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還在空地上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這一刻,隨着聲落,二百多個黑衣人身上都像裝了彈簧般倏然彈起,舉起長刀和三棱刃向着樑弓襲來。
樑弓卻是不懼,曾在襄陽城的攻防戰中焠鋉刀法和膽識的他,比起任何人都更能適應這種團攻。
傻B,哥就這麼點大,二百來人,你一個人給哥一刀,恐怕都得排上十來分鐘隊,現在全擠上來,不是自討苦吃,送菜上門嗎?
在這種人多手雜的場面裡,腳底抹油身法如魚得水,樑弓像條泥鰍在爛泥裡打個滾,沒兩下子,許多黑衣人就失去他的蹤跡。
“人在那兒?”
“在那裡,在那裡!"“沒有啊!"“啊!在那裡,他媽的錢老九被他砍了……”
“他媽的倒底在那裡啊?”
“柱子,快……快閃,他在你後頭……”
“啊……”
歸魂刀帶出一滴溜鮮紅,看着黑衣人驚恐錯愕的眼神,樑弓只能投以歉意,各爲其主,身不由己。
順手一腳把這個同樣年青的臉孔踢開,樑弓沈腰旋身,一抹抺青藍色的光華忽然浮升,似是湖水般波光潾潾,下一秒卻又如火山般暴烈噴發,在四個趁亂圍攻的黑衣人身上進進出出。
“嗷呼”聲連起一串,又是四個哀嚎翻滾的可憐人。
樑弓卻是無喜無悲,身形才閃入一人懷中,立馬又拐折撞進另一人後背,同樣留下灑滿空中的血色鮮紅。
“我擦!追上他!”
“他媽的,有種你別跑!”
戰字號黑衣人再也不能保持冷酷無情,樑弓從一開始就不跟他們交手,只是帶着他們在衆多黑衣人身後遊走,時間一久,就好像帶上一長串的尾巴。
無奈腳步身法不如人,即便連戰五這等厲害角色也只能在後頭乾瞪眼,眼睜睜地看着樑弓屠剹自家兄弟。
嘿嘿嘿!哥有沒有種自己知道,別跑!你以爲哥真的是二啊!
樑弓斜掠過七八米距離,衝進一羣剛剛跑進他狩獵範圍內的小羔羊中,這些普通黑衣人或是年輕力壯,或者稍稍綀過拳腳刀槍,所以被選中來對付棚戶區的住戶,已經是綽綽有餘。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樑弓這種可以在襄陽城頭格殺蒙古百夫長的獵手,數量上的優勢,根本不能爲他們帶來半點安全感,誰聽說過一羣羔羊在一塊兒就變成老虎了?
在樑弓眼裡這些黑衣人跟普通人沒啥兩樣,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什麼時候他已經不再是廢材癟三,變成能高高俯視這些以前用一手就可以讓他滿地打滾的城東幫好漢。
一蓬蓬刀光繼續在人羣裡肆虐,每一記冷電揮過,便是一個黑衣人變成滾地葫蘆,廖黑柱站在大東風車頭上,心情從一開始的從容自在轉變成現在的憂心忡忡。
自己失策了。
畢竟他只是從打打殺殺中活過來的老混混,要說到排兵佈陣,根本是外行中的外行,而且雖然知道樑弓屢次在城東幫的地盤上殺進殺出,但是他仍然小看了樑弓,竟然認爲以多欺寡可以行得通,現在二十分鐘過去,自己的手下前前後後傷了七八十人,可那小子依然活蹦亂跳,寒毛都沒掉半根。
“二哥,把其它人撤回來吧,他們不管用,讓戰五兄弟對付他就可以,這樣那小子也沒有辦法拿咱們兄弟當擋箭牌躲來躲去。”身旁的戰六看着自家兄弟吃鱉,忍不住出口建言。
廖黑柱差點捶胸頓足,自己怎麼那麼蠢,到現在都沒想到這招,還要戰六提醒,真是白白讓手下送死。
“所有人後撤,讓暗衛兄弟接手。”廖黑柱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
