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明天改過來)
李光頭髮動了自己的口遁四策。第一策:談利益。
李光頭道:“各位英雄出門在外,奔波海上無非求財,小人願意用全部家財贖回小人一條狗命!”
“各位英雄不要信他,此人最是陰險狡詐……”
張秀才跳出來急道。
李光頭跪在地上如同一隻肥胖的蛤蟆,不停的叩頭道:“小人陰險狡詐,小人卑鄙無恥,但是小人的命還不是攥在英雄手中,您隨便動動手指,小人就沒命了。哪裡還敢耍花樣。”
晁威聽完之後面有得色,點了點頭,一個蠢貨,量也翻不出花招來。
李光頭心中暗喜,斜眼瞟了一下張秀才,心中暗道:“想要跟我鬥,你還太嫩了。”
李光頭趁熱打鐵,伸出五根手指道:“小人願意用五萬貫贖回小人的命!”
“五萬貫?”
晁威和周圍的莊客聞言都是大驚,這筆資金是他們整個商船四五年的收入,若是能……
“船主,小心有命拿,沒命花啊。”
晁三在旁邊推了推晁威肩頭道。
晁威恍然大悟,想自己見過那麼多大風大浪,怎麼被財迷心竅了呢,自責之下,將李光頭當成了泄怒的對象,對左右道:“滿嘴胡言,蠱惑人心,給我掌嘴!”
噼裡啪啦一陣掌嘴之後,李光頭雙頰紅腫,眼帶淚花。
於是發動了自己口遁第二策:談情義。
“可憐我那老孃幼子還在島上等我回去團聚,各位英雄行行好啊!”
李光頭口齒不清的抹着眼淚道。
“他根本沒有父母家人,整天玩弄劫持來的少女,無惡不作!”
張秀才指着李光頭毫不留情的揭穿老底罵道。
李光頭暗罵,怎麼把這個禍害忘了,他了解自己的家底啊,若是這次能逃脫大難,一定先把他給殺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晁威對張秀才道:“你的來歷尚未清晰,若是再敢多言,打斷你的腿。至於你李光頭,還敢哄騙,給我打!”
“莫打,莫打!在下有話要說。”
李李光頭雙手抱頭,發動了自己的口遁第三策:談戰略。
李光頭道:“各位英雄走商行的是這條線路,而我在這一帶小有名氣,周圍的龍頭扛把子都和我熟悉,若是我們能夠合作,各位行商,我來護航疏通關係,將那些不聽話的商家打掉,獨霸這高麗市場,豈非能大賺特賺!”
“住口!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你!”
說起商賊勾結,晁威便想起三年前自己一行六隻船的船隊被海賊伏擊,那麼多的兄弟命喪海中,背後似乎有滄州田家的影子,心中便憤怒異常厲聲罵道。
李光頭哭道:“不要,不要,您有什麼條件,您說出來,怎樣才能饒小人一命啊!”
這正是口遁第四策:談條件。
可一旦主動談起條件,也便意味着自己主動權喪失,只能任人擺佈了。
晁威上前一腳將李光頭踹翻道:“我讓你說有用情報,你反而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東西,存心找死!說,爲什麼要伏擊我們的商船,而且是一下出動五艘賊船?”
李光頭急忙爬起來道:“小人也是受人蠱惑,說英雄船上有稀世珍寶,這才……,否則小人絕對不敢自尋死路啊。”
“他胡說,分明是有人承諾,將船上的人殺光,就讓他在陸地爲官!”
張秀才怕李光頭免死,急忙繼續揭穿他。
晁威指着張秀才怒道:“你竟敢一再挑戰我的威嚴,給我打,打斷他的腿!”
對於這種軟骨頭,晁威向來討厭。
“且慢!”
晁衝見狀走了過來,出言阻止道。
承諾在陸地爲官?也就是說官府的勢力插手了,而且這裡是遼國海域,海賊也是遼人,遼國官府插手麼?
晁威見是少主晁衝阻止,也便按下怒氣,不再言語。
晁衝對張秀才道:“是誰給他承諾?”
李光頭急忙道:“我說,是……”
晁衝瞪了李光頭一眼,李光頭一句話咽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
張秀才道:“是一個錦衣青年,李光頭喊他蕭先生。”
哦,姓蕭嗎?
晁衝問道:“那姓蕭的是何身份?”
張秀才搖頭道:“這個小人就不知了,但是他好像說過什麼:夜半哭笑有人知,直達聖聽謝雕營!”
謝雕營!晁沖和陳威同時一怔,看來陳威也聽說過遼國謝雕營的傳言。
“謝雕營!”一聲驚訝從晁衝他們背後傳來,刀疤臉帶着幾個兄弟走了過來,向晁威施禮道:“船主,不知可否將這兩個人交給我們處置?”
帶着一股頤指氣使的意味。
晁威有點猶豫,還沒等回答,晁衝便擡手道:“我等拼死抓的兩個俘虜,還沒審問完畢,各位從艙中出來就要搶奪麼?”
