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都應該被尊重。
這句話不應該只放在口頭,還應落實到行動中去。
所以,在回到港島之後,陳卓很快向民政署反映了在周公島上發生的事情。但得到的卻是“請等待”的回覆。
英國佬要走了,新班子還沒建立,這段時間政府僱員們人心惶惶,都在四處跑關係,期望一個多月後能夠留任,這種“小事”很快被他們忘到了腦後。
“唉,最後還得靠我自己。”
陳卓在苦等幾天沒有迴應之後,組織了一支救援隊,對島上動物進行水源擴建、食物投喂、醫療救助及雄性閹割。至少穩定了島上局勢。
“阿卓,現在香港已經到了沒人管的程度了嗎?”
敏敏提起這件事就滿腹抱怨。
“改朝換代都是這樣的。我們應該慶幸自己不是局中人,否則恐怕也會像某些人正處於夜不能寐的狀態吧。”
陳卓嘲笑了一句。
話音更落,就有人上門來拜訪了,竟然是港督秘書親自上門送來了請柬。
“兩天後港督府會有一場酒會,港督大人非常盼望陳先生的光臨。”
秘書恭敬的用銀盤託着請柬送上後便離開了。
陳卓兩根手指捏着自己手中的請柬,朝敏敏晃了晃。
“看到沒有,有些人還是不想讓我清淨,這是想要拉我入局啊。”
“不行的話,那就推了吧,感覺會很複雜的樣子。”
敏敏有點擔心道。她也覺得這時候丈夫參加這種酒會準沒什麼好事。
“既然他們把目光瞄準了我,躲是躲不掉的。與其被動入局,不如主動出擊,看看他們想玩什麼花樣!”
陳卓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細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去赴宴。
1997年5月12日。港督府。
敏敏爲了孩子,晚上從來不出門的。所以陳卓只好自己一個人換上一身正裝,由李旭開車前去赴宴。
在大門口陳卓遇到了同樣來赴宴的坤青先生。
“阿卓,好久不見。”
坤青先生現在是精神抖擻,洋鬼子快走了,兩年前他被無故解職的仇也算報了一部分。
“坤青先生,想不到你也被邀請,按照洋鬼子的特性,不應該給你看笑話的機會纔是。”
陳卓笑着和他握了握手。兩人從1991年認識,互相幫助了很多,關係還不錯。
“哼,無非是分化拉攏罷了。你有沒有接到過密碼?”
兩人都沒有急着進去,在港督府外站立,坤青突然小聲的詢問道。
“什麼密碼?”
陳卓看到他神神秘秘的,頗感好笑。坤青先生從廉政公署副處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後,一直致力於推廣自由搏擊,是現在香港k-1聯賽的創始人,爲人頗爲硬朗,現在這個樣子,有點猥瑣啊。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坤青盯着陳卓的表情看了一會兒。
“所謂的密碼,就是這個快要滾蛋的傢伙耍的小手段。一張獨一無二的密碼,憑藉這份密碼,五十年內,隨時可以以此加入英國國籍。”
坤青先生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哦?他,所圖非小啊!對了,這種秘密,說出來沒關係嗎?”
陳卓眯了眯眼睛,
“據說這種密碼發放了五萬多份,都是單獨發放的。保密是不可能保密的,但每個人也只知道自己被選中了,卻不知道其他人是誰,所以就算泄密,意義不大。”
坤青是幹廉政公署調查出身的,對這其中的門道比較清楚。
“靠!五萬張密碼都沒有我的一份,這是看不起我啊!”
陳卓暗罵了一聲。聽坤青向先生的意思,他一定也是接觸過這個東西,甚至還被送了一份密碼。但自己既然沒有被列入其中,說明並不符合他們的要求,但這次爲什麼還要請自己來呢?
很值得玩味啊。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這個彭頂康號稱笑面基督,自從上任之後實行了很多看似民主的錯施,被人吹捧成還港人自由的大好人,但真正含義又有誰知道呢?”
坤青先生慎重的向陳卓提醒道。
“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陳卓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一起到門口遞上請柬,走了進去。
港督府位於中環半山上亞釐畢道和下亞釐畢道之間,1855年正式落成投入使用,至今已經140餘年,禮賓府坐擁24000平方米的庭園,主樓面積7000多平方米。日本佔據期間又給房屋加蓋了日式小屋頂,東方特色更濃。
一進大廳,就看到裡面燈光柔和,一羣衣着華麗的貴婦和一些穿着燕尾服的男子端着酒杯在閒談。
如果按照東方的風俗,來了之後自然首先要去跟主人打一聲招呼,因爲主人一定會提前在那裡招呼客人的。
但是西方酒會一般都是客人提前半小時到達,主人最後再出場。
所以陳卓和坤青先生到的時候,正是衆賓客閒談時間。陳卓跟這些人沒什麼交情,認識的人不多。但是看那些男人脖子上,衣服上戴的牌子。
“那些人衣服上戴的是什麼?”
