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站在高臺上喝斥道:“李東昇,你太過放肆,你怎麼能夠讓千牛衛動手!”
如果說狄仁傑之前還努力保持自己公正的形象,那這句話就赤果果的暴露出他包庇四大書院的意圖。
“狄閣老,先動手的可是那些幾名刺客,千牛衛是奉了公主的命令保護我的安全,沒有當場將幾名刺客給格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李東昇故意說道。
李元芳將手中幾條腰帶扔到地上,面目表情的從幾個跌倒在地學生中間慢慢走過,然後穩穩的站在李東昇的身後。
“李東昇,雖然我們打不過你,但是你信不信,只要老夫願意,老夫可以讓你一夜之間聲名狼藉!”徐茂森幾乎是暴跳如雷的吼道,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說出這樣的話出來,可見徐茂森的內心是多麼的憤怒。
李東昇眯着眼睛笑道:“哦,聽你這麼說,好像我現在名聲很好一樣,你們四大書院的人不是早就恨我入骨了,何必再在這假惺惺作態!”
白鹿書院的幾個學生走了過來,扶着徐茂森,勸說道:“院長,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誰不知道他是個瘋子,喜歡無理取鬧!”
“院長,您的身體重要,等回去以後,在想辦法收拾這個人不遲!”
李東昇沒有理會這幾個學生,也沒有再讓狄仁傑繼續審問那些評審,而是對那些評審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有我在這裡,沒人敢把你們怎麼樣,四大書院的人沒這膽量,他狄仁傑也不敢!”
那十九個人看了看高臺之上黑着臉的狄仁傑,又看了看李東昇,沒人敢站起來。
李東昇嘆了口氣,也沒有勉強他們,畢竟這些人是普通百姓,他們害怕官府,狄仁傑這樣的高官,這種朝廷重臣,普通百姓平時都難得一見,更不要說有什麼反抗的心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子站了起來,這女子站了起來,對着李東昇行了一禮,又對着高臺上的狄仁傑行了一禮,柔聲說道:“大人,小女子是神都千瑩繡莊的繡女百合,小女子是一個弱女子,原本不該說些什麼,可小女子看到衆位大人一直爲難天師大人,覺得有些不公,所以小女子才忍不住說幾句公道話!
小女子是繡莊的繡女,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繡莊做針線活,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女子,幾乎很少見到什麼男人,跟別說是天師大人。
今日是小女子第一次見到天師大人,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天師大人串通一氣,聯手作弊!”
有人大聲的喊道:“李東昇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親自做這種事情,要做也肯定找他的手下去做,你沒有見過他也是很正常的,這並不能說明你們之前沒有勾結!”
百合轉頭看了一眼喊話的那人,那是一名白鹿書院的學生,她面帶微笑的說道:“這位公子,您自己都說了,天師大人是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那人反駁道:“有身份的人爲什麼不能做着齷齪之事……”
這話一出口,他就連忙住嘴了,因爲這話不僅是說李東昇,還將四大書院的院長都得罪了。
李東昇是有身份的人,那四大院長難道是沒有身份的人麼?他說有身份的人做齷齪之事,豈不是連四大院長都罵了進去。
百合朝那人看了一眼,突然將雙手舉起,說道:“各位大人,你們看我的手,我的拇指和食指之上有很厚的老繭,那是因爲我常年做針線活留下來的。”
她的拇指和食指之上確實有厚厚的黃色老繭,在那雪白的十指之上是那麼的明顯,即便離的有些稍微有些遠,也都能夠看得很清楚。
百合將手朝狄仁傑的方向揚了揚,說道:“狄大人,要不要小女子走進一些,讓您看的清楚一些!”
狄仁傑說道:“不用了,諒你也不敢欺騙本閣,你想說什麼?”
百合這才收起雙手,說道:“狄大人,小女子是想告訴大家,小女子是一名繡女,我的雙手可以證明,各位大人要還是不信,也可以去神都的千瑩繡莊打聽一下,誰不知道百合繡花的手藝是繡莊一絕。
小女子是繡女,一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之力,就算天師大人要找人去搶綵球,也應該找那孔武有力的壯漢,也不應該找小女子這樣的人!”
百合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衆人也看到出來,這個女子身體瘦弱,體態勻稱,看上去連九十斤都沒有,怎麼也不會是一個有力氣的人。
“可你不是搶到綵球了麼?”
百合微笑回答道:“那是因爲小女子運氣好,綵球剛好落到小女子的懷裡,旁邊的人看到小女子乃是一介女流,自然不好意思來搶,所以小女子纔有這上臺做評判的光榮。
當然,你也可以說天師大人算到了綵球剛好落到那個位置,所以才讓我坐在那裡,等着綵球落下。
如果你們執意這麼認爲,那小女子就無話可說,因爲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會找到理由,來證明小女子說的是假話,而天師大人和小女子勾結纔是真的!”
百合看上去很柔弱,好像一陣風會颳倒的弱女子,可是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不吭不卑,顯出其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李東昇對着百合拱手說道:“多謝百合小姐仗義執言!”
百合趕忙回禮說道:“天師大人,小女子只是說自己應該說的,天師大人不必多禮!”
李東昇搖頭說道:“百合小姐能夠站出來仗義執言,這是對李東昇的信任,對大周書院的信任,李東昇自然要多謝小姐!”
說着,李東昇再次對着百合鞠了一躬。
百合微微有些慌亂,剛剛她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人侃侃而談都沒有顯得多慌亂,卻因爲李東昇的鞠躬神色有些慌張。
這時候又有一個壯漢站了起來,大聲喊道:“小姐說的好,你身爲女子都敢站出來爲天師大人說話,俺鐵牛又怎麼能夠被一名女子給比下去,俺告訴你們這些讀書人,那個書生寫的字就是好,俺就是喜歡,要說爲什麼好,很簡單,就是那書生寫的字俺們都能看懂,其他人寫的字跟鬼畫符一樣,俺一個字都看不懂!”