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醫生晚上準備吃火鍋,還想要吃腦花,誰能訂到海底撈的包廂?”王佳在手術即將結束的時間,就出了手術室,在投喂羣裡悄悄的發起了信息。
不像是許多人所想象的那樣,醫院手術室固然乾淨且有秩序,但在裡面工作的並不是機器人。或者說,大家總是會想方設法的找到機會來破壞規則,並自行減少工作量的。
如巡迴護士就是手術護士中比較輕鬆的類型,在手術比較輕鬆,或者手術管理不嚴格的時候,坐在手術室的角落裡刷抖音的,十有八九就是巡迴護士。
跟腱修補術自然是比較輕鬆的手術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凌然主刀的手術,這臺手術的手術室裡很可能只有三個半人,一個醫生,一個器械護士,半個助手,半個麻醉,半個巡迴。
在人手緊張的時候,一個麻醉醫生看三臺手術,一個巡迴看兩臺手術都屬於正常的非正常現象。
王佳也知道凌然的習慣,看着手術進行到收尾階段,才偷偷跑出來。要是再晚的話,器械護士就要結束手術,開始搶位置了。
“投喂羣”裡的信息刷的非常快。
“哎呀,去哪裡的海底撈?我晚上也感覺想吃火鍋了。”
“我之前有個病人是海底撈的,我打電話問一下。”
“不用問了,我現在就有個病人是海底撈的,我找家屬打問下。”
幾分鐘的時間,王佳就記下了海底撈的訂餐電話。
羣主也給提供信息和訂位的羣員記了積分,接着又發言道:“現在提供20個同餐廳的座位,座位圖以凌醫生的包廂爲中心,暗標,需要的羣員私聊我。”
王佳樂呵呵的收起手機回了手術室,手術結束聚餐的話,向來都是用科室的錢,更別說位置了。
手術很快結束。
凌然又檢查了一遍,再對馬硯麟道:“病人的病人要認真寫,電子病歷裡標註,視頻也拷一份出來,郵件給祝院士。”
“是。”馬硯麟趕緊回答一句。
凌然這才脫了手套和套在外面的手術服,丟入桶中,離開了手術室。
一會兒,他還有別的手術呢。
馬硯麟跟着麻醉醫生幫忙撤線,搬人,送病人去甦醒室。
王佳跟着他,到四周沒人了,低聲道:“馬醫生,你定好海底撈了沒?”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馬硯麟慌了一下,又看向王佳:“你有辦法的?”
“有是有……正好朋友定了一個寶箱,我考慮着,如果是凌醫生用的話……”王佳微笑着說話,尾音拖的長長的。
馬硯麟乾脆利落的道:“我欠您一個人情。”
“那你可記下了。”王佳笑了一下,接着將海底撈的訂單信息轉發給了馬硯麟。
“救命之恩。”馬硯麟作勢滾滾手,還頗有些派頭。
……
晚間。
凌治療組的單身漢,一併蘇嘉福,王佳等人,浩浩蕩蕩的前往海底撈。
這算是凌治療組的慣例了,沒有結婚的醫生護士們,整夜整夜的做手術,罷了若是連頓好的都吃不到,那組內的士氣早就消散了。
與此同時,“投喂羣”裡的信息,也是開始瘋狂泄露。
就連裴總,也用一包JJJ規格的櫻桃,換到了此信息。
“晚上你看着女兒,我去偶遇一下凌醫生。”裴總決定吸取這次的教訓,和雲醫的名醫,打好交道。
裴總夫人也是跟着他做了多年生意的,聞言點點頭,道:“別耽擱太久,要不要給包個大紅包?”
“按說咱們走的是王總的關係。”裴總遲疑了一下:“你給準備一個信封好了,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就給送過去。”
“放多少?”
“你看着塞吧,不怕賠,就怕他不敢收。”裴總說到錢的時候,還是豪氣干雲的。一信封的錢,用來裝人民幣,裝滿了他也不怕。
一切準備停當,裴總就算計着時間,前往海底撈。
他是不準備跟着凌治療組的醫生們一起吃飯的,不是不想,而是沒必要,再者說,人家估計也不太願意他大半個陌生人就這麼加進去。
但是,單純買單也沒有太大意思,而且,買的太早了,總覺得不夠完美。
如何粹於完美,這就需要多年的經驗,以及一些機靈聰明和智商了。
裴總拿捏着時間過來,到了地方,還稍微等了幾分鐘,纔到收銀臺,道:“你好,給1號包廂買個單。”
“好的,先生。”收銀臺的小妹客客氣氣的點了幾下鼠標鍵盤,再擡頭:“先生,1號包廂已經買單了。”
“恩?買單了?”裴總遲疑了一下,問:“1號包廂是雲醫的醫生們在用餐吧,應該有六七個人以上的,年輕人居多,裡面有個特別帥的醫生……”
“沒錯的,先生。”他說前面的條件,收銀小妹都不願意接茬,直到“帥”字出口,才立刻給出了答案。
裴總不由愣了愣:“怎麼就買單了,是他們自己買的嗎?”
“這我不知道。”收銀臺的小妹微微搖頭。
裴總眉頭緊皺,這是誰搶了老子的賬單?
“老裴?”有人從後面喚了一聲。
裴總轉頭一看:“哎呀,王總,這麼巧?”
對面來的,正是王傳文和最小的王傳富。
“巧什麼啊,我是過來買單的,你給買了?”王傳文笑問。
這要是平時,搶到了買單,裴總肯定是要得意一下的,現在卻只能撓撓頭:“沒行,人家已經給買單了。”
“誰給買的?”王傳文問。
“不知道。”裴總無奈聳聳肩。
“哎,那不管了。”王傳文思忖幾秒鐘,道:“來都來了,咱們給敬個酒去,姑娘,麻煩你們給弄一套酒杯。”
王傳文說着,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瓶茅臺。
裴總一看只有一瓶,忙道:“要不我再買兩瓶?聽說醫生都挺能喝。”
王傳文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夾克內襯,又掏出一瓶茅臺。
身後的王傳富做了同樣的動作,掏出了兩瓶茅臺,且道:“四瓶應該夠了,裡面還有小護士呢,小醫生也是南方的,舟山羣島的。”
“夠了夠了,哎,又用了您的酒。”裴總也就是這麼一說,等杯子到了,幫忙把酒給倒入分酒器,就跟着來幫忙的服務員,一起前往1號包廂。
幾個人邊走邊說話,排成一個S型,到門口,就見對面也是一隊人,排出了兩行。
“你們是哪個公司的?”對面的隊伍,謹慎裡帶着抗拒,抗拒裡帶着高傲。
“我是墾梆工程有限公司的。”最小的王傳富回了一句:“你們呢?”
對面頓時有些慌亂,好半天才道:“我們是杜科醫藥的……”
接着,就聽對面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做工程的找凌醫生做什麼?”
“反正不會是請演講吧。”
“難道是幫忙賣樓?”
“怎麼賣,一個指標住一次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