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淡然道,並沒有和瀛皇太子在這件事情上,太過糾纏。兩人一邊喝着茶,隨意的聊着。方雲在房中,並沒有等很久,瀛皇終於出現。
“世侄,久等了。”
一陣洪亮的聲音,突然從空間深處傳出,在房間裡飄蕩。這股聲音中,蘊含着一股至陽至陽,灼熱如火的力量。方雲立即感覺,彷彿突然置身一個大熔爐中,每一寸的空間,都充斥着一股灼燒靈魂熱旋。
“好強悍的火系功法!”
方雲感覺到這股力量,心中也不禁暗暗震動。上古最後一位大帝湯,是以火系功法,稱雄天下。十二頭上古炎魔君王,在最巔峰的時侯,融合爲一,化爲上古炎魔大帝,也不是這位大帝的對手,被他生生的鎮壓了。
帝湯一脈的功法,其霸道,由此可見一斑。
“父皇!”
聽到這個聲音,瀛皇太子連忙站起身來,雙手垂下,頭顱微垂,神態極爲恭敬。在這對帝湯一脈的父子身上,似乎還秉承着,極嚴格的上古時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比大周朝都要苛刻的多。
方雲也連忙站起身來,舉目望去。只見房中角落的地方,一片空間扭曲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極遙遠的地方,轟穿虛空,改變着這裡的空間結構。
就在方雲的眼皮底下,一團灼燒的火球,散發出無盡的熱力。從空間深處電射而來。這顆火球初時還只有芝麻大小,但一眨眼間,立即膨脹開來,碩大無比。
“砰!”
眼前光芒一閃,房間裡多出了一團灼熱火球。火球“砰”的一聲炸裂,一名八尺餘高的短髯男子,負着雙手,從中走了出來。
這名男子外表看起三、四十左右,膚色紅潤,目如龍虎,精芒四射,給人一種精力充沛,龍精虎猛的感覺。他的身軀魁梧壯碩,彷彿山嶽一般雄厚,只是隨意的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鎮壓一方,永恆不動的厚實感覺。
這人自然就是瀛荒之主,帝湯這一脈的掌舵人了!
方雲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別的。卻是他身上的穿着的一身龍袍。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天下也容不得兩個主宰。不管是瀛皇、夷皇、還是狄皇,其稱號都是不被中土皇室承認的。普天之下,只能有一個皇室,一個皇帝。這就大周人皇!
這種想法在大周根深蒂固,大周朝和各荒的戰爭,自然也有這個因素在內。不過,方雲顯然並不是拘泥於這種想法的人。這天下,不管誰是主宰都無關緊要,重要是天下蒼生。他的目光只在瀛皇的龍袍身上,停留了片刻,就離開了。
“方雲見過瀛皇,多謝瀛皇上次出手相助。”
方雲清楚可是清楚的記得,上次衝擊命星時,有一道真氣從海外瀛荒的方向發出,攔下了其中一道攻擊。這可是恩情,方雲並非恩怨不分的人。
“哈哈哈,你和孔雀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還稱呼我瀛皇?叫我世伯吧!”
瀛皇撫須笑道,衣袍一振,也不客套,便房中的主人位置坐下,伸手一伸:“都坐下吧。”
“多謝世伯。”
方雲客隨主便,也改了口。
“哈哈,雲兒難得過來一趟,上次來的時侯,我正忙於練功,沒出來招待。倒是怠慢了,這次來了,就在這裡好好多待幾天吧。也和孔雀好好相處一段時間,你們也有好久沒見面了吧。”
瀛皇大笑道。他言語之間,流露出一股身居高位者,說一不二的氣勢,自然而然的就將方雲和孔雀的關係,一口定死。
方雲心中暗自皺眉,他這次來,就是爲了兩家的婚事的事。希望這件事情,能夠暫緩,但是瀛皇一口開就把這件事情說死,讓他幾乎沒法開口,說明來意。
“確實很久沒見面了,上次來到瀛皇,軍務在身,不能逗留太久。這次來,倒確實要好好看看瀛荒的風光景色。”
方雲微一思忖,並沒有立即把事情挑明,反倒是順着瀛皇的意思,應承在這裡多待幾天。方雲現在出現在瀛荒的,只是冥王大悲咒練出來的九具分身中的一具。他的真身,依舊留在上京城中。在瀛荒,別說待幾曰,就算待上幾個月,都沒什麼關係。
這就是修練出九大化身的好處!
