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神,先做完這臺手術。”凌然擡頭看了眼牆上的表,再對護士道:“計時,倒數6分鐘。”
凌然是給自己預留了一個跑過去加整理的時間。
“倒數6分鐘。”護士立即重複了一遍。
手術室裡的護士,也都有着久經訓練的氣息,打起精神來,令手術室裡的氣氛都不同了。
只見巡迴護士拿起手術室裡的電話,就撥了急診室,用鄭重的語氣,道:“凌醫生在我們手裡……現在膽囊手術正做到一半……對的……”
等掛了電話,巡迴護士再對凌然道:“今天急診科值班的是三個住院醫和兩個規培,二線回家去了,現在往過來走,大概要一個半小時。哇,這個小夥子的膽真大。”
器械護士也讚道:“腫成這樣纔來看醫生,只能說是年輕人火力壯了。”
“火力有多壯?恩?”
“凌醫生在呢。”小護士臉色微紅,與平時的表現截然不同。
左慈典等了幾秒鐘,見沒有更多有趣的對話出現了,再道:“凌醫生,要不要我們喊張安民過來做膽囊,急診那邊的二線既然不在的話,我們先過去比較好吧。”
從內心裡,左慈典還是希望凌然能夠主持急救的。
凌然組在急診中心是最不專注於急救的了,左慈典覺得,凌然如果能夠管理幾次大型急救的話,對扭轉大家的看法是有利的。
凌然卻是看看屏幕,道:“我們先做膽囊手術,張安民半個小時內趕不過來的。恩,喊肝膽外科的值班醫生過來吧。”
左慈典最不希望的就是喊肝膽外科的值班醫生,奈何他接不下膽囊切除術,也只好默默點頭,又氣不過的道:“二線說回家就回家了,一個半小時也太遠了吧。”
在雲醫的這種模式下,成爲二線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回家。換言之,一名醫生從本科室的一線名單裡,跳到二線名單裡,就算是熬出頭了。
他們雖然也需要值班,但值班的自由度高了,要求也降低了。
大部分時間,二線醫生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的,除非一線醫生搞不定的病人,纔會去喊二線上臺。
在雲醫急診中心成立以後,每個月需要二線上臺的時間,不超過5天,換到不同的人身上,等於每名二線醫生,一個月只需要起夜一兩次,已經不算是太沉重的負擔了。
左慈典給凌然扶着鏡子,忍不住嘮叨道:“哪個二線住那麼遠,要一個半小時?”
“姓趙。”手術室的護士們對急診科的普通醫生並不熟悉,畢竟,急診科有自己的手術室,平時並不到手術層來做手術。
左慈典忽然恍然大悟。
“喂喂喂,有什麼料?”護士看着左慈典的表情就叫了起來。
“什麼什麼料啊。”左慈典說着苦笑出來:“人家有老婆嘛。”
器械護士點頭:“所以下牀就要半個小時?”
“看不起人了。”左慈典嘿嘿的笑了出來。
“穿衣服和洗澡的時間不能算。”
“咦……”左慈典心存懷疑:現在都這麼嚴格了啊。
“鈦夾準備。”凌然好像完全沒有聽他們聊天似的。
左慈典不由驚訝道:“做的這麼快了?”
“集中精神來做,感覺做的更快了。”凌然卡着時間做手術,反而感覺更加的順暢了。
他自己回憶起來,好像從開始做膽囊手術以來,就缺乏這樣的緊迫感。
雖然說,他每天希望儘可能多的做手術,但是,考慮到本人的技能水平,以及手術的容錯率,凌然做膽囊切除術的時候,要比平均速度都要慢。
這樣做手術,普遍來說,手術效果會更好一些,可對凌然來說,還真的是有些缺乏動力。
就好像一名學生,沒有高考的壓力,就很難迸發出大量的潛能,一名運動員,沒有相似水平的競爭者,就很難達到最好的競技狀態,而一隻兔子,如果沒有狗追的話,就很難跑出最高速度。
急診中心的車禍病人,相比於手術檯上的擇期病人,肯定是要優先照顧的。
但是,相比於將病人交給肝膽外科的住院醫,凌然還是更願意自己完成手術——假如能夠做到的話。
膽囊切除術,凌然已經做的相當多了,事實上,單以數量來說,膽囊切除術已經是凌然做的非常多的手術了,在他掌握的術式中,排名前列。
只不過,自己從頭開始爬技能書,更緩慢罷了。
當倒計時的秒針轉動的時候,緊迫感迫使凌然的思維更集中,目標更明確,術中的判斷也更迅速。
“完成了,剩下的交給你來做。”凌然只用了5分鐘的時間,就將膽囊扯了出來。
“好的……好,交給我吧。”左慈典連忙接了下來。
老實說,他見過凌然做的更令人震驚的手術,但是,看着凌然把膽囊切除術從入門到精通,他還是頗爲驚訝的。
“我去急診中心,有問題找肝膽外科的人。”凌然說着就出門,一邊走,一邊撤掉身上的手術外罩。
叮。
系統適時的探出了提示:
任務完成:自我提升
任務內容:膽囊切除術達到專精
任務獎勵:體格檢查(大師級)
凌然不由的呼出系統,問:“我的膽囊切除術到專精了?”
“是的。”
“體格檢查升級到大師級了?立刻能用嗎?”
“可以。”
凌然不由的小跑了起來。
這種時候,體格檢查的技能,可是能派得上用場呢。
深夜的雲醫走廊中,傳來“啪啪啪”的跑步聲,傳出老遠老遠。
一名起夜的病人,聽着耳邊傳來的聲音,眼中是有點忽明忽暗的黃色燈光,不由一個激靈,撒尿的同時,竟是放出了一個大屁,還泌出了少量的稀翔。
“放屁了,太好了,我放屁了!”病人高興極了,連忙奔回病房,小聲報告。
“我就說,你恢復的好着呢,別擔心了。”
“沒擔心,我擔心什麼啊。”病人哈哈的笑兩聲,又機警的站了起來:“對了,給我點紙,我再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