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吧?”趙遜盯着賊頭賊腦的張帆,心中惱怒,冷笑一聲之後直接拿起一個酒罈子拍過去。
張帆臉上瞬間開了花,鮮血和酒糊了一臉,嘴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而張帆的一衆手下都面如土色,心中顫抖,和眼前這幫黑臉狂徒比起來,他們以往的手段就像不入流的無賴子弟。
眼前這夥狂人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夥潑才,膽大包天。
“我若說了,能不能放過我們?”張帆用肩膀蹭了一下頭上的血跡,弱弱的問了一句,聲音有些顫抖。
“你他孃的還敢和大爺們說廢話,是否想拖延時間?媽了個巴子,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還想着來一手討價還價,就讓本大爺先宰了你們這幫混蛋,然後將這裡好生搜上一遍,我就不信搜不到。”陳連豹上去就是一腳將張帆踹倒,接着抽出一把小匕首,左右比劃。
“大爺饒命……”
“帆哥,快點說吧,他們真會殺人……”
“是啊,帆哥……”
衆人嚇尿了。
張帆也一陣惶恐,趕緊道:“我說,我說,後院的書房裡……書架後面有一個密室,東西全部在裡面,全在。”
趙遜點點頭,衝肥熊和鐵銘使了個眼色。
肥熊和鐵銘一人拎了一個麻袋,往後院走。
過了好一會兒,肥熊和鐵銘纔出來,肥熊手上拿着一個木盒子,陳連豹手上的麻袋裝了半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就這些?都是什麼玩意?”趙遜皺皺眉頭。
“盒子裡全是銀票,大概有個五六萬兩左右,袋子裡是一些珠寶和金磚,算下來應該也不少。另外,這狗日的弄了一堆玉佛珊瑚樹之類的,都挺大,還有一些精美瓷器什麼的,看上去挺值錢,都不好搬呀。”肥熊眼光發亮,一句話點明情況。
此言一出,大家心內都有些震驚。
本來來弘農是以搗亂爲主,沒想過弄多少錢財,每個莊子想着有個二三萬兩也就差不多了,沒想到竟然這麼富有。
因爲這種莊子的收益,要按季度上繳給家族,一般都不會累積太多的財富。
眼前這傢伙擺明了不是個老實的主,應該貪墨了不少。
“不好搬?……那就算了。”趙遜想了一下,下達命令,語氣頗爲平靜。
衆人點頭。
另外的東西不是太大,就是易碎,的確不好搬。
“好了,現在你們想活命的話,就提供消息,不管什麼張尚書李尚書還是王尚書,有哪個大家族的莊子比較富裕,附近有什麼暴發戶呀,防衛力量怎麼樣,統統給本大爺報上來,趁着時候尚早,還可以幹他幾票。”
趙遜隨口盤問,惑人耳目。
張帆等人哪裡敢違抗,問什麼說什麼。
一刻鐘後,大家將東西扛起來,騎着快馬疾馳而去。
剩下一屋子的軟腳蝦,外加一幫嚇破膽的僕役。
山路上。
“遜哥兒,幹嘛不宰了那幫混蛋,萬一他們去通風報信呢?”肥熊問道。
“想要消息不走露,除非將那幫雜役全部殺了,咱們又不是殺人狂魔,咱們純粹是來搗亂外加收利息的。”趙遜笑了一聲。
衆人點頭,若真的全部殺了,那就變成真土匪了。
接下來,趙遜一夥又快馬奔到了另外的莊子。
老一套,陰倒當家的和一夥打手之後,直接搜刮細軟,不過接下來的兩個莊子可沒有那麼多錢財了,加起來也就幾萬兩銀票而已。
刮完這兩個莊子之後,大夥覺得差不多了,就趕緊從計劃好的山路迅速撤走,以防弘農郡的官兵找上門來。
至於商道,就算了,下趟再來不遲。
二愣子莊,會議室。
李無常先問了一下大概的過程。
趙遜大致說了一番,接着又道:“因爲有快馬,所以速度還算可以,颳了三個莊子就撤了,被弘農郡的官兵找上來就不美了。”
李無常看着那一堆銀票、珠寶還有金磚,嘖嘖稱奇,道:“那種莊子也有這麼多財富?不是說要按季度要上繳給家族的嗎?”
眼前的加起來足有十幾萬兩了。
“三個莊子,其中兩個莊子的確沒有什麼油水,大部分是從第一個莊子搜來的,那個莊主明顯不是個老實人,暗地裡攢了好大一筆財富,還有些玉佛珊瑚樹之類的大傢伙和一些精美的瓷器沒有搬。”趙遜解釋。
“人呢?”李無常明白過來,又問了一句。
“因爲那些人還算老實,所以沒動刀子,張家的打殘了事,其他打手之類的捱了一頓拳腳也就算了,僕役沒動,嚇唬了幾句而已。”曹浩接口。
李無常嗯了一聲,想了一下,道:“這次多發些辛苦費,金磚就在府裡融掉,珠寶就先藏一陣子再說。”
頓了頓,續道:“接下來就不要輕舉妄動了,討論一下接下來的應對方案。”
衆人點頭。
如今大家都不缺錢,辛苦費什麼的其實沒怎麼放在眼裡。
肥熊問道:“這次我們做的挺隱秘的,張家應該不會找上門來吧?”
