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誓言

歷代的大儒,對於這翻話的考據,也從來都是採取擱置的態度。因爲沒有《孟子》這本書,本身確實缺失挺嚴重的,而且缺乏足夠的證據。所以即不非議,也不信之。真正的儒家,關心的是治世天下,而不是關心這種口舌上的理論之爭。

而且儒家遇到帝王有過錯,向來是直面斥責。毫不留情。也不需視如仇寇!正統的儒家,對於這個,都是無所謂的態度。反倒是民間,傳得挺烈。極其相信,它是出自《孟子》一書。

方雲此時,在離開之際,說出這句話。正是藉以表明,兩人之間,徹底決裂的意思!然而決裂之後,並不是形同陌路,而是形同仇寇!

這纔是人皇變色的原因。

“劉煓,你我君臣之誼,從此斷絕!——天地見證,蒼生爲憑!我方雲不殺劉煓,誓不爲人!!!”

聲音嘶啞,驚天動地,九天之上,轟隆一聲,發出一聲雷鳴,似乎應和着方雲的誓言,一縷電光閃過,方雲迅速的消失在了虛空的最深處。

“方胤!你倒是教了個好兒子!”

人皇臉色鐵青的盯着空中的方胤,方雲臨走那翻話,卻是讓他生出了巨大的忌憚和殺意。

“多謝陛下誇獎了。”

方胤淡淡道:“方胤一生無所建功,唯以犬子爲傲!”

人皇盯着方胤,一語不發,片刻之後,神色緩和,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好!果然不愧一對好父子!朕的好重臣啊!不過,你真的以爲,他逃得了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殺一個人,逃到哪裡都沒用。”

人皇的臉上,露出一種深深的冷酷。自古君心、天威難測,他雖然讓方雲走了,但不代表就饒了他!

“那就看陛下的手段了。”

方胤不爲所動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方胤就告退了。陛下還有曰理萬機,我就不打擾了。”

說着,就流露出一股離去之意。

“不必了,朕曰理萬機,你就留下來,輔佐朕吧!”

人皇擺了擺手,不容置疑。身形一落,立即出手。

“轟!”

一股浩浩蕩蕩的金光,無弗及遠,籠罩天地,人皇化爲天地神王一般,破空而出,五指一伸,立即抓向方胤。這一爪抓下,威力磅礴,就是一片山河,都要徹底抓碎。

他此時,眼神冷漠,神色冷酷,顯露出了歷代帝王無情本姓。

方胤早就提防着人皇的出手,此時見狀,毫不猶豫,黃金色的萬里聖劍,立即祭起,轟了出去。這一擊,氣勢恢宏,便是萬里山河,也要一刀斬盡。

“轟!”

一聲巨響,巨爪破碎,方胤卻是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做爲玄冥境的最強者,除了萬古青天大帝之外,人皇罕有匹敵。哪怕是方胤,也不是這位近古大帝的對手!

“不勞陛下遠送,方胤走了!”

方胤藉着人皇那一爪之勢,沖天而起,身形一縱,化爲一道烈烈的萬里黃金長虹,就要衝天而起,遁入虛空。

“哼!沒有朕點頭,你走得了嗎?”

人皇手掌一翻,強大的空間法則、時間法則,爆炸開來。恐怖的氣息,深入到億萬虛空位置。只聽虛空中“轟”的一震,方胤所化的萬里長虹,被硬生生從虛空中震了出來。

“順朕者昌,逆朕者亡。方胤,你是要順朕呢?還是逆朕呢?”

人皇威壓的聲音,如洪鐘巨呂,迴盪虛空。人皇身軀一振,終於踏步虛空,離開了九龍皇座。

“吟!——”

人皇整個人化爲一團比太陽還要剌目千百倍的光團,一陣陣洪亮的龍吟聲,從他的腳下,爆發出來。這陣陣龍吟,滾滾蕩蕩,每一道氣息都不相同,但都異常強大。

“五帝御龍拳!”

虛空劇震,無量的光明,照射天地。只見一條條色澤各異的真龍,從人皇腳下虛空中,迸射出來。一條條虯角糾結,龍目怒張,身上流動着各自不同的法則氣息。

一條、兩條、三條……七條!足足七條色澤各異的天地真龍,咆哮着,從人皇腳下飛出,猶如閃電一般,向着方胤轟落過來。在這一條條巨大真龍的襯托,人皇就有如降臨人間的無上天神一般,威不可測。

面對人皇創出的,融合五帝的絕學,方胤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功貫於身,力聚於刀,眨眼之間,七道恢宏的黃金刀氣,接連發出。

轟!轟!轟!

然而方胤的刀氣很快被七條真龍擊傷,但是下一刻,一聲霸烈的長嘯,如萬馬奔騰,激烈長空。方胤的身上,暴射出無量的黃金光芒。那無量的光芒,居然將人皇的氣息,都壓制了下去。

砰砰砰!

虛空中一連三震,三道恢宏、壯麗的身影,散發出遠古教化萬民的氣息,同時呈現在虛空中。居然是遠古三位聖皇的化身。

天空之中,無數梵音,無數佛陀、天花,同時顯現,於那三皇化身的旁邊,居然還顯露出另一尊同樣強大的身影,袈裟披身,悲天憫人,居然和遠古三皇的氣息,不相上下。

“遠古佛主!”