刀疤臉冷哼一聲道:“閣下是誰?我還犯不上和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孩說話!”
晁衝反而笑道:“在下晁衝,有名有姓,總比有些人藏頭露尾,連父母取得名姓都不敢顯露的好!”
刀疤臉身後的壯漢集體前移一步,手按在了腰間刀柄處。
雷霆、東方嘯他們不動聲色,露出冷笑,看似懶散的站位,卻將這幾人隱隱包圍。
商隊的權叔從一邊趕來,見狀急忙言道:“莫要動怒,何必爲了兩個將死之人傷了和氣。我來介紹,這位是我晁家少主。少主,這幾位好漢,就是此次貨主,家主特意交待要好好對待。我們應該多親多近纔是,不如給我一個面子,一起進客房,喝一杯如何?”
刀疤臉身後的一人喝道:“一介商賈,算什麼東西,也要我們給你面子!”
權叔臉面頓時尷尬,晁威和船上衆人也都變色。
晁衝怒極而笑道:“既然面子只是狗屁,那我們誰都不要拿出來現眼了吧。”
刀疤臉向晁衝靠近一步道:“少年,我不管你是誰,你不要惹了你不該惹的人!”
晁衝將臉湊近刀疤臉,先是微笑着欣賞了一下他臉上的刀疤,繼而道:“大海茫茫,危機四伏,人一旦落海,十死無生。但是船上就這麼點面積,人太多就會擁擠。可方眼望去,甲板上都是我的兄弟和莊客,誰應該下去歇歇呢?”
“你敢威脅我!”
刀疤臉沉聲道,目光緊緊盯着晁衝,似乎要將其生吞活剝。
晁衝依然笑眯眯道:“不敢,只是我的兄弟們剛廝殺完畢,怕一時收不住殺性。還有,你臉上的刀疤,很漂亮。”
“你!”
刀疤臉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個晁衝,如果真的在半路發生衝突,怕對這貨物不利。
於是後退一步道:“我的背景如何,你可以去詢問。衝突確實沒有必要。讓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說是各退一步,卻不提如何退讓,這是白說嗎?
晁衝點頭道:“高明的選擇。我再問他們幾句,你可以選擇旁聽。”
刀疤臉自然不願意晁衝繼續問下去,怕問出一些不好的信息來,但是又無法用強,只好打定主意旁聽,再見機行事。
晁衝瞄了一眼刀疤臉
姓名:周勇(禁軍教頭)
生命:2500/2500
統帥:67
武力:84
智力:65
政治:38
魅力:36
親和度:敵視
特性:精細(心思細膩,辦事牢靠。)
既然對方是禁軍中人,怕是大宋官府參與了其中,這又扯上了遼國謝雕營,其中的水怕是很深。
這個周勇顯然是不願意謝雕營的消息泄露出去,晁衝也不願意牽涉其中太深,還是快刀斬亂麻,將此事解決,然後貨物運到,儘快脫身的好。
打定主意,晁衝不動聲色,向那張秀才問道:“那錦衣人現在何處?”
張秀才道:“死了,我親眼見他被一個長槍好漢挑死後,踹進了海中。”
“我確實挑死過一個錦衣青年。早知如此,我該留下活口的。”
晁陽也靠了過來,聽到張秀才這麼說,回憶了一下說道。
活口麼?看來是不必了。若幕後主使就是那個錦衣青年的話,他出身謝雕營,那錦衣青年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整個行動的關鍵點也找到了。
李光頭插嘴道:“那個姓蕭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也知道許多他的事……”
晁衝不願意多事,一瞪道:“掌嘴!”
雷霆在旁邊掄起簸箕大的巴掌,一下就將李光頭的幾顆門牙扇掉,李光頭嘴巴歪斜,這下想說也說不成了。
晁衝看到一臉緊張的張秀才,非常擔心的盯着李光頭,笑道:“你怕李光頭死了?”
張秀才點頭道:“是……是的。”
晁衝饒有興趣道:“爲什麼?”
張秀才咬牙切齒道:“我只想他死在我的手中。”
“想復仇?”晁衝盯着他道。
張秀才狠狠地點頭道:“想,七百二十六天來,無時無刻不在想!”
“短刀拿來。”
晁衝向後一伸手。
時遷急忙將短刀抽出遞給晁衝,站在一旁看熱鬧。
晁沖走到張秀才跟前,抓住他的手掌,將短刀放入他的掌心道:“雖然在別人看來,你只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但是我卻願意給你一個變成男子漢的機會。去吧,男人的恥辱,只有用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刷乾淨。”
張秀才臉上神色變換多次,驚訝、興奮、恐懼、憤怒,最後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湊近李光頭,舉起短刀卻猶猶豫豫不敢刺下。
李光頭被雷霆一巴掌扇暈了一會兒,剛清醒過來,就看到面前站着哆哆嗦嗦的張秀才,竟然舉着刀子想要殺自己,馬勒戈壁的,反了你了,對着張秀才伸手就是一個耳光,罵道:“混賬東西,你敢殺我!”
