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瞧見顏垣輕而易舉的便被給收拾趴下了,心說這神秘人當真不好惹,自己絕沒取勝的把握,就是碧落神君他老人家也夠嗆能應付得了,再者說,這人要是爭取過來,那可算得上是一強助啊。
想到這裡,楊逍擡頭抱了抱拳道:“仁兄的本領果然不凡,可否現身一見,也好讓大家瞻仰一下你綽約的風采。”
吉米在船艙裡忍不住笑了,轉頭對周芷若道:“你瞧瞧,這就給我拍上馬屁了,指定是想啥壞水呢。”
周芷若此時卻正聚精會神看着下面的王大夏,見他跟金花湊一塊兒竊竊私語,就差沒頭碰頭了,心裡不禁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吉米見周芷若兀自上神,順着她的視線一瞧,才明白了過來,不禁有點納悶:王大夏這個大忽悠夠厲害的啊,怎麼連這小仙女似的姑娘都喜歡他呢,唉,看來世風日下,男的不壞,女人不愛啊。
楊逍等了半晌,見沒有迴應,心說難道是自己誠意不夠,或者是那傢伙玩矜持?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咱商量一下,能不能先把你的這些寵物收回去呢,你看看這麼多的峨眉小姑娘在此,嚇着人家總歸不好嘛,我想你也是個有德之士,應該不會拒絕這個要求吧?”
吉米一看他拿這話來擠兌自己,索性耍無厘頭道:“誰說我是有德之士了,哼,老子就願意把這些小寶貝們放出來透透氣,怎麼了?你管得着嗎?”
這話直接把楊逍給噎住了。
木瓜此時一改嬉皮笑臉的樣子,對楊逍嚴肅道:“聽你的語氣這麼緩和,是想跟他談判嗎?”
楊逍心說薑還是老的辣,自己只不過態度稍稍發生了變化,他便立刻揣摩到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唉,這哪裡是人啊,簡直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嘛。
楊逍點點頭,徵詢道:“你覺得怎樣?”
木瓜哼了聲道:“我看那人也不是善茬,但不試試他的底兒就做決定,還是未免有點操之過急。”
楊逍眼中一亮,笑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親手跟他過兩招?”
木瓜卻盯着他沒有說話。
楊逍見狀趕緊擺手道:“在下本事低微,就不去丟人了,還是得你老人家出馬比較靠譜。”
木瓜嘿嘿了兩聲,道:“也罷,老夫就做一回小白鼠好了。這位高人,在下斗膽要跟你討教幾招,肯賞面子嗎?”木瓜擡高了聲音。
吉米心說這是要探我的底兒啊,看樣子這老頭還挺自信,於是揶揄道:“要跟我過招,得先把我的寵物哄高興才行。”
木瓜倒也不動氣,輕飄飄、慢吞吞的便躍上了半空。他的身形雖看似遲滯,實則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絕頂輕功倏忽來去術。
就見他對着一頭獨角獸饒有興趣的左看右看,然後伸指輕輕一點,於是像彈破了肥皂泡一樣,那頭碩大無比的怪獸立刻消散了。
顏垣坐在地上,心說你等着瞧吧,那獨角獸說不定會從哪裡跳出來給你致命一擊呢。
但是木瓜那看似隨意的一彈,卻凝聚起了一團若有若無的真氣,裡面還有一道白光在飛速旋轉,像是要努力掙脫的樣子。
衆人看的是熱鬧,吉米卻吃了一驚。因爲那些實體化後的怪獸仍然擁有瞬間轉化爲幻象的屬性,所以跟它們對打,無異於在汪洋裡攻擊海水,你無論使多大力氣,也無論水流被你激起多大Lang花,都沒用,它仍然會毫髮無損的存在。
但木瓜卻不知用了什麼功夫,竟將怪獸那被擊碎的光影困在了一團真氣裡,這簡直就是以純粹的內力挑戰高科技啊。
而木瓜雖然困住了怪獸,卻並不感輕鬆,因爲那是他以數十年霸道凌厲的魔血功內力將一團炙熱無比的能量包裹住了。舉個形象的例子,你如果把一塊燒得通紅的火炭握在手裡是什麼感覺?
