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經驗告訴許純良,越是順利的事情越是表面上看起來完美的事情通常蘊藏着不爲人知的陰謀。尤其是這個翟平青,他是疲門四大長老之一,此人的背景非常複雜。
夏侯木蘭那邊也在查,可翟平青無論在公衆面前還是在疲門內部都擁有着良好的口碑,這樣的人即便有陰謀也藏得很深,沒那麼容易暴露。
許純良道:“誰來投資都是一樣,不過我還是得給大家提個醒,長興醫院就是咱們的前車之鑑,合同必須要找懂行的人好好把關,千萬不要被人鑽了空子,不然以後就會陷入被動。”
潘俊峰道:“你放心吧,市裡也考慮到了,目前的意向是,康健集團只負責投資和建設,以後經營管理還是以我們爲主。”
許純良道:“他們還要負責建設?”
潘俊峰道:“人家投資這麼多錢,當然想親自來負責工程建設,康健集團本身就有一個專業的工程建設團隊,專門從事醫療工程建設的,不過現在都只是計劃,具體的合同還在商榷,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康健本來是想一期投入三十億,市裡對他們的要求是五十億。”
許純良道:“他們答應了?”
潘俊峰道:“翟總說錢不是問題。”
許純良眯起眼睛望着這塊土地,若有所思道:“換句話來說就是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他也要得到這塊地,有沒有覺得這配方很熟悉?”
潘俊峰愣了一下:“什麼?”
許純良道:“當初樂星集團沒能奪走咱們這塊地,他們也生出了投資咱們新醫院的念頭,白蘭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場。”
潘俊峰點了點頭,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喝酒的情景,當時一個個的美女輪番登場,動輒十億起步,把他們一衆人等聽的是目瞪口呆。
潘俊峰道:“其實那時候應該趁熱打鐵,先把赤道資本的投資合同簽下來的。”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如果那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也就不會有後來赤道資本的變卦,更不會有康健集團的介入了,是許純良自己給耽誤了,他那時候躊躇滿志,對赤道資本的三十億投資始終不急不躁,結果給拖黃了。
許純良道:“潘院,您知不知道我爲什麼不着急和赤道資本簽約?因爲我懷疑他們投資的背後還有其他動機,我們需要的投資商是真心想建設和經營醫院的,而不是抱有其他的目的。”
潘俊峰笑道:“人家能有什麼目的,咱們除了這塊地之外也沒有太大的優勢。”
許純良心中暗歎,就是這塊地吸引了那麼多人的注意力,他目前還無法斷定翟平青的真正目的,不過翟平青十有八九也是衝着這塊地來的。
中午的時候,盛朝輝打電話過來,他找許純良有點事,許純良把地點告訴了他,反正中午就在這裡吃飯,讓盛朝輝過來嚐嚐他們工地食堂的飯菜。
盛朝輝是吃過飯纔過來的,許純良在臨時辦公室裡接待了他。
盛朝輝關上房門,哭喪着臉道:“許主任,這次您得給我幫幫忙。”
許純良看他這副樣子就猜到十有八九和趙曉慧的迴歸有關,樂呵呵幫他倒了杯茶道:“伱有錢有勢,我能幫上你什麼?”
盛朝輝道:“趙曉慧,她又回來了,還要去東州電視臺上班,您說她不是添亂嗎?”
許純良道:“她是個成年人啊,想幹什麼自己能做主,再說了,你跟她什麼關係?我又跟她什麼關係,憑什麼管人家?”
一句話把盛朝輝給問住了,盛朝輝喝了口水道:“許主任,我跟她的關係您知道啊。”他壓低聲音道:“我真沒少給她錢,當然我是心甘情願,我只求她能安心把孩子撫養成人,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可她非要回來,說什麼女人不能沒有事業,她要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許純良道:“她這樣說也沒錯啊。”
盛朝輝道:“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許純良忍不住笑了:“你是說她衝着你回來的?”
盛朝輝搖了搖頭道:“不是,她是衝着我老婆回來的。”
許純良向後靠了靠,他對這些雞飛狗跳的閒事真沒什麼興趣。
盛朝輝道:“她懷疑當初的車禍是我老婆乾的,所以她回來的目的就是要查清真相,她要報復。”
許純良心中一沉,如果樑文靜真導演了當年的那出車禍,這個女人的心腸也夠狠。
盛朝輝道:“趙曉慧根本鬥不過樑文靜的,我不想她犯錯,萬一她有什麼閃失,我兒子怎麼辦?”