張秀才捱了一耳光,下意識的就要低頭,忽然醒悟,自己這是在幹嗎?父親的皿仇,自己多年的屈辱,機會就在眼前,自己爲什麼就這麼懦弱,爲什麼不敢刺下去?恥辱,恥辱,我受的恥辱還不夠多嗎?我想這樣一輩子都擡不起頭,混混噩噩的過下去嗎?
不!就像那個英雄說的,“男人的恥辱,只有用敵人的蘚皿才能洗刷乾淨。”啊,我要殺了他!李光頭必須死!
因爲自責產生的勇氣,也是勇氣。鼓足勇氣的張秀才衝上去一刀紮下,卻不想紮在了李光頭肥厚的肩膀上,李光頭疼的眼中流淚,伸手就去奪刀子。
兩人開始了爭奪戰,李光頭勝在體肥力大,張秀才勝在jing力充沛,年輕。衆人圍成一圈,看着兩個大光頭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爭搶短刀,衆人不時發出幾聲輕笑。
時遷笑着說道:“晁老大,他們兩個看起來真是好笑。可憐我的短刀了,要不,我一人給他們一刀吧”
晁衝卻沒有笑,他認真的看着場上的決鬥,說道:“就算是普通人,就算看上去再拙劣,他們也是在用性命拼搏。好好看着!這是兩個拼命想要活下去的男人決死的輓歌!”
李光頭這些年沉迷酒色,身體肥胖,身子早就被掏空了。最終,還是張秀才仗着年輕略勝一籌,短刀紮下,蘚皿橫飛,張秀才也不再恐懼,一刀接着一刀,一邊扎一邊大叫着流淚,直到李光頭身體被紮成了篩子,張秀才也脫力蹲在了地上。
“父親大人,鄉親弟兄,我終於替你們報仇了。哈哈哈……嗚嗚嗚……”
張秀才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晁衝蹲下身子,拍着張秀才的肩頭道:“恭喜你獲得新生,努力地活下去吧。給他一條船,在這茫茫大海中能否存活,就看天意了。”
晁威道:“不需要再問他那個蕭先生的事了嗎?”
晁衝搖頭道:“沒有必要了。”
“何不將其殺了?”
刀疤臉周勇向前一步,將腰刀抽出一半,狠厲的說道。
“我說了,給他一條船!”
晁衝瞪了刀疤臉周勇一眼。面對這種炙熱中又帶有兇狠的目光,刀疤臉周勇哼了一聲移開目光,不再言語。
海賊開來五艘船,分給張秀才一艘,讓他順流而去。
張秀才獨自一人坐在三百石的船上,張口結舌不知所措,這該怎麼辦?自己一個人沒法曹船啊,更何況自己這兩年來除了拍馬屁,什麼都不會呀。而且船上的食物和淡水也不多了。
正在張秀才犯愁時,船內一陣動靜,一個渾身溼漉漉的人爬了出來,道:“這些人走了麼?”
張秀才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個錦衣青年蕭先生,想起蕭先生的武藝,就算是他受傷了,自己也不是對手,於是恭敬道:“蕭先生您這是?”
錦衣青年捂着自己的匈口道:“幸好的我的心臟位置異於常人,否則難逃一死。但是,這不算完,只要我回到陸地,又千百種方法弄死他們。你,那個誰,去給我找點布條來。”
張秀才急忙點頭道:“是,是。”
找來布條,錦衣青年脫下溼漉漉的衣服,露出一件襤褸的海賊裝。
大海之上,海賊船上,穿着錦衣玉服,特徵是如此的明顯。而目的,就是爲了方便金蟬脫殼。一旦事情不利,脫了錦袍,頓時就能讓自己隱身於衆海賊之中。
蕭先生意外之處,就在於不小心碰上了晁陽,被刺了一槍,差點功敗垂成。
蕭先生讓張秀才替他包紮,說道:“李光頭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這樣的人死有餘辜。而你,卻很不錯。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想到了什麼嗎?”
張秀才搖頭道:“小人不知。”
錦衣青年道:“我想到了,你可以從假的替身,變成真的李光頭!”
張秀才慌忙道:“我怎麼可以!”
錦衣青年道:“爲什麼不可以,李光頭的名聲在外,卻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只要利用他的名聲招兵買馬,很快,你就能變成另一個李光頭,誰敢說半個不字!”
張秀才喜道:“謝大人提拔!我給大人綁好後背處。”
錦衣青年道:“哼,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才殺了那李光頭,他簡直死有餘辜,只要你……啊……你個……”
張秀才在錦衣青年背後抽出了染血的短刀,說道:“這是那個晁大哥送給我的兵器,他說的對,男人的恥辱,只有用敵人的蘚皿才能洗刷乾淨。你也是給我恥辱的人,一樣該死!”
說完又連續在其後背捅了幾刀,直到蕭先生死的不能再死,才站起身體。說道:“船上沒有多少食物和淡水,你肯定也清楚,怎麼可能還會想着與我分享?海賊們的手段,我見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