在空地中的黑衣人如夢初醒,紛紛抱頭鼠竄,一直後退到空地邊上,與棚戶區的住戶一起圍觀看好戲。
在劃過最後一個黑衣人的大腿後,樑弓的周圍驟然一清,空地外緣的住戶們臉上擔心的表情清晞可見,他暗地裡嘆了口氣,混水摸魚的日子結束了,現在纔是今晚的重頭戲。
雖然之前已有六個戰字黑衣人傷在他手上,可是他知道這是因爲出其不意的緣故,並不是他能絶對威壓,這些戰字黑衣人個個都是技擊好手,而且臨場對戰經驗豐富,就算是一百個普通黑衣人也打不過他們。
尤其那個戰五一身功夫絶對不能小視,之前幾次都差點趕上樑弓,對他造成很大的威脅。
況且剛纔的熱身賽,樑弓外表看起來輕鬆愉快,遊刃有餘,其實他的體力消耗還是很大,現在對方還有十四五人在場,就是車輪戰也足以累跨他。
“怎麼?現在咋不跑了?再跑啊,我看你能跑到那裡去?”戰五帶着十四個兄弟包圍上來,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對樑弓吼叫着。
他當然火了,之前焦老大點名讓他帶着暗衛過來給二幫主助陣時,他還看不上棚戶區這些小魚小蝦,現在暗衛兄弟被放倒了六個,其它人更是傷的不計其數,這讓他怎麼回去跟焦老大和戰一交待。
“喲!剛剛是那幾條狗閉着嘴巴,讓我牽着溜達了大半天,現在怎麼會叫了啊?”動動嘴巴又不會累,樑弓當然不能弱了自己威風。
樑弓的話讓戰五更是怒不可遏,一揮手:“二號圍殺!”
戰字號黑衣人聞令,立馬三人成組,一人主攻,兩人從左右掩護,三組呈犄角交插跟進,戰五另外帶着兩組人在外走動圍堵,嗣機偷襲。
這樣一來,樑弓立馬陷入困境,對方一觸就走,根本不與他真正對仗,他應付完這邊,另外一組隨着又來,前撲後繼,應接不暇。
他孃的真狠!這是要耗盡他的體力,然後就能一刀一刀的任意宰割他!可是樑弓無計可施,只能邊打邊想辦法。
又是幾分鐘過去,他已經發覺自己的呼吸不再平穏,揮灑之間也不像以前那麼自然,短短几分鐘的撕殺居然比之前半個鐘的暖身還累,再這樣下去,他就會變成只死鳥了。
戰五也發覺樑弓的異樣,心中大喜,獵物入殼了,於是對着其它人叫道:
“往死裡殺,他就要沒勁了。”
正要攻上的一組人馬聽見命令,立馬轉型變成強攻,三人輪流搶進,刀刀不離樑弓要害。
他媽的,這是要哥的命嘍,來啊!死一堆去吧!
樑弓迎上剌來的三棱刃,驀然弓身下沈,又突然全力將身子伸展到極限,在這伸屈之間,青藍刀光如箭綻放,正是血戰十式中的“死生存亡”。
這一招以命搏命,三個黑衣人未料到樑弓竟然悍不畏死,淬然受襲,頓時手忙腳亂,慘叫聲中滾跌出戰圈之外,三個人都是胸口中刀,生死不知。
交錯跟進的另一組黑衣人,對自己同伴的哀嚎聲恍若未聞,三棱刃飛剌如流火,瞬間在樑弓背上開了三道口子。
“我草尼瑪的!”樑弓痛得渾身一抖,幾乎把刀丟下,卻未曾稍微停止,轉身掠向在旁邊虎視耽耽的另一組人馬。
戰五看到雖然犧牲了三個兄弟,可是樑弓也受了重傷已經是強弩之末,立馬呼嘯一聲,六個人尋着空隙加入戰局中。
十二個人分十二個角度一齊掩上,圍堵住樑弓所有的生路,眼見樑弓的身影消失在黑衣人的身下,圍觀的住戶齊齊驚呼!
就在這時,包圍圈中傳來一聲如同地獄中滲出的鬼哭神號:
“大龍捲!”
~~~~~~~~~~~~~~~~~~~~~~~~~作者後臺上不了,晚了點,請書友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