許純良望着盛朝輝,盛朝輝哭喪着臉:“許主任,我知道自己的家事不該找你,可趙曉慧脾氣太倔了,我知道她只肯聽你的話,你勸勸她好不好,這也是爲她自己好。您是不瞭解樑文靜,她很有手段,趙曉慧根本不會是她的對手。”
許純良道:“老盛啊,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不去解決反而指望我。”
盛朝輝道:“我現在悔不當初,我已經跟樑文靜提出離婚了,可她不肯。”
許純良道:“她自然不肯,人家辛辛苦苦創下的事業不想分給你一半。”
盛朝輝道:“這女人太狠了。”
許純良道:“當初趙曉慧的車禍真是她乾的?” 盛朝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應該不是,她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許純良道:“成,我有機會勸勸她。”
盛朝輝道:“儘快啊,一定儘快,等她和東州電視臺簽約就晚了。”
許純良當着他的面給趙曉慧打了個電話,約趙曉慧喝下午茶,趙曉慧在電話中愉快地答應下來。
盛朝輝一旁聽着面露喜色,等許純良掛上電話,連連稱謝。
許純良道:“老盛,翟平青這個人你熟悉嗎?”
盛朝輝道:“熟悉,一直都有業務來往,他生意做得很大,對了,我聽說他要投資你們醫院。”
許純良道:“他說要拿出五十個億。”
盛朝輝道:“沒問題,他有這個實力,這些年康健做養老發達了,他有背景有關係。”
許純良心中一動,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有什麼背景?”
盛朝輝道:“民政方面他是一路綠燈,你沒聽說吧,健康養老還不是他最賺錢的項目,他跟許多地方民政合作開發公墓,這纔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許純良道:“他放着這麼多賺錢的行業不做,爲什麼投資我們醫院?”
盛朝輝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記得有一次跟他聊到長興,他還說唐經緯投資的眼光不行,這種項目投資週期長,回報率太低,而且風險夠大,想不到他現在自己也開始投資醫院了。”
“這個人人品怎麼樣?”
盛朝輝道:“做人做事滴水不漏,跟人相處不即不離,總而言之就是個僞君子,不過他的高明在於,你明明知道這個人很虛僞,但是你就是抓不住他的毛病。”
盛朝輝對翟平青的評價和許純良的認識差不多,許純良道:“他的後臺到底是誰?”
盛朝輝搖了搖頭:“這我真不知道。”
許純良來到瓦庫的時候,趙曉慧已經在那裡等他了,正在跟兒子視頻,看到許純良過來,示意他先坐,又聊了一會兒方纔依依不捨地掛上電話。
許純良道:“來這麼早?”
趙曉慧道:“那得看是誰約我,你約我,我必須要認真對待。”她拿起茶壺給許純良倒茶。
許純良道:“你回來東州的事情定了?”
趙曉慧點了點頭道:“定了,馬臺長那邊同意接收,讓我儘快去辦入職手續,手續辦完隨時都能上班。”
許純良道:“我聽蘇晴說,她想介紹你去省臺被你拒絕了。”
趙曉慧道:“我心沒那麼野,再說東州電視臺工作環境比較熟悉,我不用再花時間去培養同事關係。”
許純良道:“你這次回來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趙曉慧的目光垂落下去,她沒有看許純良,喝了口茶道:“沒有,我就是太無聊了,單純想找點事情做。”
許純良道:“剛纔盛朝輝找過我。”
趙曉慧擡起頭來,有些憤怒地說道:“他找你幹什麼?這個人真是無恥,擔心我回來給他帶來麻煩嗎?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許純良道:“他有他的考慮,他認爲你回來的目的是爲了報復。”
趙曉慧怒道:“他就會胡說八道,你別搭理他。”
許純良靜靜望着她,趙曉慧明顯有些慌張了,逃避開許純良的目光:“我真沒有其他的意思。”
許純良道:“他說你是因爲當年車禍的事情,我覺得不可能,你既然在車禍後離開,就證明你已經放下了那件事,你之所以回來是因爲陳建新吧?”
趙曉慧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茶杯,她扭過臉去,生怕許純良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許純良道:“其實,我本不該干涉你私人的事情,但是我總覺得你回來並不明智,作爲朋友,我還是應當勸你一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最近工作比較繁忙,所以都是晚上回家纔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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