所以說木瓜雖然把那獨角獸制住了,但心裡也明白得很,自己就兩隻手,可那些怪獸卻不計其數,要是全向自己一擁而上,嘿嘿,估計自己有三頭六臂也不夠使。
但吉米比他還要感到震驚,因爲那些怪獸看似擁有肉身,實則是憑空虛化出的東西,沒有疼痛感,也沒有喜怒哀樂,偏偏又具有各種各樣的超能力,所以說它們是生物,倒不如說是種特殊的武器更形象一點。
楊逍見木瓜把那不可一世的怪獸給控在了手裡,忍不住又驚又喜。
驚的是木瓜功力竟高絕到這等地步,想必日後定是一大隱憂,而喜的是,自己這邊終歸是打了次勝仗,要不可就真叫人看扁了。
滅絕瞧見心上人露了一小臉,也不禁讚道:“還以爲你這老不正經的就會貧嘴呢,沒想到多少有兩把刷子。”
木瓜聽了心上人的表揚,卻叫苦不迭,因爲那團白光着實灼人,只是他此時已是騎虎難下,一旦收功,那團白光就會馬上衝擊出來,極有可能對自己造成無法想象的傷害。同時無論他怎樣用力,也沒法子將那白光徹底消滅掉。說句不好聽的,與其說是他控制住了局勢,還不如說是他被局勢給牽制住了。
儘管對方招架得有點吃力,吉米還是自心底發出由衷的讚歎:原來血肉之軀並不渺小,只要修煉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抵抗住那些超能力。木瓜無疑是將身體潛能發揮到了極致的佼佼者。
於是他朗聲道:“你算得上是能抗衡我這異能怪獸的第一人了,好吧,我就答應你們,先暫時讓這些傢伙休息一下好了。”說着,將方盒子從工作臺上一個凹槽裡取了出來,而那些繪有怪獸圖案的卡片立刻彈出,使得顯示屏變爲了單調的藍色塊,就像有線電視突然沒了頻道一樣。
衆人眼前的怪獸則隨之變得模糊,並漸漸縮小,直至成爲了一個個小小的光斑在半空中搖曳不止。
俞蓮舟興奮道:“還是神君厲害,俗話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不服不行。剛剛那些還趾高氣揚的牛鬼蛇神,現在真變成了小星星。”
木瓜手裡攥着的那團白光也倏忽不見了,他不禁舒口氣道:“真累啊,老夫剛纔就跟整了個炸藥包在手裡,嘿嘿,這位仁兄當真好手段。”
宋遠橋淡淡道:“不過你老終究是把這燙手山芋給扔了,看樣子咱們這裡還是要以你馬首是瞻啊。”
楊逍聽了,眼角不禁一陣抽搐。
王大夏察言觀色,心說你心裡當然不爽,本來是請他幫忙的,沒想到他不光傍上了個富婆(權且將滅絕列入此行列裡吧),還搶了你的風頭,嘿嘿,這就叫引狼入室。
楊逍的不悅之色卻一閃即逝,轉而滿臉堆笑道:“不錯,現在咱們都應該聽神君他老人家的才行。”說着,湊過去繼續道:“你看下一步怎麼做?要戰要和,你拿個主意吧。”
王大夏此時倒有點佩服楊逍了,你看人家遇挫不餒,有心事藏得嚴嚴實實,對一個人不滿,表現出來卻比他親爹還親,這麼多優秀品質,確實值得學習。
木瓜叫人一捧,轉眼又從滅絕臉上看見了崇拜的神色,於是本來還有點悻悻的情緒變得高漲起來,因爲無論如何,畢竟只有他撐住了局面。
“看來你也不是不講道理,好吧,說說你來此的真實打算吧。要說是僅僅爲了屠龍刀,我可不信,那樣的話你沒必要大動干戈。”木瓜擺出一副談判專家的姿態。
“分析得不錯,確實如此。屠龍刀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要找一個人報仇。”吉米嚴肅道。
“找人報仇?是誰,你指出來,我叫他跟你單挑。”木瓜忙道。
“其實只要他說實話,我也不一定要取其性命。”吉米道。
木瓜這時有點糊塗,心說是哪個傢伙如此大膽,竟跟這牛逼人物結了樑子,聽話頭意思似乎還掌握住了他什麼重要的秘密。
王大夏福至心靈,趕緊舉手道:“是我,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
吉米暗自一笑,心說你這傢伙倒靈光得很,我剛起個頭,你就知道配合了,但接下去怎麼演,只能看咱倆的默契度了。
於是他故作發怒道:“小東西,你別以爲混進人羣,我就捉不到你了。”
王大夏便假裝抱屈道:“我可不是想故意躲着你,而是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要不咱到外面去解決私人恩怨,好不好?”
沒等吉米回話,楊逍突然閃到了王大夏身旁,還將一隻手悄悄擱在他的腰間,陰惻惻道:“你可別想借機溜走,我還有大事需要你幫忙呢。”
王大夏急忙道:“楊左使,給你說句實話吧,那寶刀圖我壓根就沒見過,你留着我也沒用。當初汝陽王確實是讓小妾美豔拿給我看,但她搞錯了,只拿了張春宮圖出來,我怕她尷尬,就沒好意思說破,誰知道你們卻都當了真,唉,也怪我沒向你們解釋清楚。”
楊逍愣了半晌,冷笑道:“你這騙傻子玩呢,想跟我玩金蟬脫殼,還嫩了點。不論怎樣,你想單獨離開這裡都是癡人說夢。”說着手上微微用力,王大夏立刻感覺到一陣刺痛。
金花似乎察覺了異樣,問道:“怎麼了大夏?看你蠻痛苦的樣子。”
楊逍嘿嘿道:“有人來尋仇,他當然不開心了。不過他是不會走的,對吧?”說着,眨巴了下狡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