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也愣了愣,但望着面前目光懵懂的小龍,只能苦笑。
“子楚,你胡說什麼呢,開玩笑也要有限度。”
姬嘉樹出來解圍,他瞥了一眼嬴抱月懷中的龍崽,眼中劃過一抹敬畏。
“真論起來,我們誰都不配被這麼叫。”
在八獸神面前,他們都是晚輩中的晚輩。現在是趁着對方年紀小佔她便宜,萬一之後應龍神恢復原本的身軀後計較起來,他們這羣人還不夠神靈塞牙縫的。
“我知道,不過是說笑而已,我們又沒誰逼它這麼叫。”
陳子楚也有些心有餘季,但瞅着嬴抱月臂彎中格外乖巧的小龍,他又放鬆了下來。
“沒事,你看抱月都沒說什麼。”
陳子楚挺起胸膛,有了底氣,“有抱月在不會有事的。”
嬴抱月和八獸神之間的親近關係,他們一路上都看在眼裡,和獸神有關的事聽她的準沒錯。
本來能和獸神和神獸親近這一點陳子楚覺得就已經強到逆天了,卻沒想到嬴抱月總是能給人驚喜,這次居然收了個龍兒子。
“別的我不管啊,”嬴抱月笑了笑,撫摸了一下小龍的腦袋,“不過它現在的確還沒生氣。”
一開始被這隻小龍纏上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些忐忑,但相處了這些時間後,她發現這隻龍現在的心智的確還停留在孩童階段,同時脾氣很是溫順,怎麼擺弄也不會生氣。
說起來,騰蛇曾和她提起過,應龍本就是與世無爭的個性,是那種被揍了之後也只會爬回窩裡自己舔傷口的溫吞龍。
而就是因爲她不喜爭鬥,青龍神當年纔會多護着她,生怕她被人欺負了。
可終究,青龍神沒能護住這個弟弟。
想到這麼一個性情溫和的神靈之前被黑泥侵蝕後被逼到那種程度,嬴抱月心中隱隱作痛。
“它雖然不生氣,但你們也不能欺負它。”
嬴抱月抱緊懷中的小龍,望向陳子楚等人正色道,“它既然叫我一聲孃親,我就會把它當兒子護着,你們欺負它就是欺負我。”
周圍其他少年聞言都有些驚訝,愣了半晌後,陳子楚乾笑一聲。
“抱月,不愧是你,還沒成親就先當起娘來了。”
那又怎麼樣,反正這樣的事她又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嬴抱月的心聲大概只能永遠成爲心聲,她在心中嘆了口氣,抱着小龍坐下,估計是之前在包裹中掙扎耗費了不小力氣,出來後又一轉轉叫人,小龍闔上眼皮,昏昏欲睡起來。
嬴抱月把它橫抱過來,輕輕拍着它的後背。
小傢伙很快就睡着了。
“這小東西倒是會享受。”
淳于夜站在人羣外,涼涼地飄過來一眼,他目光從嬴抱月身上掃過,“你倒是挺熟練的。”
動作完全不像是一名未婚的女子,倒像是養過好幾個孩子似的。
嬴抱月懶得踩他,將小龍哄睡着後,她擡頭看向四周漸漸昏暗的暮色。
“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日干脆就在這過夜吧,等明白早上再走。”
夜晚走山路很危險,更何況誰都不知道這座山上還有些什麼。
楚彥今日白天才離開,禪院衆人也需要休整,不可能在今晚就急着和他們見面。
“行,就在這過夜吧,”姬嘉樹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獵物。”
他們在谷中也餓了好幾天了,雖然李稷有提供乾糧,但修行者想要有力氣不能只啃乾糧。
“等等,和其他人一起去。”
嬴抱月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可以落單。”
一句話讓衆人都緊張起來,姬嘉樹點點頭,叫了許義山一起去山坡下的林子裡狩獵。
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下,李稷看向嬴抱月,“你是擔心再發生在迷幻谷中發生的事?”
嬴抱月點點頭。
她擡頭看向黃昏中的山嵴,目光有些複雜,“我有一個預感,我們離騰蛇的翅膀已經不遠了。”
應龍神應該就是雲中君準備的殺手鐗,但現在這個殺手鐗已經被解決了,不知道雲中君有沒有準備後手。
越是靠近目標,極越是應該謹慎。
“不遠了?”
李稷怔了怔,“你知道騰蛇神的翅膀在哪了麼?”
“還沒有。”
嬴抱月看向在自己懷中呼呼大睡的小龍,“只是我似乎有些眉目了。”
除此之外,神靈之間可以相互感應,小龍也許能夠帶領他們找到方向也說不定。
只是……
嬴抱月想起楚彥說的那些話。
楚彥他們這次來狼背山,應該也是爲了騰蛇的翅膀。
那麼在尋找騰蛇翅膀的路上,他們應該還會和禪院發生衝突。
但不管怎麼說,最大的難關已經解決了,接下來的路就快了。
夜色降臨,姬嘉樹等人打了幾隻野味,李稷生起篝火,衆人圍繞着火堆坐下。
火堆上懸掛着的獵物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連小龍都被香味誘得醒了過來,望着火堆上的烤山雞直咽口水。
嬴抱月笑了笑,撕下山雞腿遞給它,小傢伙用爪子捧住,大口大口地撕,吃得滿嘴流油。
周圍其他少年少女也紛紛大快朵頤。自從到了西戎,衆人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好好睡過一次覺。
這候1章汜。今日睡了個好覺又吃了頓好飯,體力獲得了恢復,臉上都有了笑模樣。
此情此景,雖然無酒,但也足以讓人醺醺然。
第一輪烤制的獵物吃完了,姬嘉樹等人提出再去獵幾隻,嬴抱月本想阻止,但陳子楚、耶律華包括孟詩在內都興致勃勃地提出也要去,一時間人多勢衆,嬴抱月也就沒有阻止。
“要我跟着一起去麼?”
李稷走到嬴抱月身邊,注視着離開的少年人們,輕聲問道。
“有這麼多人足夠了,”嬴抱月笑了笑,“禪院弟子應該不在這附近,就算有神獸什麼的,有小龍在也都不敢靠近,沒事的。”
“這些天,大家的弦都繃得太緊了,難得有這麼開心的時候。”
“是嗎?”李稷應了一聲,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怎麼了?”嬴抱月察覺到他情緒不太對,輕聲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現在明明是那麼開心的時刻,你爲什麼看上去並不開心?”
制大制梟。李稷靜靜望着她,“你在擔心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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