不知道就問,正好有個前高管在身邊,陳卓向坤青諮詢道。
“那是大英勳章、太平紳士、騎士勳章等等。一些洋鬼子拉攏人的手段。”
坤青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陳卓看了看自己光潔的西裝,再看看坤青衣服上同樣光潔無物的狀態,露出了一個“彼此彼此”的表情。
洋鬼子拉攏人確實頗有一套,一個根本不值錢的勳章,就讓一些人趨之若鶩。比如1978年,邵一夫獲得英女王頒發的CBE爵士頭銜,1983年金庸獲得OBE爵士勳章,1989年,程龍獲得MBE爵士勳章等等。
坤青端上酒杯,看到了自己的老對手,那個假笑女議員,立刻臉色陰沉了下來。
“還記得你給我那份十成按揭的錄音帶嗎?”
坤青喝了一口酒恨恨的說道。
“當然,假笑女議員以十成按揭購房,其實相當於被人白送了一套房。這種事情我估計不會只有一例。”
陳卓點了點頭,當年爲了幫助李傑從嘉禾脫身,他偷錄了不少東西。
“當然不止一例,而且範圍很廣泛。當年我也就是因爲追查這件事,後來被反撲了。”
“抱歉,看來是因爲我的事給你惹火燒身。”
陳卓有些歉疚,當時只知道坤青是被洋鬼子無故解僱,想不到是這個假笑女在背後搗鬼。
“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幹不下去的,因爲我阻礙了太多人。”
坤青先生搖了搖頭,只是看向假笑女議員還是滿懷不忿,這個女人就是憑藉對自己的指控,成功被洋鬼子重用成爲港英政府二把手的。
陳卓看着那個春風得意的假笑女,回憶了一下歷史進程,似乎她的好日子還有兩年,然後就被弄下了臺,從此徹底投靠洋鬼子,在反對派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陳卓和坤青先生正在閒談的時候,中國星集團項華強帶一箇中年人走了過來,那個中年人國字臉,眼睛炯炯有神。陳卓注意了一下他走路的步伐,有種軍人的韻味。
“阿卓,你在這裡啊。”
項華強跟陳卓打了一聲招呼,兩人握了握手。
坤青先生看到那個國字臉中年人,稍微有點驚訝,顯然是認識的,但並沒有打招呼。
“阿卓,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內地來的趙君先生。”
“趙君先生,這就是我經常跟你提的年輕俊傑陳卓先生。”
項華強熱情的爲他們做了介紹。
“你好!”
“你好!”
陳卓和趙君握了握手,雙方互相在打量。項華強的介紹模模糊糊的,其實除了名字,自己對對方還是一點都不瞭解。
“我一直在關注你,陳先生。”
趙君還是率先打破了僵局。
“是嗎?那還真是榮幸,不管是何種關注,沒有成爲透明人,總歸是讓人開心的。”
陳卓面露微笑。
“但我對你的一些做法,卻不太認同。”
趙君直言不諱的說道。
“願聞其詳?”
陳卓攤了攤手,讓他放心的說。
“香港迴歸在即,英國軍隊正在撤離,警察正面臨整頓,這時候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刻。但陳先生的武道會卻引起世界數以十萬計的人涌入香港,是個巨大的安全隱患,我以爲不妥,很不妥。”
趙君一邊說着一邊搖頭,似乎認爲這種活動有百害而無一利。
“我卻不這麼認爲。如果從1995年第24屆東南亞國術邀請賽算起,這已經是我龍騰影視籌備組織的第三次國際賽事,經驗豐富,人員充足,秩序井然。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而且,閣下又是以什麼立場說出這樣的話呢?”
想要我停辦比賽?開什麼玩笑,距離比賽只剩下二十天的時候停辦,那是要我失信於天下嗎?陳卓當然不會答應。
看到兩人的對話似乎有點僵硬,項華強連忙出來緩和,道:“阿卓,話語別那麼衝嘛,這位趙先生是........”
趙君擡手阻止了項華強繼續說下去,主動又伸手自我介紹道:“保安局趙君。”
“龍騰陳卓。”
這次至少比上次有了點誠意。
“我這麼說,也是爲了大局穩定。因爲我們沒有想到英國人會撤離的這麼快。按照約定,他們應該站好最後一班崗,但照現在局勢看,他們顯然不準備這麼做。進入五月份以來,香港犯罪率明顯攀升,而且呈現逐日遞增的狀態。而你的比賽,這次將會有幾十個國家參賽,比賽內容又是血腥的格鬥,更容易引發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建議你推遲比賽。如何?”
“不!”
趙君這次說的誠懇了不少,但陳卓的回答依然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