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巖不做聲,手中的西風劍與鎮嶽劍朝下指着,驚鴻劍懸浮於頭頂。
“造化之門!”
與術道西禪寺不同的是,術道造化門認爲超脫苦海之法,在於門。
魚躍龍門,便化作龍遨遊九天。
而人躍過造化之門,便能超脫苦海,到達彼岸。這道劍法,便是以劍法再現造化門無數年來觀想而出,已經凝聚成實體的造化之門。
造化之門可以助人超脫,也可以鎮壓。
虛空之中,王青巖的背後一道充斥着這片空間的道音開始嗡鳴。
“道可道,非常道...”
隨着道音的逐漸響徹,一道磅礴、大氣、偉岸代表着希望的門戶出現在了王青巖的頭頂。
“又是天地異象!證道之法!他到底掌握了多少門劍法,難道他的劍法都能顯露天地異象麼?這太可怕了!”那魔神眯着的眸子睜開了一絲。“必須殺了他!”
郭鎮魄的身軀也已經修復完畢,他與胡林寧雨站在一起,看着聳入虛空的造化之門。
然而,這還沒完,王青巖只出了一劍,他手裡還有兩把劍!
“白骨千軍!”
“霆閃九天!”
隨着鎮嶽劍豎起,劍鋒朝前的起手,造化之門後,聳立起一座白骨之山,茫茫白骨大軍從山中衝出,從造化之門內衝出,而每一具白骨上,都被一道道雷霆繚繞着。
“怎麼可能!!”魔神的驚詫至極。“這是魔君才能掌握的萬道相融啊!區區一個立命,怎麼可能掌握這樣的力量!”
“你們三個,快上!頂住一瞬,本尊便好!”
郭鎮魄的魂靈已被魔神控制,隨着魔神話音剛出,便操控着量天鼎朝着茫茫白骨砸了過去。
胡林與寧雨也朝天一吼,體魄氣血化作一隻斑斕巨虎,籠罩於身,朝着白骨大軍衝去。
那經由造化之門與霆閃九天的增幅之後白骨大軍雖然看上去不會很脆弱,但是,畢竟王青巖只是立命。
量天鼎的隨手一擊,便出現成片成片的骨灰,如同雪屑。
胡林寧雨二人所化的斑斕巨虎更是在白骨羣中來回穿梭,毀滅着。
王青巖冷眼看着,三道劍法的出手以及三把劍增幅的壓力,此刻他並沒有能力再出手。
“差不多了!吳叔,斬!!”白骨羣中一個不起眼的小骷髏忽然爆碎開來,一個玄衣人由小變大,拎着了一把長刀,朝着胡焰斬了下去。
這可不是立命,而是平天境的器修武夫。
而還在虐殺骷髏的胡林壓根沒注意到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骷髏,忽然就變成了巨獸。
他只來得及舉起雙手格擋,仍被這一刀從頭到腳劈下,裂成兩半。
隨後衆多的骷髏一擁而上,將他的屍體攪成粉末。
郭鎮魄的臉色瞬變,他不是從魔,沒有魔的那種特性。如今他儲存的血肉精華早已在剛纔便被消耗殆盡,如果再度死去,那便會真正的死亡。
郭鎮魄收回了量天鼎,守護自身。
而已經化作灰飛的胡林,也開始從虛空凝聚自身。
“沒用的,少堂主,他們生命的源頭在那魔神身上,魔神不死,從魔就不會死!”吳觀冕所化的骷髏在揮出這一刀之後變回了人形。
而此刻,懸浮在虛空之中的魔神已將黃茂奇的所有全部消化,一根黯淡無光的毛筆跌落在地上,喪失了所有靈氣。
“三個廢物!”吞噬了黃茂奇之後的魔神之軀已經凝實了許多。“像你這樣,將來必定證道的天才,如果死在這裡,大玄甚至整個人族都會感到哀傷!”