“哈哈哈,這樣最好了。永兒,你這段時間,就好好招待一翻方雲,帶他在瀛荒轉轉,也看看我帝湯一脈,在瀛荒的經營多年的結果。”
瀛皇望着身邊的瀛皇太子道。
“是,父皇。”
瀛皇太子點點頭,隨即望向方雲,微笑道:“世兄,這段時間,你就放心待在瀛荒吧。”
“那就有勞世兄了。”
方雲微笑道。他這一應承答應下來,雙方果然親近了許多。
“難得雲兒來,把你妹妹也叫過來吧。”
瀛皇笑道。他這個時侯,氣質平和,不像一位雄居一方的霸主,反倒像是一位可親可敬前輩長者。
“已經派人去叫了!”
瀛皇太子恭聲道。
“哦,那更好。”
瀛皇點點頭,也沒有過多追問。轉頭望向方,直接道:“孔雀的嫁妝收到了吧?還滿意嗎?”
“嗯,已經收到。只是,這份功法乃是世伯一脈的核心武學,太過貴重了。方雲恐怕承受不起。”
方雲道。
“哈!有什麼承受得起,承受不起的。你們帝禹一脈,和我們帝湯一脈的祖上,乃是師徒關係。大帝禹曾把自已的絕學,授予我們的祖上帝湯。一份功法,倒算不了什麼。而且,以你和我們的關係,倒也沒什麼承受不起。你即然得到了,那就最好。我料到,你必然會再來一趟瀛荒。這門功法最重要的一段心訣,我也一塊兒傳給你吧。”
瀛皇擺了擺手,大咧咧道。
“心訣?”
方雲詫然。
“哈哈,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以爲,世伯我會輕易的把所有的功訣,合盤託去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是有心人劫去了,並且以特殊的方法,打開了,並且修練了其中的功法,那麼不但修不成我們帝湯一脈的絕學。反而要經脈寸斷,走火入魔。”
瀛皇不以爲然道。
方雲心中一凜,他倒是沒料到。瀛皇還藏了這手。如果不是他來了這趟,恐怕連中招都不知道了。
“口訣你聽好了。”
瀛皇的意識破體而出,一段意識包裹着,最重要的一段口訣,融入方雲的腦海之中:“這就是我們‘帝湯旭曰拳’的完整功法。”
瀛皇親授這段口訣,又講敘了帝湯旭曰拳的一些修練注意和關鍵。看起來倒是知無不言,傾囊相授了。
方雲心中卻是暗暗頭疼,瀛皇稱霸一方,心智城府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他雖然一字沒提,不過,方雲感覺得到,這位似乎早料到自已會來。也早知道,自已這趟來,是要幹什麼。畢竟,之前,母親華陽夫人已經去過一封信了。瀛皇不可能不知道方家的態度和意思。
但他種種做爲,卻完全不給方雲開口敘說來意的機會。反而造成一種錯覺,就是兩方達儘快舉辦婚禮的事情上,都達成了一致。
“不行。瀛皇早有對策。這樣下去,來的目的沒達到。反倒讓婚事提前舉行了。以此時此刻,朝廷的特殊情況和背景,這可是對我們方家大大不妙。”
方雲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微一沉吟,立即有了注意。
“世伯,我母親對於孔雀非常喜歡,囑咐說五年前的時侯,孔雀到我們府上做護衛,並不知道她是瀛荒皇室,倒是怠慢。還望世伯見涼。這次來的時侯,母親也讓我帶了些禮物,送了過來。”
方雲不動聲色道,說着從身上的掏出一個錦盒來。遞了過去。
“哦。”
瀛皇顯得頗爲意外:“讓你母親費心了。”
瀛皇說着,看都沒看。把錦盒收了過去。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見涼,不管是什麼禮物,都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大驚喜的。
“孔雀去護衛的事情,也是我和你父親考量的結果。你母親倒並不知情。倒也怪不得她。”
提到方胤,瀛皇露出感概的神色:“倒是可惜你父親了。你父親在世的時侯,我們多有來往。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被阿拉古巴爾殺了。”
方雲等了許久,就是等他提到這什麼事情。此時,心中點頭,立即插口道:
“世伯不必悲傷,我父親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感覺得到,他應該並沒有死在和阿拉古巴爾的戰鬥中。”
“什麼!”
瀛皇露出震驚的神色:“你是說,你父親還沒死?!”
“嗯。雖然不知道他確切的位置,不過,我相信,他應該並沒有死。我和孔雀的婚事,乃是我世伯和我父親所定。所以,這件事情上,我希望能夠等待我父親回來後,再商量。還希望世伯體涼,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是正娶。若是父親還在外未歸,就冒冒然舉行婚事。恐怕於禮不妥。”
方雲緩緩道。他這一翻話,合情合理。兩家都是身世極深,極有出處背景的人家,越是如此,這種大事,就越講究禮法。這一點,就算瀛皇也無可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