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話好說?說啥?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樑弓平靜以對。
從柳森的屍體戲劇化的出現,他就已經意識到其中隱藏着天大的陰謀,加上後來柳敢的說詞,他立馬知道自己步入了別人設下的陷阱中,而且這個陷阱絶對是針對他而來,爲的是要讓他身敗名裂,至少也不能讓他如願獲得新秀賽冠軍。
倒不是說他不相信柳敢的證詞,只看他的外表和說話時顫抖的尾音,就知道他的話八成是真的,而且這說詞也跟他親身經歷相符,所以點蒼派只是另一個受害者,柳森單純就是個倒黴鬼而已。
“到現在你還否認?裁判員,點蒼派強烈要求把這個殺人兇手拿下。”柳雲漢氣得全身發抖,總算他還記得這是比武擂臺,是武當的地盤,於是出口先要求武林大會處置。
不過武當派的裁判員淨意長老倒聽出一點問題來,況且柳敢的說詞裡牽扯到武當派的小道士,武當派想要置身事外已經不可能,於是道:“慢着!憑着貴派弟子一句話就要定人罪名,這也太兒戲了一點。”
柳雲漢怒目相向,還待說些什麼,這時另一位裁判員南海派的鐘明長老也頷首道:“我也認爲憑貴派一句話就要大會處置,十分不合理。”
臺下的觀衆們一陣哄亂,認爲點蒼派有理的不少,但是大部分人還是認爲證據不足,要私底下尋仇已經算是事出有因,但是要求公斷恐怕還差了口氣。
柳雲漢見兩位裁判員和臺下的觀衆們不支持他的說法,只得忍下氣來道:“既然如此,請兩位作主詢問他有何說法。”
淨意道人點點頭,正應該聽聽兩方說法纔對,於是問道:“樑弓,你是不是命人傳話給柳森?”雖然質問意思仍濃,但是語氣卻是十分和緩。
樑弓搖頭道:“當然沒有,事實上我與柳森並不相識,找他做啥?”
淨意道人又問:“既然如此,你中午休息時人在那裡?”
“我在東邊離此三裡的五龍宮前。”
海南派的鐘明插口問道:“你到五龍宮做什麼?”
“因爲我也接到一個小道士傳話說道寂請我到五龍宮一敘。”樑弓微笑道。
這話一出,臺上臺下又是一陣騷動。
又是個小道士?淨意長老皺起眉頭,轉向臺下的道寂問道:“道寂,你中午有請人傳話給樑弓嗎?”
“師叔,中午我在師父那裡,並未約樑兄見面。”道寂坦然以告。
“轟!”臺下的觀衆聽到道寂的回話頓時炸窩了,有認爲樑弓說謊,也有認爲有人設計等等不一。
“哈哈哈!樑弓,道寂已經證明你在說謊了。”柳雲漢厲笑道。
樑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些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於是似笑非笑地回道:“道寂未傳話約我就如同我未傳話約柳森一樣,有什麼說謊不說謊的。”
“這話也有道理。”鍾明點頭道。
衆人一想也對,道寂未傳話約樑弓,只是說明樑弓被人騙了,並不代表樑弓就真得傳話約了柳森,更何況傳話給樑弓的小道士傳了假話,是不是傳話給柳森的小道士同樣也傳了假話呢?
“你在說謊!你說的全都是謊話!”柳雲漢厲聲喝道。
因爲點蒼派明顯只是別人手裡的一步棋子,樑弓已經多有隱忍,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可以一再挑戰他的底線,這時他也再忍不住了,沈下臉道:
“說什麼謊?那好,我現在也說你們點蒼派在說謊,看你怎麼解釋?更何況我有必要說謊?”
這時站在柳雲漢身後的點蒼派諸人中有人喊道:“你就是在說謊,你就是怕打不過大師兄才把他約出去,大師兄不察中了你的埋伏。”
柳雲漢皺着眉瞪了他一眼,但是並未出言阻止,證明他也是如此認爲。
樑弓走上前兩步瞪着發話人道:“我打不過你大師兄?就他?一招。”
“一招是什麼意思?”鍾明不解偏頭問淨意道長。
“他說柳森走不過他一招。”淨意道長搖搖頭答道。
這個樑弓太狂妄了!
柳森可是真才實料的先天初期,跟分組賽樑弓遇到的那些後天對手截然不同,要說他穩勝,淨意倒是不懷疑,但是說柳森走不過他一招,實在是大放厥詞。
柳雲漢聽他悔篾死去的柳森,再也隱忍不住,反手抽出背後長劍怒斥一聲,劍化長虹,迅如疾電,他與樑弓距離不過七八米遠,這十成功力的一劍眨眼間就剌到樑弓身前。
他身後的點蒼諸人見他動手,也隨着拔劍向樑弓撲來。
臺上衆人都沒想到他身爲前輩竟然對一個後輩出手偷襲,淨意和鍾明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大喝:“住手!”
臺下的觀衆則是大驚出聲:“啊!”人人都以爲樑弓逃不出毒手了。
只見樑弓不慌不忙直到長劍來到他身前尺許,才輕輕側過半身,舉起右手在來襲長劍劍身上扣指一彈。
“當!”聲如鐘鳴,柳雲漢的虎口巨震,一股痠麻瞬間擴及整條手臂,長劍應聲脫手而飛,越過十來米擂臺直接插入地下,差點把臺下的觀衆開瓢了。
“呔!”樑弓又斥喝一聲,雙手連彈,鬼呼神號似的破空尖嘯聲瞬間充斥整個擂臺上,“叮叮噹噹”一陣連響,指風不偏倚點中劍身,點蒼派一干人沒有一個人拿得穩劍,全都步柳雲漢的後塵,十來把長劍四處飄射,嚇壞了擂臺下諸多觀衆。
“嘶!嘶!嘶!”吸氣聲四起,就連臺上的淨意和鍾明,臺下的黃剛,道寂等人全都變了臉色,一時間臺上臺下無人敢出聲或是動彈一下。
“一招!”樑弓伸出右手食指比了個一字。
“好!”臺下又是轟然作響,異口同聲叫好。
這是什麼指功?
只是一指,先天中期的柳雲漢長劍就脫手飛出,點蒼派的功夫全在那把長劍上,劍沒了等於任人宰割,柳雲漢如此,可想而知柳森絶對不可能比他好上多少,所以樑弓說柳森走不過他一招,確實不是妄語。
柳雲漢低着頭癡地看着自己的空手,一時間竟然不能接受自己一招敗退的事實。
樑弓見了長嘆一聲,英雄氣短,最是淒涼,若不是對方相逼太甚,他也不致於出此下策,不過現在可不是感嘆的時候,甩甩頭道:
“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