王青巖是個行動派,他的三道劍法並未消失,而是朝着魔神一指。漫天的骷髏卷着寧願朝着魔神襲去。
“萬道相融,雖然厲害,但,你的修爲太低了!”魔神咧嘴一笑,猙獰的口中滿是利齒。
他朝前一吸,漫天骷髏直接飛起,被他吸進了嘴巴。
“不錯的味道!”魔神猩紅帶有倒齒的舌頭舔了舔嘴,已經恢復了部分威能的他,雖然境界仍然限定在了立命,但是陸地神仙境的莫測之力,他已經掌握了一部分。
這三道劍法雖然神秘莫測,威能已超出立命,但是對他來說,不過是隨手一擊,裡面的破綻與元氣的應用天差地別。
王青巖的眸子凝重了起來,他知道,這裡最大的敵人已經復甦了一部分。而這一部分,卻是站在整個天地間最頂端的的那一道神性亦或者說是主宰之力。
王青巖用嘴叼住了西風劍的劍刃,然後又開始朝生靈劍匣摸去。而看到王青巖這個動作的魔神,卻不會在給王青巖再拔一劍的機會,他撲身向前,右爪直接抓向了鎮嶽劍,左爪捏起一個與三道印訣截然不同印訣。
“混亂之眼:屠戮!”
魔神的頭頂上,虛空忽然裂開,一隻猩紅的眼珠帶着數之不盡的觸鬚從縫隙中擠了出來,一道灰白色的光芒射向了王青巖。
危險!王青巖的神思瘋狂預警,他摸向劍匣的手直接朝空中一握,握住了驚鴻,然後朝下一插!
“我於人間煉風雷!”狂風可切割萬物,驚雷可劈散萬物。極致的鋒利與極致的穿透性合到一起,這是風雷大劍的最終一劍。
王青巖甚至任由魔神將鎮嶽握住。無形而鋒利的風,帶着絲絲深紫色的雷屑從天而落,直接轟擊向了那隻虛空出現的眼睛。
然而,拔三劍的後果終究是呈現了出來,無論是王青巖的元氣還是身體狀況都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時候,風雷大劍直接被那一道灰白色的光芒直接湮滅,而後罩向了王青巖。
“如果被照到,我會死!”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讓王青巖毛骨悚然,他已經來不及再度拔劍,但他手中還有劍匣,伴生命器:生靈劍匣。
趁着湮滅劍氣的那一瞬間,反手解開了生靈劍匣,豎立在了身前。
“嗤!”
灰白色的光線與劍匣相交,卻如滴墨入江河,片雪融冰川,沒有撼動絲毫劍匣。
“?”懸於虛空的混亂之眼似乎有些疑惑。魔神也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這是混亂之力的湮滅,這區區凡間之物怎麼可能抵擋的了?就算是劫位聖器也無法這般輕易的化解掉!”
那混亂之眼開始瘋狂扭動,將周身的虛空都震出了裂縫,似乎有一個龐然可怖的不可知之物要從其中出來一般。
王青巖摁住劍匣,反手一招,將插在地上的驚鴻劍以及嘴中叼着的西風劍徑自插入了劍匣。他冷冷的看着那隻眼睛,道:“你敢出來?”
魔神的嘴巴蠕動,不知道傳了什麼訊息給那隻眼睛,而後那有些躁動的混亂之眼安定了下來,卻帶着嘲諷看着王青巖。
“現在,你就一把劍了,這把劍還在我手裡!”魔神咧嘴,利齒上還帶着些許肉絲與殘存的絲綢條。
王青巖拄着劍匣,絲毫不顧現在的場面,自顧自的說道:“千年前,牧衆生未曾證道之時,曾與我父親於定軍山論道三天。”說到這,王青巖頓了頓,“你知道他們論的是什麼道?”
魔神有些疑惑,他按捺住殺心,畢竟他們鴻塔山降世才三百年,對於這些千年之前的秘辛,瞭解的並不多,如今魔君的混亂之眼出現,如果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對於如今在北荒洲苟延殘喘的魔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什麼道?一個陸地神仙跟一個九劫聖人怎麼論道?螻蟻如何能入巨龍之眼?”
“也是,對於你們這種東西來說,境界自誕生之日起變被限定,是不可能理解傳承這種事情的。”王青巖蔑視着眼前這尊龐然而恐怖的魔神。“牧衆生問,世間紛爭,所求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