?這怪物般的大漢跟那傢伙竟然是仇人,周芷若心裡咯噔一下。
“能把你給玩了,想必他挺有本事吧?”周芷若裝作不懂的問。
“屁本事,他就是扮豬吃老虎而已。原先我也很忌諱他,總覺得他大有來頭,後來才發現他就是個江湖術士(估計這般形容讓王大夏聽了還比較滿意),騙死人不帶償命的。這次能逃出去第一個就得收拾他。”鷹鉤鼻顯得很是激憤。
“那他是明教弟子,還是七幫八派的人呢?不會跟汝陽王有關係吧?”其實周芷若也不知王大夏的真實來歷,正好借這茬口打聽一下。
“他哪派都不是,純粹就是個螞蚱。今天冒充明教弟子,或許明天又跑武當去了,可惜這小子能說會道,竟沒人懷疑過他。另外,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喝了一種神水,可以擁有超凡的能力。等恢復過來,這海島上能與我一較高下的人基本沒有,即便是楊逍或張三丰來了都未必是我的對手。”鷹鉤鼻還真把周芷若當成了知己,啥都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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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定主意要殺王大夏了?”周芷若繼續問道。
“那是當然,我一日不殺他,心裡頭一日不舒坦。”鷹鉤鼻斬釘截鐵道。
“那好,很感謝半天來你對我的幫助,咱們就此別過。”周芷若似乎也是下了什麼決心。
沒等鷹鉤鼻咂摸出味來,就見周芷若用盡全力往下一踹,毫無防範的鷹鉤鼻立刻像斷了線的風箏般直墜下去,只有斷斷續續的呼號聲“你這樣做……是爲了什麼”隱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