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禾等人被強行注射了什麼東西,立刻感覺妖力全失,接着就被蒙上腦袋,扔進了汽車後備箱,很快開始顛簸起來。
這讓張禾想起小時候賣雞的場景,那些雞就是那麼被塞進籠子裡,互相摞着,一隻雞踩着另一隻雞。被踩的雞難受,踩人的雞也難受,腿乏呀。可惜空間就是這麼小,別說累了翻個身,連換個姿勢的空間都沒有。
一路上非常的安靜,汽車顛簸的幅度很大,張禾知道,這是走在荒無人煙的爛路上。
大約顛簸了兩個小時,三人已經受不了了,三個大人擠在一個小車的後備箱,簡直就是硬塞進去的。
還好,汽車走上了好路,外面的聲音也開始嘈雜起來,張禾聽到了汽車喇叭的聲音,可惜三個人現在基本上妖力全失,掙是掙不開,喊也喊不出。
汽車經過了鬧市,又駛入了安靜的區域,半小時後,停在一座小院裡。
汽車的後備箱被打開,貓頭鷹被拎了出去,張禾跟李星瀚依舊呆在裡面。此時的張禾,心情有些複雜:既想被拎出去換個姿勢,又害怕被拎出去吃什麼苦頭。
複雜歸複雜,他並不需要作出選擇,因爲他沒有選擇的權利。
正在難受的當兒,張禾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漠北孤狼來了。
“龍天軒沒來。”一人道。
“會來的。”漠北孤狼道:“他可以不要這三個人,但他不能不要這個面子,他可是逃走的。”
“老大,我們時刻準備着。”
“老大不好,那個貓頭鷹被救走了。”一人氣喘吁吁道。
“我知道。”漠北孤狼道:“放另一個出去。”
後備箱被掀開,李星瀚被拎了出去,張禾立刻覺得舒服多了。
“這個一樣,故意讓他救走。”漠北孤狼道:“我只給你三個人,肯定打不過的,拼命點打,看起來像真的。”
“明白!”
聽了這話,張禾叫苦不迭,看漠北孤狼那胸有成竹的樣子,自己一定是最難救的,搞不定就綁個**跟龍天軒同歸於盡什麼的。
接下來是漫長而痛苦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少個鐘頭,才聽一人道:“那邊還沒動靜。”
“可能想等天黑吧。”另一人道,卻沒有聽到漠北孤狼說話,估計已經離開了。
忽然聽到極大的響動,接着是很多人動手的聲音,有一個女的。聽起來是有人來救自己,可是對方的人特別多,大約五分鐘後戰鬥結束,張禾沒有被救走。
另張禾不安的事情又發生了,汽車再次開動,張禾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到什麼地方。汽車走在很平的路上,沒有什麼顛簸的感覺,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汽車再次停下,張禾聽到了漠北孤狼的聲音。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另一個被救走的同時,那個小妞很猛,被她跑了。”
“我們只剩下手裡這個了,上料吧。”漠北孤狼道。
張禾被拎了出來,頭罩被取了下來,終於看到了東西。雖然天已經黑了,張禾又近視,但是現在看到一點燈光和一座摔破不堪的院子,居然感到說不出的開心。
張禾看到身邊不多的幾個人,沒有和他們說話,他很明白,自己沒有說話的權利。
想要對付龍天軒,**是不夠的。漠北孤狼說的“料”,是從狼牙裡面提煉出來的一種劇毒,只要沾上一點,一個小時內基本妖力全失,就算聞到一點,也會大打折扣。
張禾本來就已經失了妖力,現在聞到一點狼毒的味道,感覺頭暈目眩,噁心難耐卻又嘔吐不出。
而守在張禾身邊的幾個,全是狼妖,當然不會被自己的毒傷到。
漠北孤狼忽然轉頭望着遠方的天空:“他來了。”
這話一說,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龍天軒的名字,在妖界相當於李剛、春哥、曾哥,這樣的存在。
幾個狼妖甚至擔心,那種劇毒,在龍天軒面前會不會失效。
本來已經是灰黑色的夜空中,突然飄來了一朵黑雲,黑雲一出現,夜空立刻顯得不黑了。那朵黑雲極快地翻滾着,像是天上的一座巨輪,幾個呼吸間便到了頭頂,漠北孤狼一聲長嘯,現了妖形,後背高高拱起,狼毫全部豎立着,利爪張開,眼中閃着綠瑩瑩的兇光。
雙方對峙了幾個呼吸,張禾卻感覺彷彿過了幾個小時。忽然那朵黑雲翻了個滾,頭頂立刻黑霧騰騰,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下雨的區域,只有一個院子那麼大,雨中有濃濃的硫酸味道,衝擊在地面上哧哧作響。
忽然,伴着一聲龍吟,一條巨大的龍尾朝這邊一甩,被擊中的一頭狼妖立時斃命。就在張禾滿懷信心等待被救的時候,天空恢復平靜,黑雲、大雨、閃電,全部消失不見,那頭龍卻不見了蹤影。
“老大,他不敢來硬的。”有人道。
“放屁!”漠北孤狼暴喝道:“兄弟都死了,還不是硬的?!”
“他肯定中毒了,要不然不會走的。”有人道。
“一天之內他不會來了,”漠北孤狼道:“龍的免疫力極強,自我恢復能力非常恐怖,一天後,他就沒事了。”
“我們去端他老窩!”
“對,爲兄弟報仇!”
“老二,你這個樣子,萬一我出事,白狼怎麼放心交給你?”漠北孤狼道:“就算龍天軒死了,中華商會的實力也遠遠強過我們,何況他只是受點小傷。”
“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先守住這個。”
“老大,我還是覺得,這一天是個很好的幾會,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漠北孤狼道。
“爲什麼?”
“我現在受的傷,一點不比龍天軒輕。”漠北孤狼道:“剛纔的那陣雨,有古怪,不是一般的妖雨。如果副會長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這頭龍的來歷。”
漠北孤狼長嘆一聲,綠瑩瑩的眼睛望着遠方,忽然仰起脖子了,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長嘯回了幾轉,聲音低沉下來,變成了一陣嗚咽。張禾聽來,居然感到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