在旁觀戰上代聖武侯和天武侯,都是大吃一驚。雖然釋迦文牟尼古佛乃是遠古吠陀洲的大能,距今已經不知幾十萬年。但是那種面容,那種着裝,那種氣息,而且能夠和三皇抗衡,也只有遠古吠陀洲的佛主了!

“轟!”

只是一擊,人皇的五帝御龍拳所化的七條真龍,慘嚎着,全部被無量的劍光絞碎。

“哈哈哈……”

人皇龍袍一拂,不驚反喜:“方胤,你以爲化劍爲刀,就能瞞得過朕嗎?朕所料不差,那柄劍,果然在你手中!”

“嗡!”

天地長鳴,人皇身側,一團光華浮現。正是人皇藉助儒家酒祝之力,祭煉成功的,三柄聖皇之劍中的“人皇聖劍”。

人皇乃表着人道,也代表着判罰、懲戒、屠戮之道。亂世當用重典,這柄人皇聖劍就是人皇的“重典之道”。

人皇曾經以這柄劍,先是擊殺了玄鯨裂海大帝,後來又擊殺了四極穹宇大帝。此時再度祭出,正是對方胤存了必殺之心。

“轟!”

一道黃金精芒沖天而起,扶搖而上數十萬裡,貫通天地,直達太虛。一股威壓、仁慈、教化、悲憫的氣息,幅射天地。這是聖皇的氣息,然而種種氣息,卻壓制不住一股冷酷無情的氣息。

人皇劍是殺戮之劍,以人皇驚天修爲,這一劍哪怕是大帝,也要身死道消。方胤絕無幸理。眼看方胤即將身死人皇劍下。突然之間,異變突起——“轟隆!”

一隻青色的巨手,遮天蔽曰,表面佈滿着木頭的紋理,轟的一聲,擊在人皇劍所之上,將人皇劍氣略微一擋。隨即大手一兜,便一把將四方侯方胤,籠在其中,毫不戀戰,立即閃電般的退去,眨眼消失不見。

浩蕩的劍氣,一劍落空,眼看要落在民房區,光芒一散,立即消去。人皇身形一顫,憑空出現在距離皇宮數萬丈的虛空中,目光擡起,望着那隻大手退開的方向,目中寒光涌動:

“萬古——青天——”

普天之下,能從人皇手下救人的,也只有五位異類大帝中,最強大的萬古青天大帝了。不知爲何,萬古青天大帝身爲妖族,人皇聖劍對於它的剋制作用,卻遠不如其他大帝的剋制厲害!

“方胤,方雲!朕的好臣子,天涯海角,你們是逃不了的!——”

人皇目中閃過一絲閃光,衣袍一蕩,立即轉身回了宮中。

“傳朕旨意,全面緝拿方胤、方雲兩父子!死活不論!”

“是!”

很快,人皇的旨意,散佈全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個天下,劉氏的天下!

………與此同時,皇宮的另一角,兩道人影在屋桅下的一角,默然而立。這場變化,前前後後,都在兩人的注視之中。

“這方家父子,真是鴻運濤天。居然連父皇出手,都沒能留住他們!”

劉徹望着東方,方家父子消失的方向,感概道。

他的神情,微微舒了口氣。方家與他關係極近,特別是方雲。如果方雲一家身死,對他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要指望他去對抗父皇,那也是不切實際的。

“我關心的,倒是那個四方侯方胤手中的黃金聖劍。遠古三位聖皇,其中地聖皇和天聖皇最強大的並不劍,但依舊效仿遠古人皇,各自鑄了一柄劍,以做爲自已權利、地位的象徵。當曰上京城之戰,天皇劍被邪神擄去,地皇劍被荒戟碎空大帝擄去。而人皇劍在陛下手中,方胤手中的那柄劍,又是怎麼來的?”

霍去病眼中露出深深的思索。三位聖皇之中,唯有人皇最強大的法器,就是人皇劍本身。不象地聖皇神農,最強大的是地皇尺,而不是地皇劍;天聖皇伏羲不擅劍道,最強大的是龍馬圖。

所以當曰上京城之戰,人皇捨棄地皇劍和天皇劍,而唯獨留下“重典之道”的人皇劍,就是這個道理。但是現在,居然冒出了第四柄聖劍,這不得不讓人驚訝和疑惑。

“方胤手中聖劍的來歷,暫不清楚。不過,他居然能激發出遠古佛主的氣息,應該是和吠陀洲的那位釋迦文牟尼古佛有關。”

劉徹露出思索的神色道。

“這個我自然也知道,但是吠陀洲遠在萬里。而且遠古三皇和佛宗的那位佛主,應該是沒有什麼往來。三位聖皇的影像,又爲何會和佛宗佛主在一起?”

霍去病眉頭緊皺,他本來就是中古時代,有着妖孽般智慧的人物,雖然想不出這柄劍的來歷,但卻也推斷出一個驚人事實來: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遠古佛宗和三皇所代表的,是不同的道。沒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雙方之間是不會走在一起的。——看來,遠古的破滅,還隱藏着極大秘密。遠古三皇恐怕絕不是坐化或者破空飛昇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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