趙遜笑道:“無論多隱秘,總會有些蛛絲馬跡。況且,弘農西部一帶最近頗爲平靜,一下子有三個莊子被洗劫,都是張家的莊子,這也太奇怪了吧?”
確實,其他莊子不出事,就張家莊子出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有人故意搞張家。
張家想到李無常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翟長平點頭,接着道:“而且,都是一夥抹黑了臉龐的人,擺明了心裡有鬼。另外,就算抹黑了臉龐,但是大家的聲音和身材都是線索吧,別的不說,肥熊你那一臉大鬍子和那把大斧子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肥熊嘀咕一聲,道:“早知道剃掉鬍子,拿一把砍刀了。”
李無常擺擺手,道:“虛虛實實才好,露點似是而非破綻沒什麼要緊的,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怕他個毛,到時候還可以好生嘲諷他張家一番。”
衆人見李無常沒有什麼緊張的神色,都放下心來。
姜明倫皺眉道:“咱們來陰的,張家若在明面上拿不住咱們,我怕他們也會對我們來陰的啊?比如對咱們商道的人下手?”
李無常點點頭,道:“明倫說道點子上了,這纔是接下來要討論的重點,也是遲早要注意的情況,因爲張家早晚會給我來陰的,之前張亞那幾條雜魚不就是來陰的嗎?”
趙遜首先發言,道:“來明的其實不太怕,咱們人多,他張家總不會派大軍來平掉咱們二愣子莊吧,所以咱們老實待在莊子,應該還算比較安全。明倫說的沒錯,要注意咱們的商道,下手太容易了。”
衆人點頭。
你可以陰別人的莊子,別人也可以暗中對你的商道下手。
這沒什麼好說的。
所謂你來我往,見招拆招。
“德勝,你接觸的比較多,具體給大夥說說生意上的事情,讓大家熟悉一下。”李無常看向呂德勝。
商業上的事情,呂德勝非常清楚。
呂德勝站起來,仔細解說:“目前,我們莊子的生意多而雜。”
“朔方的外傷藥生意,這個非常賺錢,是由莊子上的人親自押送,回來的時候還會帶一些便宜的羊皮羊毛回來,很輕鬆就能賺上一大筆,所以大家都搶着去,因爲路途遙遠,張家若想下手,機會太多了。”
“長安城、弘農、京兆、馮翊城內、北地五個地方,都會購買咱們的產品,加工品和農產品都有,加工品包括藥材、酒品、醬料、臘味、皮子、各種新奇食品等。另外還有豬羊、禽類、蔬菜、鮮蛋等,這些都是咱們自己莊子出產的。”
“除了長安城,其他地方都有商戶主動上門收購,不用咱們操心,準備好貨物就行了,流程已經非常熟了。”
“收購原材料的話,以前會派莊戶出去,現在因爲做大了,收購量很大,所以一般也是商戶主動送貨上門,今年年初,咱們附近的莊子也有很多莊戶化身原料收購商,主動去鄉里收集一些原料,然後送到咱們莊子賺取差價。”
衆人聽得很詳細。
同時心中頗爲自豪,想不到二愣子莊真成了一個商業重鎮,原材料有人送上門,成品也有人上門來拉,莊子上的人負責加工就行了。
趙遜問道:“也就是說,除了朔方和長安城之外,咱們莊子的人馬一般是不要出動是吧?”
呂德勝攤攤手,道:“大概是這樣,馮翊城比較特殊一點,由於咱們自去年第一趟馮翊大戰之後,就一直在幫王太守的忙,貨物是咱們的人親自送進城,現在馮翊城相對穩定一點了,收貨物有人上門,不過咱們偶爾也會派人主動送貨,順便打探消息。”
趙遜想了一下,道:“愣少,要不朔方那一條線先停一下,或者說直接將外傷藥交給北地郡的商戶代理,咱們少賺一點就是了,反正咱們的外傷藥好用又便宜,把着方子悶聲生產成品就行了。”
李無常嗯了一聲,道:“繼續說。”
趙遜續道:“至於長安城,讓周公子幫幫忙,找些人馬來收,生意不能斷,價格可以稍稍降低,或者每次包點紅包什麼的,算是辛苦費。”
“很好,大家發揮頭腦繼續補充。總之,張家的場子必須砸,也要注意莊子的安全問題,若讓張家在外面陰了咱們的人,那可就虧大發了。”李無常道。
意料之中,幾天之後,就有大批人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